, ]) k8 V1 J: L5 t5 H 序章 2 S7 c0 k7 a. {+ \) @4 L) i. ~1 S% c8 W
從山裡回來後，嚴霜就處於半昏迷狀態，發高燒，說胡話，目光鬆散無神，靈魂出竅一般，好幾天，家人都擔心她會熬不住，就這麼走了。不過，在病房躺了三天后，她的眼 9 y& Y8 K( }; d+ o6 F0 T中終於出現了生氣。 * Z) O/ b) h5 H5 B+ X' n( t6 w4 k% z4 W/ J5 |7 A6 g- q
接著，公安局的人來了，問她一系列問題，沒完沒了地做筆錄，等到他們不再來打擾時，嚴霜已出院一個星期。 0 V& s r: a, M' n9 w ) |( |: M& ^( s1 K2 m* U7 _( m 醫院的診斷是——她的精神受到極度驚嚇。 8 e) i d* Y* Q0 e7 o! E' Z' J: d I: b8 f, K. B9 I- R
嚴霜常常在夜裡驚醒，每次醒來，她的身上都汗津津的。一閉上眼，她的腦子裡就出現那些可怕的情景，她知道，那些景象已在她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一生都無法磨滅。 2 m, ?7 x0 u( S4 j: V* t) O" C8 o$ ^7 f8 C0 M
嚴霜住在郊區，門前有一條短短的黃泥小道，連著寬闊的公路，小道旁是廢棄已久的田地，雜草叢生。 ' p3 h! \# g3 m" `, m 5 s8 C. d3 h8 K7 G7 X 她站在窗口，望著遠方暮藹中隱隱約約的群山，朋友們的音容笑貌緩緩浮現，曉丹、袁虹、葉衡……，當然，裡頭最清晰，最刻骨銘心的是鐘石。公路上彌漫的白霧似乎一點點聚攏過來，拼湊成鐘石的臉，他陽光般的笑容，還有……. i5 H$ d# v2 B1 ~1 N7 y
. u5 |+ _" R2 p8 B" _# Y 淚水模糊了嚴霜的視線。 . |9 h4 R7 d2 O3 }1 T 2 p' z* c- t3 [& G& H7 A- W 小道上走來一個年輕男子，由於霧的關係，他好象一下子從虛無中出現。嚴霜望著他，心裡感覺，這個男人到這裡是為了找她。 0 Z4 E6 q; h* k/ C- j: H* i* Q" x! j' m) o. q
當男人敲響她的家門時，嚴霜證實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她下樓打開門，那個不速之客對著她笑了笑，問：“你是嚴霜小姐嗎？”他的笑容很具親和力，給她的第一印象不錯。嚴霜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男人隨即亮出一個證件。 & J$ [5 }; r4 S; O2 u 0 c k8 n+ l& j+ I y8 i 嚴霜醒悟過來，又是公安局的人，這些天，她對這些便衣警察已產生強烈的反感，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了嗎？為什麼他們不能讓她安靜地生活？+ J; O# u# Z6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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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馬上發現自己錯了，對方手裡拿著的是記者證。' ^8 F& @$ G$ [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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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星野雜誌社的記者。可以打擾你一下嗎？”嚴霜看見他記者證上的名字——許斌。; y5 N+ u; Q6 d2 j: }8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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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事？”嚴霜占據著門口，沒有放他入內的意思。先是警察，然後是記者，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 G! h9 ?# p" Z( |& b2 U/ p" I* c% x6 R5 ~+ j/ V
“咳，聽說你是積鼓山事件唯一的倖存者，我想多了解一點詳細情況。”他誠懇地看著她，臉上滿是希冀的神色。 # y2 }7 D& Z) e+ S4 s: Z: _+ D# k$ V
嚴霜幾乎就要下逐客令了，但不知怎的，她並沒有那樣做。或許是他眼中的真誠打動了她，或許是她也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她讓開一步，讓記者進屋。 3 F* `: U6 c& ] @# e9 e i9 e+ D5 b: P
記者環視著室內，稱讚她的客廳布置得雅致，嚴霜沒心情聽他的誇獎，在沙發上坐下，盯著他說：“有什麼話，快說吧。”記者看出她情緒不佳，不敢再講廢話，便直奔主題，“積鼓山事件在本市，乃至全省都引起了很大轟動，我打算針對這一事件，寫一篇翔實的報道。但警方不願透露其中的細節，我只好來尋求你的幫助。我想這件事一定帶給你很大痛苦，首先請原諒我的迫不得已。” ; ^9 D- ~: I' i# W8 s$ K( Y* H 3 N7 f/ i, q& R$ ~1 F 嚴霜嘴角抽搐了一下，是的，痛苦，她痛苦得恨不能死去。她從前面的茶几上拿起一支煙，記者趕緊掏出打火機，替她點上。她向他點一下頭，表示感謝。* E: s& n0 r) V( ]1 Z5 W: |! _: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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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不抽煙的，也不喝酒，但現在她不僅學會了吸煙，而且好幾次喝得爛醉。她需要麻醉，只有神智不那麼清醒的時候，痛苦才好象稍稍緩解一些。如果手邊有毒品的話，她可能也會嘗試一下。: M2 C; V4 N- b* ]1 [7 S7 j8 _1 w9 U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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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座山，改變了她的生活，不，沒那麼簡單，它毀了她。" V4 p8 Z$ `8 v- G" q3 |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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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吸著煙，一言不發。記者默默地在一旁看著她，有點坐立不安。他怕嚴霜會臨時變卦，拒絕他的採訪。 2 Q3 P% `. k: t8 F6 {+ {$ @& x' Y) v! y3 f2 C& ]
嚴霜猛吸一口氣，把手裡燃了一半的煙摁滅。既然說不說都一樣痛苦，她決定說出來。7 J( Z7 M, A8 C# n) Q: q9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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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一個月前去的積鼓山……”* q$ O: x7 H& N% W. A2 P0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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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上，天氣晴朗，一輛汽車載著七個青年男女，在高速公路上飛馳。 - M6 Y5 S- C9 t$ x3 ? e/ o ^7 [# k2 o! e/ W
“嘿，李立，把音響開大點聲。”葉衡雙手跟著舞曲節拍不停地拍打身前的座椅背墊，腦袋也在搖來晃去。9 |! t8 ?; N" _+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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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駕駛座上的李立回頭看了一眼，叫起來：“喂喂，我的座椅可不是沙包，你溫柔點行嗎？”車內三個女孩都笑起來。5 a! N, e)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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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依偎在鐘石的身上，問：“李立，還要多久啊？”李立斜掃了她一眼說：“快啦快啦。你看，前面那座山就是。”眾人向前望去，原先模糊的山體變得清晰起來，積鼓山露出了雄健的輪廓，山坡上的樹木鬱郁蔥蔥，象無數燃燒著的青色火苗。 0 I$ m6 |+ F9 ^8 a+ O0 g8 E; A3 a: ~' y
袁虹張大了嘴說：“好高啊，李立，我們真的要爬上去嗎？有沒有纜車什麼的？”後座的兩個男人大笑起來，“有沒有搞錯，咱們可是來活動筋骨的，你以為是來療養嗎？”葉衡拍了拍胸脯說：“你放心好了，要是走不動的話，我背你上去。”袁虹柳眉一豎，哼了一聲，“你敢小看本小姐？咱們走著瞧！”! _0 U: A% {+ Z#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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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做聲的向誠毅突然插話：“你們知道嗎？今天是陰曆七月半，鬼門關。”他語氣陰森地說：“忌出遊。”車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林曉丹呀了一聲，問：“真的嗎？”向誠毅眼珠子滴溜溜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當然是真的，地底下的孤魂野鬼今天都會冒出來，魔鬼總動員！”林曉丹明顯有點害怕了，“不……不會吧？”她是信佛的，對鬼神之說相信幾分。( |8 i' j) X2 ]1 K
# ^* {9 F$ o7 K# c- w 袁虹在向誠毅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別嚇唬人好不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向誠毅哧牙咧嘴的捂著肩頭，“袁女俠，手下留情啊，別動不動就使七傷拳嘛！”嚴霜拍掌說：“活該，誰叫你亂講話。”向誠毅嘆了口氣，“連言論自由都沒有，專制啊，太專制了，鐘石，有沒有創可貼？我把嘴巴封起來好了。”鐘石笑了，“你小子，真是烏鴉嘴，出來玩，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6 W' T& h1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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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車子在一塊標著“積鼓山旅遊區”的石碑前停住。向誠毅第一個下車，嚷嚷著：“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要買門票！”前方不遠的山腳，有一排平房，其中一個窗口掛著塊木牌，寫著“售票處”三個大字。 2 s; M" z Z6 H. m7 h 5 o* |1 X r' h7 l3 h2 V/ [1 u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鐘石走上前去，見售票處坐著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門票倒是不貴，五元一張，鐘石掏出張五十元的鈔票。“車子能停這兒嗎？”他問中年婦女。% R6 T1 B) ]$ b5 ~/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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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女抬起厚腫的眼皮，瞥了他一眼，沒精打采地說：“停一天十塊。”+ Z. h, H9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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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山上住一夜，明天下來。”4 o2 a+ ^) l# C0 ]0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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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中年婦女惜字如金，頭也不抬地說。 ( e/ x, g+ R) s- ` 0 Q! x$ }+ C1 T$ U 鐘石又拿出五塊錢，和剛才找回的十五塊錢，一併遞給她。7 `; r2 e* w1 i1 v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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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把車子停好，和嚴霜她們說說笑笑地過來了。他們帶了很多食物和礦泉水，分別放在幾個旅行袋裡，攜帶的重任理所當然落在男士們的身上。 X, Q4 n* \" o, i) c( n 2 ]7 t: J; j6 a" w. }1 S 順著石板鋪成的小道登山，起初的一段倒是很愜意的，路旁的樹蔭宛如一柄柄天然大傘，遮住了頭頂的烈日，令人如置身開著空調的房間一樣，十分陰涼。葉衡跟袁虹打趣：“喂，你行不行呀？走不動別硬撐，我可以背你的。”袁虹瞪了他一眼，加快腳步，一個人走到最前面去了。葉衡壞壞地笑起來，“別逞能，路還長著呢。”袁虹充耳不聞，走得更快了。 ; P: g; M8 \) p$ r3 o% Q" a/ K4 t" [$ N
鐘石不時回頭，伸手去拉嚴霜，其實嚴霜在大學讀書時是校排球隊成員，體力並不成問題，但她還是把手交給鐘石，她喜歡被鐘石牽住手的感覺，他的掌心，讓她覺得溫暖。3 d, n; K, ^# d v5 I, H
: @! g5 x" f5 Q" k4 S8 u# t 李立和葉衡並肩而行，他們談論著李立的別墅。, x7 j8 a0 L, k6 D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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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久來一次？” 1 F' O+ n6 r- ?2 p% D0 ~ , L0 W6 Q ~; T$ {. U “不一定，有時幾個月來一次，有時一個月就來好幾次，看心情。”% t- y, p# d d. Y+ d9 ^$ z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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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說：“我看不是看心情，是看你有沒有交新的女朋友。”, ~& C* B" v& E' O3 x* S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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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急忙說：“去你的！”他回頭瞟一眼嚴霜。 : J2 U: {; S* I# c% P9 U- y, V5 D! b% p; i! ^
嚴霜笑著說：“這可是典型的深山藏嬌。怎麼樣，李寨主，你的壓寨夫人找到了嗎？”. A( s' d: b) F) s& n2 i
( t/ }# k( v% _" t1 G 李立臉一紅，“我哪有那麼風流？”他在葉衡背上拍了一掌，向前方袁虹的背影使個眼色說：“你還不跟緊點？小心她跑了！”* x5 v% B- z2 N- p
! Y: c& @9 U6 r8 L+ f$ d 葉衡苦笑一下，“追得太緊，倒真怕她跑了。”他對袁虹有意思，早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袁虹是那種讓人見了眼前一亮的女孩，追求者甚眾，她對葉衡的態度一直不即不離的，兩人的關係比普通朋友好象親密一點，卻又遠遠沒達到情人的標準，對此葉衡表面上顯得無所謂，其實內心卻很苦惱。0 P4 m" r- B! L" S6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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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看著嚴霜，眼裡滿是笑意。相對於葉衡為情所困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 z2 ~" w {% w+ r7 l 2 U( q X- E! k) I: v9 _ 嚴霜今天穿一條黑色短褲，露出修長結實的雙腿，腳上穿著網球鞋，走起路來姿勢輕盈。她長得不算太漂亮，但渾身散髮著逼人的青春活力，鐘石感覺她就象一縷陽光，在相遇的那一天起，照亮了他的世界。 ) A3 L( b) `5 g& @0 h# m; u' Q5 \+ u5 R7 [* G7 F, X- b7 i
嚴霜讀懂了鐘石眸中的意味，不禁微微一笑，抓緊了他的手掌。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之間無須太多的語言，只要一個簡單的眼神，就能領會彼此的心思，鐘石覺得這真是奇妙得很。 $ H' {7 U3 |( R7 H; E) L: e$ p9 i! N
相比之下，林曉丹是三位女孩中最不起眼的一位，她待人處事的方式也象本人的容貌一樣低調，說話總是細聲細氣的，似乎從來不會發脾氣。這也是向誠毅喜歡找她說話的原因，在她面前，他可以隨心所欲地開玩笑，她不高興了，也頂多臉紅一紅，說聲“討厭”了事，不會象袁虹和嚴霜一樣，伶牙利齒地還擊。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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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在一塊兩人高的大石處向右彎折，袁虹俏麗的身影繞過大石，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 u& i9 i$ m H& m5 T6 c/ T' P* W5 i ' X" Y* ` n0 u$ A: L 袁虹早就聽見水流的聲音，繞過大石頭後，水聲一下子變洪亮了。右上方的崖頂有塊突出的岩石，象只振翅欲飛的蒼鷹，一道瀑布從鷹背垂掛下來，如深山中竄出的白蟒，在山壁上扭動著身軀，一頭鑽進底下的水潭裡。她欣喜地向前跑了幾步，想看清瀑布的全貌。突然，她象碰到一面無形的墻，停住了腳步，臉上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 A) Q+ h! Z8 q. Q$ c; k6 n 0 i; W1 s8 j- ^9 t8 z4 C 碧藍的水潭中央有一塊巨石，巨石上此時正躺著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女，蛇一樣糾纏在一起。; }3 z! G v- G/ Q. e) ^' q) o
* a" B0 J# F% {4 c2 g 從袁虹的角度看下去，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在目。袁虹羞得滿面通紅，想退避已來不及，壓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突然抬起頭，正遇上袁虹的視線。看見袁虹，他不但一點也不慌張，還對著袁虹咧開嘴，笑了。9 g, L& Q0 e9 M0 f ?# n% s
5 X+ [+ y7 B- s5 ~ 袁虹嚇了一跳，這個男人怎麼會這樣厚顏無恥？5 X% ]4 P6 A( O# V) F. l, I' s
# i2 J! |( H3 P 男人依舊趴在女人身上，不停地聳動著，一雙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袁虹，臉上掛著下流且詭異的笑容。 # v+ N1 e9 P" N x l5 ~) ? Z" Y0 V9 d4 n, t
一股寒意悄悄爬上袁虹的脊梁。6 ?5 x% k) f1 G9 S! |) M
% f% m% L) n+ d) |. m) P “怎麼不走了？”聽見葉衡的話聲，袁虹象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回過頭說：“你快來看！” & |5 t/ n" n3 q% ?5 Q2 T8 i$ Z$ M9 k: L& L$ [6 ^ T
“什麼事？”葉衡快步走來，順著袁虹手指的方向望去。 / W8 o; M$ U# V4 X( ~# c) W8 Z. ^ . |3 s R" b- z% ^ 袁虹的手，指著瀑布下方的一個水潭，水潭中立著塊光禿禿的巨石。$ C( P/ O: ^/ W" f( i- Z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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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上，什麼都沒有。& |, S, y. U& `9 ~! K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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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的手指僵在那裡，她倒吸了口涼氣。一轉眼的工夫，那一對男女，居然不見了！ 7 j2 W1 M% h/ _4 a* y5 b+ D$ t7 }1 F* \% H" @- V
葉衡滿腹狐疑地看著她，“你看到了什麼？” * F9 ~- V& K1 P5 O7 |; m- r0 T # i+ k9 B2 H- [% {: c “我明明看見兩個人在這石頭上的，怎麼一下子不見了！” }8 ?4 N( a. X6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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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衡探出頭，仔細地觀察了水潭四周，沒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你看花眼了吧，這石頭在水潭中間，游泳過去的話，旁邊至少也該留下衣服鞋子什麼的，現在這裡什麼也沒有。” . e7 T+ P0 @& r. G. G& n7 I1 z( t. ~% J$ ~! g" H! ]0 H
袁虹的眼睛緊盯著水裡，她在想，那兩個人到哪裡去了？難道說他們潛入了水底？高聳的岩壁在水面投下大片的陰影，陰影中的水體顯得深不可測，似乎隱藏著什麼不可知的怪物。她突然害怕起來。; ]3 _9 a/ F" _1 P5 _
- e( p6 a& Y5 x7 F4 @( X 鐘石等人走了過來。袁虹走到嚴霜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嚴霜感覺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由奇怪地問：“你怎麼啦？”袁虹遲疑了一下說：“沒……沒什麼。”適才看到的情形過於怪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且當時的情景，她也不好意思詳細描述。女性的敏銳使嚴霜覺得袁虹一定隱瞞了什麼事，但對方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好追問，於是兩人都把各自的疑問暫時埋在了心底。 , }4 v, X. b9 {( Y2 n : ^4 ]1 J) W0 D9 O f* E 跟瀑布並行的地方，出現一段長長的石階。走石階當然比平緩的石板路要費勁，瀑布就在身旁嘩嘩地衝刷著山壁，濺起的水星被風吹來，沾在眾人的皮膚上，涼絲絲的。 0 p' S4 y( A# F, F' C7 t+ V! e6 O! ]' X + a8 X& t) W6 [) h( t) V) _ 登上最後一級石階，葉衡眼前一亮，說：“這地方不錯！”原來前方路旁流淌著一條山溪，晶亮透徹的溪水裡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光滑的大石頭，燦爛的陽光在水面跳躍。 0 v& v* q4 O" c$ c0 Z2 W/ F1 s( [ & r7 `; @+ w! N; K' j- v 嚴霜說：“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大家都覺得累了，便一致同意。除了袁虹。 6 n' w w/ p. q" C1 S: J& | ' ~7 s7 I L9 Y5 ?% u 袁虹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心裡頭就不舒服，她想逃離那個水潭，離得越遠越好。但她沒有提出異議，她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或者……神經過敏。- X9 L8 H; J- _" D/ |, ~
! j v+ A) G6 o. ^" H 向誠毅不甘落後，快步跟上去，但他低估了在溪水中行走的難度，踩上一塊滑溜溜的石頭，腳一滑，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濕了。葉衡望著他的狼狽樣，哈哈大笑。/ ~9 m7 z&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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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和嚴霜等人也來了興致，紛紛跋涉過去，只有林曉丹坐著不動，“我不去了，我在這裡看住這些東西。”袁虹說：“這山上鬼影都不見一個，你還怕有人來偷東西？”林曉丹的腦袋搖得象潑浪鼓，“算了，你們去吧，我不敢。”袁虹嘟囔了一句“膽小鬼”，轉身走了。 2 z0 L! B0 Y+ m4 C# m ]8 |7 b a+ q4 @ 三 ! g K5 i7 _9 k9 A5 a+ b; S# n5 K5 S" f% l# V
溪水看似平靜，實則流速頗急，加上許多石頭在水中浸泡久了，滑不留足，行走起來遠比想象中艱難。嚴霜和袁虹在鐘石李立的幫助下走到葉衡所在的地方時，已是滿頭大汗。 h+ V' J( L! I. x + f& u( w3 t' f9 i- f “你們看，這石頭好象老鷹的一對翅膀。”經嚴霜一說，眾人才發現果然神似。 ) g" ^; B# d( d, @ & y& p0 U! r+ Z “仔細一看，還真有點像。”3 m/ m* G% K7 y1 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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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就給取個名字叫老鷹岩吧。”. O- w+ e) u' B1 [ {+ V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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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流到這裡，縱身一躍，從懸崖跳下去，就形成了那道白練般的瀑布。眾人的腳底下，正對著那個幽深的水潭。2 B) y1 G$ z0 k& N, ^: n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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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挪到岩石邊緣，探出半個腦袋，看到了那個水潭。因為距離很遠，水潭看起來比原先小了許多，那塊巨石，也顯得不那麼龐大了。) g- {: e! w. a1 X2 K, k
8 ` |0 z+ o3 s% t% s 水潭中，巨石上，還是一個人影沒有。; t6 u5 j, i! Y# k. p5 K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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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對男女，蒸發了嗎？ $ Y( o2 r- V9 e2 [, a) _: ?0 e3 U. z0 B# B% |; a: ?4 {( D5 Y
難道看到的一切，僅僅是她的幻覺？8 a4 w0 k- S) B: ~* f/ v% A% P4 A+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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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她感到身下的岩石，好象鬆動起來，她的身子也失去了控制，要向深淵滑去…… : s: I0 g# i4 V9 ?3 E: u5 ~ c1 Y7 J/ h% J( t: W/ ]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袁虹的肩頭，她回過頭，聽見葉衡渾厚的嗓音：“小心點，別掉下去。”袁虹如夢初醒，趕緊從岩石上下來，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險！剛才怎麼會突然頭暈？要不是他及時提醒……袁虹感激地看了葉衡一眼，發現葉衡也正在望著她，她不禁臉一紅，偏開了視線，心跳得更快了。 ) j2 r2 y5 b1 `$ w : Q# y5 _( ]3 z' |: \7 A 嚴霜的雙腳浸在水裡，感受著水下傳來的陰涼，她的腳底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噬咬。她好奇地低下頭，看見水底有魚的影子一晃而過。“石頭，水裡有魚。”她輕喚著鐘石的昵稱，伸出手臂，在魚影消失的石頭縫裡摸索。; s5 V* ^* i4 o1 |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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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找到魚，卻隱約窺見石縫裡有一道銀白色的閃光。她把手指探進去摳啊摳，終於讓她觸到了，她把手從水裡拿出來，驚喜地叫道：“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 ( U+ Q/ B! z- G% m) w4 f. ^/ D 9 \ d; i5 W. A. ]# s$ O/ k 大家的腦袋都圍了過來，只見嚴霜濕淋淋的掌心中，盛著兩枚銀色的戒指。 & m$ J1 Y, m+ Y! G0 a& G8 X% `8 @8 L- M& i" f% f0 i4 p0 O
“誰把戒指丟這兒了？” 4 @ W& w8 f& ]$ } , i/ k* \# q6 t “好象還是對戒呢。”正如鐘石說的，兩枚戒指一大一小，可不是對戒嗎？ 3 f5 w& o* l0 c2 \. ` 1 n* C' U) Z1 O5 b. K# m k “如果是白金的，還值幾個錢。”葉衡說：“鐘石，你和嚴霜的結婚戒指，老天爺都給準備好了。”6 W9 v7 E1 u: Q; b+ h$ m
) k, a( U1 w+ f8 r 嚴霜嗔怪地瞪了葉衡一眼，心裡頭卻甜絲絲的。 ! S& `$ o2 N% k. w4 G v, ? - M z$ b5 i; \, ?. e 向誠毅突然說：“我知道這戒指是誰留下的。”眾人的目光好奇地轉到他身上。向誠毅四下一看，壓低了聲音說：“這個地方去年死過人。”$ G$ D: e! n$ f, a, U; r! ]5 d
$ K* R( I Z5 ~8 S 袁虹緊張起來，盯著他。5 W+ G; s V; t, e9 r
7 B0 I$ o5 Z* a7 ^6 h 李立不屑一顧地說：“又胡說八道了，我怎麼不知道？”1 R; \: O& p+ p+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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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誠毅說：“我是從報上看到的。有一對學生情侶，在校園裡相識、相戀，臨近畢業的時候，他們立下誓言，要永遠生活在一起。沒想到男方的父母迷信，把女孩的生辰八字給算命先生看，算命先生說他們八字不合，結婚的話，女的會剋死男的。於是男方父母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最後，那對情侶被逼不過，跑到這裡，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他偷偷地瞥一眼袁虹，又說：“這兩枚戒指，說不定是他們的定情物呢。”% X m0 D0 E/ o
6 s- H: k9 q) m$ g* r6 s) D5 D “快扔掉！”眾人聽到一聲凄厲的喊聲，齊齊掉過頭，只見袁虹臉色蒼白，直直地盯著嚴霜手裡的戒指。袁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大，她捂住了胸口，渾身發抖。 ; B, b1 E- t6 J( w j # |, N) V! R% L ~ 她嚇壞了。 % I' {/ Q7 z" ]' K* s. T# \3 x ; N6 T; |8 ^: Y- k+ b 葉衡急忙扶住袁虹，他的目光狠狠地刺向向誠毅。向誠毅慌了，他沒料到自己的話對袁虹產生如此大的影響，趕緊賠不是，“小虹，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根本沒那回事。”8 K3 j- f# |. k
& r4 u' j: V) X) d 袁虹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然後猛地睜開眼，凌厲的目光落在向誠毅臉上，“你……我再不跟你說話了！”說完她掉頭就走，葉衡忙跟了上去。' y/ j: ?! D! x
9 x4 [9 L G) z3 U. s4 T u 鐘石迷惑不解，抓住向誠毅的肩膀問：“怎麼回事？”他知道袁虹一向豁達，不會為點小事發這麼大的脾氣，其中一定有內情。 0 W: C {! v6 I; k+ {/ _" o! p5 K" ]
向誠毅搭拉著腦袋，說出了實情。 4 |& p9 H. d) w# \( g4 C/ k. d6 c. j3 x
原來葉衡壓根不相信袁虹在水潭所見的情形，他把那些當成玩笑話告訴了向誠毅，恰逢嚴霜無意中發現了兩枚戒指，向誠毅想借此嚇唬嚇唬袁虹，便靈機一動，編了那個故事。6 W2 m( _9 ^)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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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聽完他的話，吐了吐舌頭說：“我的天，真有這種事？”她手指一松，那兩枚戒指掉在了地上。“戒指我不要了，怪嚇人的。”她輓起鐘石的胳膊，“咱們走吧。”( n- P; N3 g9 p2 f0 h U- D
+ T- T+ E' s: O “你也太過份了。”鐘石拍了拍向誠毅的後背，“不過，也別太放心上了，待會跟她道個歉，她氣一消，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向誠毅垂頭喪氣地點點頭。 2 F* A8 P. c) {9 I ( X4 O7 R+ `9 |: C: B8 z9 U 一行人走下岩石，從原路返回。李立回頭看了一眼，那兩枚戒指靜靜地臥在岩石上，象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睛。他心裡一動，返身將它們撿起來，收進了口袋。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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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沉著臉，一語不發地往前走，葉衡追上來，說：“別生氣了，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一張嘴沒遮攔，你也不是不知道……” 8 q; F" W- E5 Z 5 V, `- x+ k- z+ G% I 袁虹停住腳步，冷冷地說，“這麼說，是我的不對了？” % ~1 Z" e4 }2 d1 e' g% c0 q$ y" l, h3 Z/ e2 i
葉衡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U* D. r4 @ \3 ^ e. f3 r
?3 L' X" L# t; D. G “那你什麼意思？”1 ?7 g7 f {- j; s'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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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生氣會傷身體的。”葉衡柔聲說。6 b9 B0 l2 {5 b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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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沒想到大大咧咧的葉衡說出這樣的話，她怔了一下，不禁開始重新審視對方。葉衡坦然面對她的目光，“其實，我也有錯。當初，我不相信你的話……”9 ]7 d* b) j' I6 _, G9 s6 L)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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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說這些。”袁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我當時的情緒可能太激動了。” 9 U8 k5 f; q/ P: F + N3 I4 A/ b M* L1 [4 M! @( o 山勢繼續升高，他們象一群不知疲倦的小螞蟻，緩慢爬過了半山腰。這時不知從哪裡聚集了大片烏雲，把好好的太陽捂了個嚴嚴實實，風也大起來，嗚嗚地在山嶺間穿梭。 6 `6 j: z( a) z+ q- t. U1 p' @+ _ 7 U! @/ e1 ]- m, p0 W( b# \ 山雨欲來的徵兆已很明顯。0 \; p" l. n$ Q/ P: ^1 k$ J. I
4 P- w8 p0 I7 L- X I( Q 幾分鐘前還是艷陽高照，怎麼天氣說變就變了？鐘石望了眼天空，那些烏雲壓得很低，一直低到了他們的頭頂。# h' T$ Z+ d' v; J
$ [# Q: L4 U6 Z5 A' s$ P0 i7 @2 T 鐘石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感覺。3 @) ]5 B9 e3 u A: f4 g7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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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隆隆地碾過群峰，豆大的雨滴便啪啪砸了下來。在大雨將他們的衣服濕透之前，路邊及時出現了一個小石屋。大家一齊躲了進去。+ C0 k* B2 u3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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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這算不上一間完整的石屋，因為它沒有門窗，就象一個五面封閉，一面敞開的石匣子，靠墻砌了兩排水泥凳子，想必是給登山者歇腳用的。# l& R, Z; F2 \: f& c9 m;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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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霜說：“這裡好黑，當初建造時為什麼不挖扇窗子？”石屋內黑乎乎的，光線透不進來，所有人的臉看起來都有點模糊。七個人蜷縮在裡頭，可以聽見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 t% i9 }4 r4 P 9 Z9 t H/ O- M, P+ o7 t& J “你到裡面去，我要坐外面。”林曉丹拉著向誠毅，要跟他換位置，她怕黑。8 H% @( V4 c-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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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會被雨淋到的。”向誠毅好心勸她，但林曉丹堅決地說：“我寧可讓雨淋到，也不坐裡面。”向誠毅吃吃笑起來，“真是個膽小鬼！”% z/ `' i* i& j* q
, A& G1 Q- V" ~* Z m* ]: X “都是你害的，鬼話連篇！”袁虹對著向誠毅恨恨地說。向誠毅搔了搔腦門，想辯解幾句，又怕惹惱了她，終究沒敢說什麼。 & ^! L& S2 T! z, @+ l J/ _/ d2 Z, d! \
“這是什麼玩意？”坐在墻角的葉衡發現墻上有一處凹陷，約摸一尺見方，象個小小的神，他湊近一看，見裡面居然立著一尊雕像。雕像的身體扭曲著，有點象他在一些寺廟裡見過的神怪，它穿著鎧甲，一隻手掌豎在胸口，另一隻手高舉過頂，執著一柄與它的身體不成比例的大斧。8 L8 `0 v$ s" Y, n
$ i5 F* H' r! e9 S+ i. J 周圍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李立端詳了雕像一會，說：“可能是這裡的山神吧。” ; {4 o5 S! K9 z' m9 [' l4 n$ @1 l 3 e2 Y) p5 p# }( C0 ^ L* e' L& F “山神？看起來怪怪的，倒有點象山魈。”嚴霜皺了皺眉頭。 . e1 s3 E: @- T+ T" ~8 H) F+ K# ^9 ]
“你見過山魈？” 2 F% S. T& g: O ) H1 ?0 X5 O9 m' e4 A “沒見過……不過，這個雕像，看了讓人心裡怪彆扭的，你看，它的笑……”那尊神像雖說高舉斧子姿態猙獰，臉上卻掛著笑容，它那細長的眼睛似閉非閉，似乎在偷偷窺視著他們。" u5 v3 c7 s: a.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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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的心裡咯登一下。: q7 z" p8 F3 \(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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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神像的笑，跟水潭中那個男人的笑容，有某種相通的東西——邪惡。 ; F/ x1 `5 b2 X& |2 A P# V- ^+ D# i) g
恐懼感如數不清的毛毛蟲，在袁虹的身上亂爬，甚至鑽進了她的骨髓裡面。 9 `) P9 k4 H* R+ i! K* I" p& ^# J6 b* V: d- n
“山神爺呀，保佑這場雨快點停吧。”向誠毅彎下腰，在神像前拜了幾拜。4 I7 G* {8 `9 Z5 F. n' X3 J: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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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毛病啊，拜什麼拜？”嚴霜不悅地說。 8 I6 Q3 _3 E1 ^. l6 Y7 z 9 ], q6 y' L7 U# J3 J/ H 向誠毅嘿嘿一笑，“罪過罪過，你這樣說要褻瀆神靈的。山神雖小，畢竟也是神啊，逢神必拜嘛。” 1 y. |* n4 s' A; b* Y# J- g 1 D1 d: O3 D6 M) r 鐘石的心情漸漸沉重，袁虹所見的幻象，黑黝黝的石屋，詭異的神像，這一切看似不相干的事物，卻似散落的珠子，被一根看不見的線串連在一起，形成某種恐怖的必然。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要出事！儘管他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但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G7 ^7 D! S4 ^7 m) @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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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y/ p8 {! `6 r# j“我們走吧，這個地方……不大對勁。”袁虹把視線移了開去，不敢觸碰那尊神像。 , @4 D) n1 Z7 d5 \ j+ C+ [% I# Z0 t; }; c/ G
“是啊，走吧走吧，反正你的別墅也不遠了。”林曉丹也連聲催促。 % \/ r1 i Z2 T9 S# E% B% ?- m7 R
李立的別墅確實快到了，抬頭一望，白墻黑瓦已歷歷在目，離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有幾百米遠。 H* l* A4 t: X! X) g5 a + c: L/ t/ y8 N$ L0 k 9 f" o! _9 N% G1 Y$ Y 雨並沒有停歇的意思，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李立不再猶豫，說：“好吧，同志們，一起衝上去！” ! U. u: @& w) N; b8 { U, u. t2 T , m) [$ ~2 j2 I( h' Y 大家發一聲喊，頂著大雨，向山上跑去。+ Y4 M7 u& f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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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他們有生以來跑過的最艱難的四百米。到達別墅時，一幫人都象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三個女孩，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臉龐上，活脫脫是《午夜凶鈴》中的貞子形象。; E# i1 V2 a, B3 z; m) R
; V2 @" ^/ T7 y% W9 ^ “衣服全濕了！好難受。”林曉丹苦著臉說。- |* D9 Y1 S7 ^% H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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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李立掏出鑰匙開門。% a! |6 d' a$ l% T9 C: A
# J8 W* m. s# ~$ J* v, v* @1 Q$ W 嚴霜問：“有熱水嗎？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洗個澡，換身乾衣服。”1 ?& K* t& B S4 w
. z. ?+ a# [: h) A5 t 李立說：“有的，浴室在二樓。” ; ?0 R' [! d% z: j2 W+ i3 u# m2 O+ k) \3 o" m) a" g
趁女孩子們去洗澡的時候，幾個男人也脫下濕透的衣服。他們沒帶更換的外衣，幸好李立的別墅裡存著幾件，便被他們瓜分了。 / V& A' z ^ G+ ^" `/ S) r, B5 k2 B9 l5 ~* {7 Y- p) Q
葉衡一屁股陷進沙發裡，伸了個懶腰說：“好舒服啊，回家真好。”他環顧空盪蕩的客廳，“這一層有七八十平方吧。” 2 d1 g1 d& _, B/ ]6 i+ u" u: | 3 V1 j# I$ w C5 @3 t5 k! H9 Q' f “差不多。”" W4 R) H; }* z6 K
1 w0 b u p) x$ U5 S- j( c7 Z “三層就是兩百多平方了，好傢伙，一年才來幾趟，夠奢侈的啊！”. y. b; W9 z8 Q/ J9 @ z
( e9 C# S8 I9 x' m/ L 他需要她，他要她！& ^$ O: Y0 i1 ]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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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烈！ 3 _4 D- b8 e- h+ k& s S6 ]' T, ~7 {# d5 K9 u+ W 李立強忍住了快涌出來的淚水，不聲不響地走開了。作者: 小小刀 時間: 2007-10-16 1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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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了兩個鐘頭，席間大家喝了不少酒，所以一吃完飯，幾個醉熏熏的男人便各自回房睡覺了，留下女孩們收拾殘局。7 R4 R4 j. A% N7 n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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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虹和林曉丹收拾完桌子，把髒的碗筷拿到廚房裡洗，嚴霜則獨自坐在靠近窗口的椅子上，揉著酸痛的雙腿。 6 e' w9 B) V+ R9 Y1 F% } . j) Y9 Q9 ^: N 雨水被風裹著，打在窗外幾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嘩嘩作響。山上的一石一木，都融入濃重的夜色裡，看出去，只有黑黝黝的一團團，沒有固定的形狀。# l' `: W+ R! B5 V
6 _4 T8 u% b4 w4 c 嚴霜想起在廚房同鐘石的對話。 " w; @6 _. g! ? 5 T: w- V! K" C+ r' a! D “霜，你有沒有感覺到，將要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 ?6 K, Z7 h9 _* s0 R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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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B4 N; w* Z8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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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種預感，我們不該來這座山上，這是一個錯誤。”鐘石若有所思地說。 ' ]8 K! I9 ]- {' j# ?' w c" a0 N D3 A' P% }% S+ ^
“為什麼？”她驚異地望著鐘石。) q' k/ s- I( r2 @% p* i
- L* X+ g1 M' d/ M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他見嚴霜憂心忡忡的樣子，忙笑了笑說：“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有時候，人就是會胡思亂想。”" C- s0 m; S! s! C' u. u
, t3 v* @3 S5 Q. @0 ] 嚴霜覺得他笑得很勉強。9 P9 I. j1 [; ^# [! V. o G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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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袁虹見到的事，如果那是真的……% {8 t8 q%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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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可以傳染的，你們有沒有發現，幾個人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某個人顯出害怕的情緒，其他人也會隨之緊張起來？或者兩軍對壘時，一位臨戰脫逃的小兵，將極大地打擊全軍的士氣？- C2 C& n0 ]' k, N
+ ?* c8 j! ?- V! ]: J 眼下，嚴霜就受到了其他人的影響。她恍惚覺得，窗外的整座大山，好象一個有生命的活物，而那些辨不清形狀的山石和樹木，統統是它體內的細胞。這些細胞，會殺死任何入侵者。" N8 w; N* f- v0 H6 B4 K. |, r
P9 f# Q4 M7 y) C. R9 Y 現在嚴霜他們，就是一群入侵者！1 l7 \, _2 v. j1 [2 a# k+ j
* o8 X5 U4 d. g# S3 a& G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 P& ^7 @) V8 i' ]4 ]( k! n) D- d3 T* ] * A5 c% S8 V N! Z; k% x+ h& c 她當然不會與袁虹或林曉丹分享她的想法，那樣做只會增加她們的不安。 N0 e4 ~1 Q8 L1 A3 r2 h k R' C3 V8 |7 S8 J6 D+ } 她不知道，這個夜晚，死神已經降臨。9 @3 f4 ?( C+ a8 ~5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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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石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曠野裡，夢的曠野。不遠處有個球門，門前站著十來個穿紅色球衣的人，毫無疑問，這是一場足球賽，跟鐘石高中時踢過的無數場球賽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鐘石往身後看了看，後面除了一個孤零零的球門，一個人也沒有。 $ t/ F" f& n; L1 Y1 }4 [+ W& d( L7 J9 v5 L' Y$ j! n3 h
他只有孤身一人。沒有後衛的防守，沒有中場隊友的傳球，甚至沒有守門員！ e1 q: n6 y) K3 E
2 s8 u: x+ C: N. {/ B6 n3 W2 \# H 這是什麼比賽？他一個人挑戰對面的整支球隊？' ~# B4 P' k;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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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這他媽的不公平！他大聲抗議，但沒人理會，他望向觀眾席，觀眾席上空無一人，四周一片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j* |5 e: Y8 _.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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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幹了！他想轉過身瀟灑地走掉，但雙腳卻象被釘在地上，一步也邁不動。由不得他。他明白，踏上這塊土地，他就失去了放棄的權利，除非他死掉。9 o! n8 H ?% E9 n2 J8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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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他怎麼會把球賽與死亡聯繫在一起？有那麼嚴重嗎？ / Q; W7 X/ q( W% I& { @& I/ |/ p3 V5 \) Y 對方的球員開始緩慢地向他移動，他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很象木偶人。鐘石的腦中靈光一閃，對方行動遲緩，或許可以利用他的速度，突破他們的防線。3 o/ Y6 ?! ^4 P N
! Z8 w2 ]; q, D 他撥了撥腳下的足球，正準備前進，卻被眼前的一幅景象嚇了個半死。 ?2 t. }% h: C- 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