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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你一遍，你不後悔嗎？”撒旦大人笑著，但很嚴肅地問我，“那將註定你一生與光無緣。”
3 y& `# l2 l4 F+ o* T+ Y9 ^ “不，當然不。”我滿不在乎地回答，“那很好，很真實，大人。”
! q6 \1 H1 P7 e8 s& o2 |& a p “你要與人類為敵，所有的人類，當然，也不可必免地要躲避他們的追殺。”撒旦大人提醒我。
5 R1 i9 ]3 f* Z$ b) T “是的，我明白，我會完成您所交待的一切任務的，大人。”我單手話在身前，行了個很優美的屈膝禮。 ) ~& w. T8 L$ X& z
“好吧，我滿足你的願望，從現在開始，你是一隻吸血鬼了。” 2 U% H& _! w, r8 ?, z; i
我回到人間，一切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我原本也是個很愛在夜間活動，而在白天睡懶覺的人我看著我熟悉的世界，覺得做人和做吸血鬼並沒有什麼不同。 # K6 I- q# ~8 m" o2 }1 |. K
舞廳裡有人出來了，醉醺醺地晃動著肥胖的身體。
& e1 z) j9 r- B8 ~" j 他是我的第一個目標，我並不知道他的職業，他的年齡，只是，撒旦大人需要他死，那麼，他就一定要死，沒有理由的。 $ h# o% K. c: T
“先生，”其實，我只要把我已經變尖的牙齒插進他的喉嚨，吸幹他的血，但是，我還是喜歡享受一下做魔鬼的特權，“先生，買的朵玫瑰吧！”我的手裡已經多出了一束鮮艷的紅玫瑰。
) {/ \! Z8 K8 B7 q( h “滾開，臭要飯的，你想搶我的錢嗎？”他暴跳了起來，“你這個下賤貨！”- t* F( q, e$ H( @( U1 S
“哼，吝嗇鬼！”我衝他的背影輕輕叫了一聲，我討厭死到臨頭還不清醒的人。6 n; E! L2 j3 p
“什麼什麼？那麼高？天哪……天哪……我的錢不是錢嗎？”他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聲高過一聲，“我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告訴他，我最多提給他百分之三，不幹拉倒……讓他去死吧，該死的老狐狸！” 1 a& r0 X' n% ^4 \) O' v
“老狐狸！”他掛上電話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5 n. s* ?4 W2 d
做人的時候呢，我是個愛玩兒的女孩，做吸血鬼的時候也不例外。 ( \ T/ v) f) b1 |8 w0 y$ f7 N
“把我的耳環還我，這可是真正的鑽石！”我裝出著急生氣的樣子。
4 _9 _2 O2 _$ h" C “憑什麼說這耳環是你的？”他獰笑著說，這老吝嗇鬼，隔著十步遠就看見我變出的鑽石耳環，早知道我就不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了，會更真實一些。 1 _$ s% ^5 N0 ]% O' Z+ Q- i3 ?
“什麼？憑什麼？另一隻還在我的耳上戴著呢！”我理直氣壯地說。
3 u9 `; B) x1 t' X' J# H8 J3 ?6 Y “是你，是你偷了我的東西，你這個小偷！”他惡狠狠地喊，“你那邊有一隻，我這邊也有一隻，憑什麼說這對耳環就是你的？快還我，小心我告你盜竊！”
! B/ ]+ L9 T! x% ~5 q/ z2 j “什麼？”雖然我明知這一切是變出來的，但曾做過人的我，還是忍不住火冒三丈。“你，你，你講不講理？！”
6 G4 H: }1 j1 ]$ g8 ?: |% Y “快還我，我要叫警察了。”他威脅道。 9 {/ M, S% Z7 n, O" ]9 `6 e2 a
我倒好笑了，他還敢叫警察？“好呀，你叫呀。”
$ @% v% U; y* T+ t5 g) W “好吧，這明明是我前天剛買了就丟掉了的鑽石耳環，準備送我未婚妻的，不料被人偷走了。你，你還敢自投羅網？好，好，我的發票呢？我的家裡就有發票，你呢？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
! V8 I$ H0 t6 h: ?4 r& Y 我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走到他的面前，用力扼住他的脖子。我有超人的力量，這是我做吸血鬼的特權。我喜歡一個男人在我面前像一個嬰兒一樣豪無還手之力。他的臉開始變得通紅，舌頭長長吐了出來，眼睛往外迸裂著，雙手不住在空中亂抓，右手還緊緊握著那個耳環。我的拇指按住他的喉嚨，我知道，只要再用力一點兒，也許，就是“嘎吱”一聲，我就會扼斷他的喉嚨。但我認為現在的情景很有欣賞的意味。他的臉色開始變白，哈，開始變白了。他的雙手開始下垂，右手始終沒有鬆開。口中已經不再試圖呼氣，鼻孔裡斷斷續續地往外冒著氣。
; q2 i1 Y2 M2 r 死透的人是不是不香呢？我帶他飛到空中，飛回了住處。
1 J( f0 k' q7 e* s 他的喉頭汩汩往外涌著鮮血，我總覺得這人身上滿是臭氣，仿佛，連他的血也是臭的，我不想喝他的血，也許是我還不習慣做吸血鬼？也許，也許我還不餓？他的閉不上的眼珠上爬著一隻蒼蠅，飛累了，現在落在那裡，我有點兒噁心。我想，就是做人，我也不會吃落了蒼蠅的菜。
5 s. _ X9 e& _, ]6 _) G# } “爍爍小姐，如果，如果您不願意，不，或者，也許，您還不餓？我想，我想……”與我同來人間的一隻我還不知姓名的吸血鬼跑了出來，舔著舌頭對我說，“我想，您是不是可以賜給我……我想。呵，不要浪費麼。” 9 a5 L, L) R2 v2 B
“啊，請便吧……”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撲到屍體上，用力吸吮起來。
& F# K$ h. {6 x: f) m& k “仁慈的爍爍小姐，您真是太棒了。”他居然連嘴也不擦，滿臉鮮血地對我說，“我想撒旦大人一定會很開心的。我，我為可以服侍您而感到榮幸。”
" Z- ^. R) |+ M" S: R+ q “唔”我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 L$ u; f5 n. B% o, C$ v 我想起了我的要求，做人，我做得太平凡，做鬼，我要做最美的，最強大的。 ( q! I$ ^0 o$ r. D
我以為，只有人類才有煩惱，吸血鬼，應該是沒有心的，所以，我寧願做吸血鬼。如果，如果我知道，即便做了吸血鬼，也擺不脫命運的捉弄，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0 n& i6 i" S& y/ e( i% f 我又遇上了他。在那麼漆黑的夜。 9 P. w! R3 L) i2 A1 @3 Q1 I, W; v
我把沒了血的人從窗戶丟出，風中，屍體化成了粉沫。晶瑩的東西劃落，他離開了他的財富，鑽石的耳環在半空中消失，人呀，你帶走了什麼？我在窗前冥想。 ) f; X v( A$ F V' _& t1 M
樓下有人抬起頭，向發呆的我淡淡一笑。 3 f; a. b' x* p, o' M. o# G. c% }
像有人用重物擊了我的腦後，我的眼前一黑。我忘了我已不是人類，我忘了他已認不出我，他的眼中，我是另一個陌生的女孩。“鳴”我念著，淚水就流了下來。冰冷的淚刺痛了我，我清醒了，就像千百個人在譏笑著我，我又羞又怒，我以為，我是吸血鬼，我以為，我可以不再付出感情。為什麼？為什麼在我變成吸血鬼的第一天就遇上了他？我，要吸幹他的血。 ! ^) k) W3 Y! z- P
第二天，我覺得，我要餓死了，這就是不享用我的食物的後果，我想起了蕃茄，就從冰箱裡找了瓶蕃茄醬，我慶幸我有從撒旦大人那裡帶來的吸血鬼，把什麼都為我準備好。依據人的習慣，我把一片麵包上涂滿了蕃茄醬。吃下去，我覺得好多了。 # F1 v/ [" R- O' \/ H b2 K4 ?
太陽落下，我來到空場。
! [. v2 ]8 W; z 兩群人已經提前到達，並且明顯經過了一場廝鬥。 % W% r) `4 R& e+ l
“帶他上來吧。”一個清清俊俊的男孩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大。我喜歡臉上有刀疤的男孩，他的右眼下面有一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不殺他。 4 I+ C2 z2 P' A2 ^2 K
另一個男孩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耷拉著腦袋，只看得出來年紀不大。 # b+ z# R# v' L- d* _3 [& T
“就是我，不錯就是我，聽說，你不願意服從我，是麼？聽說，你相見我是麼？”他抬起那個男孩的頭，青一塊紫一塊，已經不成樣子。他用手裡的刀子，在那個男孩的臉上一道道地劃著，“你想認識我是麼？你說，你不願意服從是嗎？你很厲害呀。”那個男孩的臉上布滿了血跡，已經不肯說話了。
3 a& l( c1 R$ R. W, d6 ^ “我喜歡別人聽我的命令，你明白嗎？現在怎麼樣？你願意接受嗎？”他斯文地問。* R. P3 v2 {6 ?- x( m) w; M4 A% D5 R
那個男孩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
& y8 X3 X9 Z* {" S! L) L “什麼，我聽不見？”從他滿意的臉上，我已經看出那個男孩說了什麼。
2 G L+ V7 C, U3 T7 B& I6 }6 v' a, ~ “知道嗎？你要付出代價，沒辦法的，這是規矩。”他很優雅地笑了，蹲下身子，右手舉起刀，左手抓住那個男孩兒的右手，按在地上，輕輕地，輕輕地，刀子，落下。7 c. T% |3 v% E1 U' n! X) _
我聽到撕心裂腹地一聲，眼見小手指從男孩子的右手邊滾落。他皺了皺眉頭，仿佛不願意聽到這喊聲，站起了身，準備走出空場。
, S* r6 O- L; ]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場面，我很開心，現在，我正專注於看那個渾身是血的男孩子。他痛苦地在打上打著滾，已經沒有了多少的力氣，身體不停地發著抖。我有一種觸脫似的快樂。我甚至想上前去踢他兩腳，僅僅只踢他兩腳，我對殺他不大感興趣。也許，也許，我想再跺下他其餘的手指…… " k4 v: E- x+ S
突然，“喵”的一聲貓的慘叫打擾了我。我回過頭，地上蜷著一隻小貓，不住地痙攣，嘴邊仿佛留出了血，他正蹲在貓的身邊，左手撫著貓咪，右手不知什麼時多了一柄兩尺長的刀。不好，我不敢再看，半晌，沒有聽到什麼。我睜開眼，貓咪只剩下孤零零的身子，他的手裡上下拋著貓咪的腦袋。我有一種無法忍耐的憤怒，我竄到他的身邊，奪過他的刀子，用力捅進他的身體。 * e$ _; E0 _7 f1 e8 d2 q4 D- z- a
他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如果不是他激怒了我，看在我很喜歡他的份兒上，我可以找個準確的地方，讓他盡量痛快一些。我不知道我捅了他的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我怎麼可以在那麼快的地方捅了他那麼多下，以至於，現在我都有些不忍心看著他捂著肚子，妄圖把一段滑出來的腸子塞回去，他清秀的臉扭曲的有些變形了，我不想把這個人弄回家去，我喚來我的侍從，命令他給我帶回一袋血，剩下的留由他享用。就像他不願意看他的俘虜，我拋棄了他，急勿勿地走了。
8 p( T* ~3 Y+ [; y) { 我不知道，人的血是甜的，很甜，很好喝。熱熱的，濃濃的，就像他殺人時的性格，他的血也是那麼有激情。
5 q: ~! w) \2 o) F: m' I! E& s 我端著酒杯來到陽台，我知道我再幻想著什麼，但此時我控制不了自己。
$ E3 n- R2 ] p* O- ~ 這怎是一種巧合，我知道他常去的酒吧，我知道他的住所，就在他家附近租下了這間房。做人的時候，我只能在窗後偷看他的背影，做了吸血鬼，我的膽子也大了一些。鳴出現了，我沒有昨天那麼激動，走到我的窗前，他還是習慣地抬頭看了看我，我高貴地抬起頭，向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酒杯裡裝著的是人的鮮血。
* m# D i. p* {, [6 L D( ` “拜託，爍爍小姐，您現在是吸血鬼，你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開著白灼燈好嗎？會把鬼嚇死了。”撒旦大人的聖使，向我傳令的小吸血鬼還沒進屋就大呼小叫的。
0 D# m. }. p1 g: |4 b 我睜開眼睛，還是感到饑餓，一定是剛做吸血鬼還不習慣，我又吃了一些麵包加蕃茄醬。 # y& F5 e y' ]/ y7 D. K7 }9 g2 v
“好了好了，別吵，我記住了。”我嚼著東西，不耐煩地說。我更關注我下一個目標是什麼，我漸漸愛上了這血腥。
9 W5 m3 ?) S: b" U7 W5 q 我和小吸血鬼來到了一個河邊。
0 h1 f& H: V- V* m" k4 M+ w& V “我求你別這樣，好嗎？”是一個女孩的哭聲。我是不願意殺一個軟弱的女性的。7 q: h& Z% ^4 d* o' X. \3 }6 S
“我不管，我不管，你變了，你變了，你愛上了別人！”是一個男人瘋狂的聲音。/ E5 j4 e4 U' x7 P& T" f
“我沒有，我沒有，我保證，我只愛你一個，你要我怎麼說呢？”女孩開始抽泣。' M) r5 l: w2 s) W; T8 G) C
“我要你發誓！發誓！如果你在愛別的男人，就不得好死，斷子絕孫！”男人說。9 `$ B1 X- E4 N7 G
我無意聽情侶（如果他們可以稱做是情侶的話）的吵架，但如果那個男人是我下一個目標的話，我願意馬上動手。
/ \6 @- J- y% [( J7 ? “我，我，我……”女孩委屈極了，“好吧，我發誓，我，我……”
' E, O; E4 c# H 我不想再聽，我落到女孩面前，對準她的眼睛，鑽進他的身體。
3 L& C" A& l+ ~* m S “請便吧，先生，我不愛您，您請便吧。”我抬起右眉，“如果你願意離開，請便吧。” - k' b; t8 A; e( G1 E5 q
“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愛上了別人。”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眯起雙眼，眼眶有些濕潤。
1 x( R& [0 x) z5 I" Z7 I* c- j 我的有些想吐，我最受不了懦弱的男人，我一向以為眼淚是女人的特權。 ! G3 {' J F9 q
“你們，你們都是一樣的，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呀。不公的，永遠是不公的，是不是我比不上你身邊的那些人，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愛上了別人，我知道，我早就料到了，”他說得有些激動，臉上泛起了紅暈，仿佛在參加一場最激烈的戰鬥，“哈，摘下你們的面具吧，你們這些骯髒的人，沒想到，你和他們一樣，一樣的！你們，你們都在欺騙我。他們，他們，憑著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爬到我的頭上，誰，誰不知道，我是工作中最刻苦，最努力的人，可是，可是，只憑著他們的不擇手段，就把我壓到底下，他們踩著人的腦袋，不顧一切地鑽營，還有你，還不都是一樣，還說理解我，還說欣賞我，你……你……”. t9 E( r1 P8 g% L* w+ i* a3 A7 T
我想用最簡單的方法殺死他，但我不願被我附身的女孩承擔殺人的責任。雖然，這個男人是隨時有可能把她殺掉的，因為，他正向我撲來，我敏捷地閃了過去，他轉過了身子，我睜大眼睛湊前一步。他向後退了一步，跳到了河裡，他在河裡翻滾著，我不知道他不會水，現在知道了，也不會救他。我看著他雙手不停地撲騰，張大嘴還在咒罵著什麼，但這隻使他多喝了幾口水，他漸漸沉了下去，河面上浮了一些泡泡，我才想起我還沒有吸他的血，我想，明天又要餓肚子了。
& t( z- n; b' e' B; \# W9 h 我離開了女孩兒的身體，她昏在了路邊。
- x! R* @$ L+ Z5 v4 q' n+ N 一聲悠長的口哨聲響起，“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呀？！”白淨淨的人有些讓我饞涎了，我想，我已經慢慢習慣了吸血鬼的生活。 0 c$ v1 | J2 ~$ \+ t" Q
“是呀，我還沒吃飯呢。”我說的是實話。 8 d: }' r# q9 Y& S& r- ]
“好呀，小姐，我請你。”他的眼裡放出了光。
/ Q# Q( P5 P$ M7 X “不用了，不如上我家裡吧，我做好了呢。”如果他肯去的話。 / ^' Z, ?/ W, {
“你知道嗎？你長得真美，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美麗的女孩子。”他在我耳邊說。我知道，因為，因為我乞求撒旦大人賜我美貌，因為，只有這樣…… ( c. g& S' B8 B. f' X7 k* C
“你不知道，你是一個讓我真正動心的女人。”他的話有些讓我心跳，因為我的耳邊同時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你愛我嗎？”鳴問。 2 c4 U& f9 ~' f, v
“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一直保護你。”鳴說。 1 i. j) v7 M$ g! l1 a% O6 g2 ~
“你真單純，你是個太可愛的女孩子了。”鳴有些動情。 3 x$ G1 t9 z {) f! v* ?; k
“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會，我不會拋棄你的。”鳴有一雙好大，好清澈的眼眸，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著灼熱的光。
: m0 a0 j; W# ^7 F6 G1 x 我相信，我相信！我閉上了眼睛。
- m1 _7 p% D+ I& K 但為什麼？為什麼？你又愛上了別的女人？ % l' Y1 Q* X3 P
一隻手撫著我的脖頸，從耳邊劃過。我的抬起左手，撫摸著我的左頸，那上面，有鳴的一個輕吻，現在，還留著淡淡而酸澀的味道。 % e: c1 F% ]5 O- `! }4 l' z7 b7 x
一隻手試圖把我的左手移開，我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 m2 u0 j; r% O& }% h. o
我攤開雙手，擁住了眼前的男人，脣擦過了他的臉，落在他的脖頸。 " k! V# R9 e$ Y( S# O! {2 b# G6 q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我的尖牙插進他的血管。這，是我第一次直接飲生人的血。
" Y( v0 W) K2 X 我無法把血當作食物，永遠只像喝濃濃的酒，吃不了那麼多。卻靠蕃茄醬來維持生命。照例把剩下的賞給了我的侍從。 . z( B3 ]" ~- t/ a
我拉開窗簾，淚還沒有流乾，讓風吹著我的臉，我的淚越落越多。
- c) @7 r; W4 m- R9 s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想問這個問題。吸血鬼是沒有心的，是的，是沒有心的，所以，我才願意做一隻吸血鬼，一隻自由自在的吸血鬼，不會為我的幼稚付出代價，不會為我的不懂事而被拋棄，我要成為最強的，最強！我要成為最美的。我要殺了他們，人類，我要殺了他們，我不相信不相信呀！不相信。鳴，他離開我了麼？怎可能？他怎可能離開我？我們在一直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呀。他說過的笑話好像就在昨天；我們同讀一本書的情景；我們為一個共同的喜好擊掌；我們在不經意的平淡裡對著愛情電影裡的經典對白；他取笑的眼神，我羞澀的低頭…… . H* g- p8 h- K' ^7 m' }, k/ a
“小姐”我在作夢了，我一定是在作夢，我聽到了鳴的聲音，切實屬於他的，被分隔千百次也記得提聲音“小姐，小姐。” 0 L- ?2 e9 L6 d# f# E% P! @
我睜開眼睛，鳴在我的樓下。我等不及了，我從陽台上跳了下來，撲到了他的懷裡。“鳴，鳴，你不要再離開我，我求你。”我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他努力想抬起我的頭，我卻在他的胸前把頭埋的更低，就讓我長在你的身上吧，別分開我，別讓我離開他。- s6 J3 W8 C& L: t
“小姐，您是誰，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8 n6 H! t& p3 S$ { o* Q. b: | 我不想回答，那需要太多的解釋。我只是在他的胸前痛哭著，痛哭著。雙手環著他的脖頸。 7 E+ l; J f, `7 i
我哭了那麼久，那麼久，以至於我看到了東方的太陽，我暈了過去。
' H5 o' W7 A' y “你做得很好，我的孩子”撒旦大人笑笑地看著我，“你殺了你該殺的第四個人。不用我的吩咐，還有一個人，你就可以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 u6 K' ]- U) ?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的頭很疼，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的眼睛有些腫痛。我喜歡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我喜歡的事情，只是可以和鳴在一起呀！
' j6 N9 |! s# a: X0 f: D9 ? “還有最後一個，還有最後一個，我的孩子，你大可不必那麼著急呀。”撒旦大人輕輕地說，“我有些舍不得你這麼急呢。” @) ?* i5 a' x' i# s
我不明白撒旦大人的意思。 : @; V+ n+ l1 j! y- e
“不用明白，孩子，你回去吧。”撒旦大人看出我的疑問，因為，世上沒有什麼事兒是可以瞞得了撒旦大人的，“記住，以後不要再在白天出沒了。”
) S0 b @% c; b- H0 z/ ] 我很快找到了第五個人。因為，我想，如果真如撒旦大人所說，那麼，也許，也許我很快就可以和鳴在一起了。 1 H$ s7 H: Y; ?( s' {
她是一個女孩。我第一次殺一個女孩。我不知如何是好。 & Z$ a9 W/ F4 Q( m
她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女孩，一如做人時的我。他很平靜，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我跟蹤了他一天，我不知道該怎樣做。也許，也許等她睡著後，我可以，我可以，用刀子割斷他的喉管，那麼，我只要直接湊上去吸吮兩下，她就會死去了，沒有太大的痛苦的。' C$ v* n1 H, r; T' j
她是一個多麼善良的女孩！對誰都微笑，對誰都那麼輕柔，我甚至想對撒旦大人說，我不幹了，我不能殺他，但是，我總以為，殺了她，我就可以得到鳴，是真的嗎？
' Y1 S/ l1 |9 L: v5 A2 _ 現在，她躺在她滿是毛絨玩具的小床上，她馬上就睡覺了，我不會，我保證不給她太大的痛苦。 2 u+ j/ i# q' ^. {8 k" i( C
仿佛在比我的耐心，她睜大了眼睛，望著天花板，遲遲不肯睡去。白天長長的梳起的頭髮，現在披散在她的枕頭上，她的眼神有些變化，有些發直，在她正上方的我（當然我會隱身的：）覺得她的樣子很是詭密，甚至讓我有些害怕。 , F. j/ d! s/ c _7 A
夜深了，她從床褥下掏著什麼。亮光一頭，是一把手術刀。我覺得有些不妙。
" S3 p6 r# Q N3 s5 t& @3 x B 她緩緩地抬起左臂，那上面分明畫著一道符，我的鬼行還不深，我看不出它的奧妙，只是覺得很噁心，殷紅殷紅的。 . p Q0 g7 I9 i& [$ b2 i
她的手術刀貼近了左腕，我險些叫出聲來，我不知道如果我不親手殺了她，還算不算數。 & ?# D) F. O% M* b1 m! |" L: `
我沒有行動，因為，她在用手術刀一遍遍劃著符的軌記，嘴裡喃喃道：“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哈，我要所有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死，不管是誰，哈，哈……我不管……”
+ b# C8 A/ i8 z. v; l2 A 她的眼裡有一種迷亂的神色，不停地念著一個字：“死、死、死、死、死……”
% u( }# I7 w% G2 ` 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心裡有一種解痛的快意。 2 _6 l& ?) Q5 ~, F* x; s n0 t Q
終於，她放下刀子，血，順著她的腕流下來，她慢慢把手抬起舉到臉邊，看著看著，發出猙獰的笑：“哈，死吧，除了我，我不許任何人靠近他，否則，就得死。我要他身邊的女人都死光，哪怕，哪怕，包括我！！哈。死吧。”她伸出舌頭，用舌尖將手上的血一點點地舔去。她的臉上浮著一種享受的表情。
" H. a0 |6 u, Q" T, I" B4 D 我的心情受她的感染，都得死，都得死，凡是不讓我和鳴在一起的人，都得死，那麼現在，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得到我的鳴了，對麼？
6 a" i8 c2 }* a- k% l. u+ Z4 A 我隔了她的靜脈，偷偷地。 ; {* g+ ~8 k# |9 Y% A1 _) C0 E
我換了想法，我以為這樣死，是她所希望的。
/ y5 `$ N$ F7 c& } “你願意陪著我麼？”鳴在我的身邊對我說，“直到永遠。” , E E( A: h' S* L* E9 f6 q
“直到永遠，”我說，我很幸福，偎在鳴的懷裡的我，我們坐在山上看天上的星。- N2 @$ L: a K: T) X; w
“你累麼？你要睡一會兒麼？” 3 j+ V" p8 B: E* ~- l5 R
“不，我要陪你，我要多看你一眼。哪怕永遠，我也不要少看你一眼。”我看著鳴的眼睛，真實而真摯。 0 N) J0 p# ^( L2 `0 J7 H
“爍爍小姐，我求您，我求您，太陽出來，您會化為灰燼的。”我的侍從（直到此刻我還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在苦苦哀求。 ! _/ `. q3 H$ S0 T* k; h
“鳴，我會陪你。”我輕輕說。
, c6 c9 s) p. C2 r9 K, L “爍爍小姐，走吧。” ) ~' x A' d, s" m1 S
“你先走吧。”我不耐煩地說“不，您不走，我也不走。”
" ^2 U0 i; ]0 Y" `) u) ~ “哦，你不懂我，我願意，我願意，我不走。”我看著鳴，開心地說，“哪怕化為灰燼” 4 |$ E5 o8 H5 W" ^. H' r2 N* i0 K
“我懂得，我懂的，我不走，哪怕化為灰燼” / X+ N- C1 v# s) ] Y
啟明星在東方亮起。
3 @3 g6 r/ ~6 L4 R7 t4 j 我好像看見太陽的光芒，我感覺身體在融化了。就像冬天推砌好的雪人，到了春日的感覺。我在融化，我想。我看到太陽了。
$ ?5 z4 N" n% }; \& H ^3 _# z “啊！”我的身邊一陣慘叫。
: k3 C1 c9 }3 w+ D; k9 U+ ]% }' N 我的侍從，越縮越小，就像被烈火燃燒，化成了黑黑的炭。 - y2 v) `; {8 f3 U5 y: R
那麼，那麼，我也要，我也要……
9 @* Q$ H+ @! D3 p" ^ H1 b- D. r8 { 我醒了。 7 O* P0 Y0 k% ?
我被釘在十字架上，人們看見我醒了，很驚訝。往後退了一步。人群裡，有我的鳴。' A) r: e2 M- O0 i8 Z
“鳴，鳴，”我感到有些口渴，我思想不出出了什麼狀況。
0 u2 w/ a c/ @/ u4 S F, ` 鳴在人群中倒退著，像要跑掉。
0 |7 O* H2 a2 [0 P6 K( g o 我欠了欠身，離開了十字架。人群中發出驚叫。
1 O9 T) D( O6 X( w 我跳到了鳴的面前，他的臉色有些不好。“鳴，你病了麼？”我關心地問，伸出手要去探他的額頭。 1 @1 L. X' a7 D
“啊！”他跪在我面前，“原諒我吧，原諒我，可是，沒辦法，鬼和人本就是誓不兩立的呀！” 1 ~0 \ [9 W) D
我仿佛明白了什麼，但我不想去想，我不相信，我不知道被同一個人騙了兩遍該做些什麼呢？ ) |- d8 a1 x9 H( f' y( W+ ]( X) ]1 v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無論做成什麼樣你都不肯愛我？為什麼？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為什麼？鳴，讓我看看你的心。
) g' |% I6 t" b9 L 我扶起了鳴，猛地用變長的指甲刺入他的胸口，鳴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我用力向外一扯，跳動著的心臟脫離了鳴的身體。他倒在地上，身體扭曲了幾下，不再動彈。
/ f7 b( K) r7 B( V: m# |* S/ h 我的身後響起了一片槍身，我吻著鳴的心臟，感到身體一陣劇痛，各處好像要分裂了一樣。
& i# q: Q% Y8 p7 x2 Z2 s) y “人怎麼可以變成吸血鬼呢？”撒旦大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隱隱響起。
( N( P1 G' K+ d$ ^ “那麼？那麼，她？”是信使的聲音。 ( R, }5 r5 D( ]2 b+ u8 G
“她？我只是給了她美麗和無盡的力量，她始終都是一個人”撒旦大人肯定地說，“但她，註定是要毀滅的。在那六個人後面。因為，她是……”
" Y* Z( _+ W' Z! ^3 e “瘋狂……”我用盡生命最後一點力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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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0-14 11: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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