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陸徵兩天沒來上班了,行政助理楊曉璐盯著總經理辦公室的玻璃門,心頭涌上一股古怪的感覺,似乎一個血淋淋的人要從裡面走出來。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激靈,回頭看看身後,同事們都在埋頭忙碌著,這才心神稍定。
$ ~) q5 N' l& c! z! W( q 前台文員小丁走進辦公室,對曉璐說:“楊小姐,外面陸先生找你。”曉璐問:“陸總回來了嗎?”小丁搖頭說:“不是,是陸總的弟弟陸峰。”
4 o8 e0 P+ Y+ Q/ G/ X- F& j 曉璐一愣,說:“好的,請他少等,我馬上就來。”話音未落,一個年輕人闖進辦公大廳,徑直走到她跟前說:“曉璐,出事了,跟我走。”曉璐臉色一紅,說:“陸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陸峰神色焦急,說:“是的,你馬上收拾一下,跟我走一趟。”
* _8 D- P- `: v# n: ]4 U% U2 b 曉璐輕聲說:“對不起,陸先生,我正在工作。”陸峰急躁的說:“別裝了,我有急事,快跟我走。”說著,一把抓住曉璐的胳膊,拉著她便向外走。
! Z5 E5 B k- e; Q" W 曉璐回頭,見滿辦公室的人都在奇怪的看著他們,急忙掙掉陸峰的手,滿臉通紅,跟著陸峰走出去。 & Q% P3 J% n- e* l# J: C8 z
來至公司門廊處,曉璐停下來,埋怨說:“你怎麼到這裡來找我,發生了什麼事情?”陸峰不以為然的說:“為什麼不能到這裡來找你?你怕什麼?”曉璐輕聲說:“你是老闆的弟弟,我不想別人說閒話。” + e) _0 H3 F f
陸峰有些煩躁的說:“老闆的弟弟怎麼了?我們談情說愛,關別人什麼事?”一個小夥子從辦公室走出來,吃驚的看了他們一眼。曉璐委屈的說:“你幹嗎這麼大聲?讓人聽見多不好。”陸峰不滿的說:“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拉曉璐走到辦公室門口,衝裡面大聲說:“曉璐是我女朋友,我愛她一生一世,大家做個見證。”陸峰雖然是老闆的弟弟,可平時極少到公司來,跟這裡的人並不熟悉。辦公室男男女女十多人,都吃驚的看著他們,沒有人說話。
( X" {3 L4 b: X& \; W. S* Q- ] 曉璐見他當眾讓自己出醜,不由又羞又憤,用力掙開他的手,帶著哭腔說:“誰是你的女朋友?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捂著臉,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 `; ?: Q+ R$ n. v1 {8 k
陸峰見曉璐果真動氣,忙走到她旁邊,低聲說:“對不起,曉璐,剛才一著急,把正事忘記了,我哥跟可非他們出事了。”曉璐停止抽泣,依然伏在桌上。陸峰看她在認真聽,又說:“他們到城外尋找一個山洞,已經五天了,至今沒有回來。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正事要緊。”
6 E; v/ ~, d, M9 q8 o 曉璐抬起頭,臉上還帶有淚痕,說:“誰耍小孩子脾氣了?”掏出紙巾擦把臉,徑直走到前台,對小丁簡單交代幾句,與他匆匆走出去。 ) D, {3 Y s( g) N: @- E a; y' ~
來到寫字樓外面,曉璐問:“我表哥他們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陸峰知道她問的是可非,可非是她的表哥,在本市的地質科研所工作,這次與陸峰的哥哥一起失蹤。 f* q8 z3 T: W0 M6 d
陸峰說:“最近他們正在尋找城外的一個古洞,據說是一個非常神秘的洞穴。他們上周六早晨出發,計劃當天回來,可是已經過去五天,至今不見人影。” 1 A; L" {" @3 [* _
曉璐問:“出了什麼事?”
; w. u, F% u0 ^& O! x! N 陸峰搖搖頭說:“不知道。昨天我在浮來山下的停車場,發現了我哥的車子。我想他們還在山上。”
. `9 `- m$ P' m/ G+ m 曉璐問:“他們幾個人?都是誰?” 1 U! x/ K. r( i" y/ l% e9 F6 t
陸峰說:“六個人,我哥,可非,杜超,李源,還有叢林和他女朋友凌冰。”
5 M+ R% t5 D6 U6 \ 曉璐驚訝道:“凌冰也去了?”
9 n. s ^6 r8 ?- M+ T8 \0 D! i. U* Z 陸峰說:“是啊,不要小看凌冰,聽說她在大學裡,還是登山隊的隊員呢。” ) R1 I2 ~; d5 g2 `
曉璐看了陸峰一眼,沉默片刻,說:“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報警?”陸峰說:“事情沒有搞清楚,不要報警,他們都有豐富的探險經驗,你表哥還是地質專家,一座浮來山不會困住他們的。我昨天找到他們說的山洞了,我想請你陪我再走一趟。” 5 {! w A: u0 Y9 {+ A6 \$ l
曉璐點頭說好。“好”字剛剛出口,忽見一片烏雲飄過頭頂,曉璐有瞬間的眩暈,恍惚覺得那烏雲是衝自己而來,心念一動說:“陸峰,我周六晚上做過一個夢。”
" N: E C* S& ~ M 陸峰問道:“什麼夢?”
; E! n6 y! V7 ?2 u! N# \ 曉璐說:“夢到我表哥站在我面前,臉色蒼白,渾身濕淋淋的,仿佛剛從水裡爬出來,我問他怎麼了……” ) S( [/ M& x1 h: ]1 q; t+ M# ~
說到這裡,突然停住。陸峰問:“他怎麼說?”曉璐遲疑的說:“我忘記了。” ' g4 D1 H7 |/ L% R) T
曉璐臉上一片迷茫,陸峰奇怪的看著她,問:“怎麼了?”
( p- z1 j5 F& [5 d8 g 曉璐極力回憶著,說:“剛才還記得我表哥的回答,及要說時,突然忘記了。”
* d) K- [, w2 P 陸峰安慰她說:“忘記就算了,不要想了。”
' H* E* O- v2 q3 U 走到一處店鋪,陸峰從朋友處取出寄存的旅行包,背在身上說:“我把入洞用品準備好了,我們直接去浮來山。”曉璐看看自己的衣服,說:“幸虧今天沒有穿裙子。”陸峰見她穿的是襯衣長褲,顯得颯爽英姿,點點頭說:“這樣打扮最好,走山路方便些。” ; H9 _. ^$ l s
兩人搭一輛出租車,直奔浮來山。
: b1 k$ S2 ^ w- o. d 來到山下停車場,陸峰指一輛轎車說:“我哥的車還在那裡。”曉璐看了一眼,果然是陸徵的車,車子灰僕僕的,蒙了一層塵土,顯然幾天沒人動過了。陸峰走到車前,呆呆的看著車子,有些失神,曉璐問道:“怎麼了?” 1 g2 X. X4 _+ P# t
陸峰吸了一口氣,說:“那天我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我哥哥在奔跑,渾身鮮血,很駭人的樣子。”曉璐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裡時的感覺,不由打個冷戰,問:“怎麼想起這個?”
! P2 H$ W7 W. k; S# k( p) I 陸峰搖搖頭,說:“剛才看花眼了,反光鏡裡似乎有一個血淋淋的影子,讓我突然記起了那個夢。”說著,掏出紙巾,將反光鏡仔細擦拭乾淨,轉身朝山上走去。曉璐跟在他身後,才走幾步,恍惚覺得有一個血淋淋的頭顱,正從反光鏡裡悲哀的看著他們,悚然回頭,只見反光鏡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裡面什麼也沒有。 . t3 h6 j+ {& {9 R, b* w$ h2 D
山路崎嶇,林木遮蔽,雖然是盛夏天氣,山上涼風徐徐,倒不覺炎熱。陸峰走的很快,曉璐緊緊跟在後面,一會兒便氣喘吁吁。 ! F- ?& R' f3 i) E7 I
陸峰見曉璐鼻尖處滲出汗珠,忙放慢腳步,伸出手說:“我們慢點走,不要太辛苦了。” ; M& z5 H" ^7 D# c
曉璐遲疑了一下,也伸出手,讓陸峰握住。 ) i- j( l2 A' v, I/ x* }
陸峰問:“我們認識多久了?”曉璐低聲說:“有半年了。”陸峰盯著曉璐的眼睛,說:“這是半年來,你第一次主動讓我握你的手。”曉璐低頭一笑,面露羞澀之態。 & w _! c2 @3 @+ H0 k; k
陸峰又說:“等我們找到哥哥,告訴他我們的關係。”曉璐臉色微紅,說:“不好,不告訴他。”陸峰奇問:“為什麼?”曉璐說“因為你剛才在公司裡太過分了。”
; h) R& S* ]7 M9 ? 陸峰嘿嘿一笑,說:“剛才我故意的。”曉璐嬌嗔道:“為什麼?”陸峰說:“我想趁機讓大家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免得有人打你壞主意。”曉璐面色緋紅,吃吃笑道:“你才壞呢。”
) D2 @% u6 \* v$ I7 E& l 兩個小時後,兩人走上一條小徑,荒草直沒腳踝。陸峰說:“前面是一道懸崖,他們進入了懸崖中間的山洞。”
# E8 F2 Z2 Z9 K9 _- X: I) I* e3 U( ? 曉璐問:“你怎麼知道?”
& M: P. m# |/ i( I% p 陸峰說:“我昨天找到這裡,懸崖旁邊系著一道繩索,正是我哥外出時必備用品。我抓著繩索下去,發現了那個山洞。當時天快黑了,我沒有進去。”
0 c, l% ^4 {+ `3 r' J 兩人走過一段距離,前方出現一道斷崖。斷崖上草木叢生,走到近前,眼前是一道巨大的深淵。沿斷崖走出不遠,陸峰說:“我們到了。”果見前方大樹上栓著一道繩索,垂到斷崖下面。 5 ?7 N* I1 T ~# w
曉璐走到大樹旁邊,看著繩索問:“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 I4 `8 d9 J1 i0 `* O 陸峰迴答:“本來我要跟他們一起來,可我哥不同意。可非跟我說過山洞大概特徵和位置。昨天我在山上搜索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找到這裡。”說著,把背包卸下來,從中掏出一些食物和水,說:“我都準備好了,過一會我進洞查看,你在上面等我,我會盡快上來。” 5 f! p% r% l9 n1 i- \# Q
曉璐看著山谷,心驚的問:“山崖這麼陡峭,你怎麼下去?”陸峰一笑說:“不象你想的那麼可怕,山崖雖然陡峭,可是岩壁凹凸不平,有很多落腳的地方,藉助繩索很容易上下。” 0 O% ~/ P; ?+ \! I
曉璐幫陸峰整理背包,突然驚異的說:“聽,什麼聲音?”陸峰側耳傾聽,有呼嘯之聲從谷低傳來,說:“沒什麼,好像是風聲。”曉璐神色疑惑的說:“可是現在沒有大風啊。”陸峰不以為然地說:“也許是山谷回音,不必管它,我下去了,你在這裡等我。” , V: O: j, F# f+ x4 J
說著,將背包背在身上,抓起繩索,小心的試探著斷崖上的岩石,一步步滑下去,頭頂隱沒前,朝曉璐一笑。
1 ~6 Z: G; D: J% y 曉璐坐在崖邊,呆呆的看著遠處連綿的群山,腦海里現出陸峰的笑容,她覺得陸峰的笑容有點異樣。坐了一會,霧氣從山谷裡升騰上來,曉璐心中一動,現在八月份天氣,時近中午,太陽正曬,怎麼會有霧氣?正奇怪間,突見大片的陰影掠過群山,直向她衝來。曉璐心中一顫,瞬間想通了剛才的疑問:陸峰的笑容裡矇著一層奇怪的陰影。
, ~4 z0 P4 X8 a& N; D3 M3 J% q' L 那片烏雲掠過她的頭頂,帶來一陣陰風,曉璐恍然聽到風聲裡夾雜著凄厲的喊叫。她向周圍看看,只見大樹參天,四野寂寂,荒無人煙。疑惑的站起來,突聽谷底傳來一聲大叫,仿佛有人墮入山谷,慌忙跑到崖邊,朝山谷大喊陸峰的名字,山谷嗡嗡回音,卻沒有陸峰的應答。
! y: O: _+ N6 N( ~( d( h# V5 a 一股強烈的不安攫住了曉璐的心,她想起陸峰說過,藉助繩索,上下山岩並不困難。當下毫不猶豫,抓起繩索,模仿陸峰的姿勢,踩著凸出的岩石,一點點的縋下去,山岩粗礪凹凸不平,如同許多石階,果然下行不甚困難。
$ u6 W+ a) c* X# {# N 下得五六米,還是沒有看到洞口,曉璐有些著急,抓住繩索,低頭向下看去,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頓時駭得魂飛魄散。只見腳下是萬丈深淵,自己蕩悠悠身懸半空,放眼望去,大地撲面而來,只覺頭暈目眩,手腳酸軟。 : U0 E& b% }6 F) s/ V
曉璐緊緊抓住繩索,心膽俱裂,一動不敢動。剛才心神急切,冒冒失失的縋下來,此刻想撤身返回,卻欲罷不能。若是一個失手,必將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8 ?1 U5 }& w( p 曉璐傾聽著自己急促的心跳,如同處在一個噩夢裡,怎麼也不能醒來。過了許久,她才靜靜神,強迫自己不看山下,繼續用剛才的方法,一步步向下降落。降到二十餘米處,終於看到左下方有一洞口,洞口被草木遮蔽大半,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她小心翼翼的踩著岩石,一點點向洞口移動,終於攀住洞口的邊緣,轉進洞裡。 " E ?/ O0 r; d! y" r' b+ m
曉璐無力的倚住洞壁,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2 g" G9 Y9 b6 |% J+ a- x
過了許久,她才扶著洞壁,慢慢站起身來。看著陰冷黑暗的山洞,卻沒有陸峰的影子。試著向洞中走幾步,一股陰風撲面而來。喊了一聲陸峰的名字,聲音在洞中激起嗡嗡的回音,過後一片死寂。曉璐心頭涌起莫名的恐慌,她振作精神,沿著洞壁向內走去。陡然進入黑暗的環境,她眼前一陣昏花。
. z0 E2 }: Z- B. v2 m2 W4 d9 y0 h 走出一段距離,洞中更加幽深。轉過一道彎,突見前方一團光亮,一個人影蹲在地上,隱約便是陸峰。曉璐大喜,放聲喊道:“陸峰!”那人卻無反應,此刻洞外的光亮照不到這裡,一片漆黑。曉璐扶著洞壁,慢慢向那人走去。及至近前,果然便是陸峰,正蹲在地上,似是尋找什麼,卻一動不動。
' a- D8 E# |- C |8 g: G `- T 曉璐又叫道:“陸峰。”
" y& z5 T2 M2 r 陸峰還是不回答,曉璐走上前,用力在陸峰的肩膀上拍了一把,問:“你怎麼了?”陸峰“啊”的一聲大叫,觸電般從地上跳起來。手電光芒晃動,看清是曉璐,這才心有餘悸的說:“嚇我一跳,你怎麼進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o3 o9 i* ~' w. W6 C. y- m2 M
曉璐看他驚恐的樣子,忍俊不禁,笑著說:“我喊你的名字,你不回答,現在卻來怪我。”陸峰疑惑的問:“你喊了嗎?”曉璐肯定的點點頭。陸峰看著曉璐,問:“你怎麼進來了?”曉璐柔聲說:“我擔心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在做什麼?” 2 N- ]- u" p( Y1 Y% b- ?; H$ o- X+ V
陸峰看看山洞的深處,說:“我哥他們來過這個山洞。” 8 G, [6 ~6 y. y1 m5 g
曉璐問:“你發現了什麼?”
; O$ j4 f! u! e! R 陸峰說:“你看這裡。”手電照向地面,只見地上有些模糊的字跡,寫字人似乎力不從心,字跡歪歪扭扭不甚清晰。曉璐蹲下去,逐字辨認,嘴裡輕輕念出來:“可非,陸徵,李源,杜超,凌冰,叢林,探險英雄永垂不朽!”
8 l* U% l9 C7 B" N G) R 曉璐吃驚的問:“這是什麼意思,誰寫的?” ) _4 J: F; d/ S
陸峰說:“剛才進洞時,看到這裡火光一閃,有一團火苗瞬熄滅了,我以為是幻覺。後來我在裡面發現了一些行李,是我哥他們留下的。在這條山洞盡頭,又有一個巨大的洞窟,洞窟裡道路太複雜,我沒敢深入,只在洞口撿到了一支手電,電池已經用光了。” ; S4 v( S, M8 H
曉璐這才注意到,陸峰手裡拿了兩支手電。陸峰接著說:“看來他們在洞中呆了很久,連電池都用完了。我返回時,發現了這些字。你再看這裡。” % _' _8 Q) Y3 p6 C0 V h$ P ]7 K
陸峰移動了一步,手電照向旁邊,只見地面上竟有小塊燃盡的蠟燭,陸峰說:“下面有些溫熱,說明蠟燭熄滅不久。我進洞時看到的火光,並非幻覺。”
- i# D% d/ R; B$ U$ q ]( _ 曉璐問:“你是說,不久前有人在這裡點燃了蠟燭?那麼他們人呢,會不會已經離開了山洞?”
8 E& ?( r9 f+ ] r% a 陸峰神色凝重,搖搖頭說:“如果他們離開了山洞,應該跟我們走同一條路,可我們沒有遇到他們。再說,他們不會扔掉那麼多的行李,也沒有必要點燃一支蠟燭,寫下這些奇怪的字。”
2 i) l0 J: A2 e$ c1 S8 _ 曉璐問:“那怎麼回事?”
7 R8 O/ n% g$ l 陸峰沉思片刻,說:“我也想不通。根據蠟燭熄滅的時間,兩個小時以前他們曾在這裡逗留。但他們現在哪裡去了呢?為什麼要留一句這麼奇怪的話?” & v1 F7 W/ s; U6 P3 j( f: Z7 j; M
曉璐問:“你打算怎麼辦?”
4 U" G4 j% a& Q+ F# L: b 陸峰說:“他們一定遇到了麻煩,看到他們扔掉的手電,我覺得該帶一些火把進來。我正要出去,沒想到你卻進來了。”
8 m6 y: g! s/ ]$ C9 M% O 曉璐問:“你要出去?” $ z" r( F# Q! d$ g" i3 P
陸峰說:“我想出去找些易燃的樹枝,用來做火把。對了,你怎麼下來的?” 6 e9 {5 V/ q9 n
曉璐撅著嘴說:“我也是抓著繩子下來的。沒想到懸崖這麼高,差點嚇死我。” 4 j( d& ?; H+ Q$ ~; y
陸峰這才意識到,曉璐進入山洞,必然要從懸崖上縋下來,這麼高的懸崖,對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來說,可是危險之至,神色大變說:“你怎麼這麼大膽?太危險了,我上下懸崖的時候都心驚膽戰,你真是胡鬧。” % d: ]. s" @+ I$ n# w
曉璐看著他緊張的樣子,輕輕一笑說:“不要緊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 |: o/ O" c, m, D) p+ K* C 陸峰說:“過一會兒咱們一起上去,你不要再下來。好好在上面等我。” # G! \) N& ~6 a# n8 N& s7 }2 ? i
曉璐柔聲說:“我要跟你在一起。”
- R1 i: F% V6 @: z! ?) @2 T 陸峰搖搖頭,堅定的說:“不行,上下懸崖太危險,我不能讓你冒險。” 4 D9 S u* ]9 Z2 }3 L, W, ?
曉璐說:“那你自己上去,我在洞裡等你。兩人一起進洞,也好有個照應。”
( ?$ z2 Z7 m3 ~/ ] 陸峰想了想說:“好吧,你在洞口等我,我上去找些樹枝做火把,很快就會下來。”
/ a) l8 {9 X; O! c- _+ ` 說著,兩人走到洞口,陸峰解下身上的背包,把手電擱到地上,抓起繩索,矯健的攀登上去。
- g0 I( I$ y2 } 曉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掏出一張報紙鋪開,就地坐下來。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想起陸峰剛才對自己關切緊張的樣子,心中一陣甜蜜。他們兩人相戀半年,由於曉璐拘謹羞澀,連陸徵都不知道他們的戀情。今天經陸峰一番張揚,她內心迅速認可了這個事實,情感的閘門一經開啟,一發不可收拾。此時曉璐滿心裡都是柔情蜜意。
! N/ s% O1 q" N3 s* r" C 突然一陣沉重的喘息聲從洞中傳來,聲音來的很快,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那聲音已到了背後,一股陰冷的氣息吹到脖子上,曉璐腦海里出現了在辦公室裡時的意象,那個血淋淋的影子仿佛就站在身後,一時如身陷冰窖,全身的血液都停滯。 4 {# h$ }& E" l. t
曉璐強忍住內心的驚恐,陡然回頭,身後什麼都沒有。她暗自噓口氣,責怪自己疑神疑鬼。就在此時,她清晰的聽到一個女孩說話的聲音,女孩絮絮的說著,卻聽不真切說的什麼。
/ s5 u3 u( T/ Q/ n 她心頭一喜,這聲音聽起來熟悉,似乎正是凌冰。因為叢林的關係,她在可非宿舍裡見過凌冰兩次,對凌冰並不陌生。她從地上抓起手電,急忙迎進洞裡。
1 E. t1 A' Y7 S( n* ]3 }' A9 L) _ 說話的聲音就在前面,似乎有人正向洞外走來,曉璐心想:“一定是凌冰,見到他們,要問問他們為什麼呆了這麼久。”這樣想著,更加快了步伐。可聲音明明就在左近,卻始終走不到近前。
9 z" ^: w: M) p 曉璐心中疑惑,手電晃動間,發現走過了遇到陸峰的地方。她凝神諦聽,那聲音卻若有若無。她已進入山洞頗深,心中有些驚慌,正要轉身返回,忽見前方手電照耀處,有幾個模模糊糊人影向洞內走去,其中一個依稀便是可非,急忙大聲喊道:“表哥。”洞中回音,嗡嗡作響。那幾個人卻聽而不聞,繼續向前走著。
3 b. u& B9 z+ n% W 她嘴裡喊著表哥,急忙朝前追去。那些人距離不遠,她的手電可以照到他們影影綽綽的背影。追出一段距離,那些人還在前面走著,彼此間的距離並未縮短。定睛再看,那些人影卻倏忽不見,似乎前方有個彎道。
, x; c; u& o6 c; t% o 曉璐驚疑不定,快步走上去,手電掃過地面,發現地上擺放著許多零散物品,走近了才看清,原來是一些行李背包。她想起剛才陸峰說過,他在洞裡發現了陸徵他們留下的行李,看來就是這些東西了。 3 n, L0 V2 O4 z0 v3 U n2 ^- X
她腳步不停,轉過一塊巨石,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天然岩洞,洞中溶岩縱橫交錯,形態各異,巨大的石柱和岩石把洞窟分割出無數錯綜複雜的小徑,整個岩洞光怪陸離氣象宏偉。 4 L! I" t+ M: {* S
曉璐暗自驚嘆,她惦記著那幾個人影,未加思索,沿著中間的小徑步入洞中。在裡面轉過幾個彎,並不見一個人影。心想:“剛才明明有幾個人進來,怎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喊了幾聲表哥,又喊了幾聲杜超,洞中除了嗡嗡的回音,再無其他聲音。
6 S! i0 ]/ d9 M! a+ p 她呆立當場,洞中小徑四通八達,不知該朝哪個方向走。她轉動著手電,觀察周遭環境,只見嶙峋怪異的岩石高高聳起,怪石上布滿斗大的空洞,手電照去,巨大的陰影在怪石間晃動,顯得詭異陰森。 & Q3 B3 |; ?) t* w4 L0 h/ }
她的膽量本來就小,此時恐懼在心底一點點擴大,幾乎要把自己淹沒。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慌,慢慢的向洞外退去。剛走出幾步,突聽一聲猙獰的笑聲,聲音尖銳刺耳,凄厲難聽。她驚恐萬狀,四處尋找,周圍卻無任何異樣。她無暇去分辨是否自己的幻覺,快步向前跑去。 1 H# J/ _' T# r* d
前方出現一個洞口,她一頭鑽入洞中。跑出百餘米才放慢腳步,只見地面陰暗潮濕,並非進洞時走過的那條乾燥的洞道。曉璐這才想起,一定是剛才驚慌失措,進錯洞口了,難怪沒有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行李。
( c: G2 S( b# k9 }. S" |0 x 她只好回轉,重新尋找出洞的路。走出約半個小時,悚然一驚,心想:“初進這條山洞時,不過走過一二百米,為什麼現在還沒回到洞窟大廳?”正在疑惑間,耳畔隱約傳來流水的聲音。水聲越來越清晰,水流就在前面。她心中詫異,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 Y6 x8 V9 m8 `( H, _/ Q9 q- l 又走過百餘米,一個水潭擋住了去路,曉璐手電照向前方,赫然發現這竟然是一條死胡同,前面是黑森森的洞壁,洞壁下有一條暗流,在洞中衝出一個水潭,潭水涌動,聲音沉悶。
6 k; f) G& t. Q9 Y& p2 {. c 曉璐面對著潭水,心中茫然無措。這洞道明明通向洞窟大廳,怎會變成一條死胡同?她心頭一震,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陸徵他們進洞五日,至今沒有出去,一定遇到了同樣的事情,也許他們也陷入洞中,正在尋找出路。(關於陸徵等人幽洞離險的經歷,見拙作《幽洞》。)
/ A& P& A9 `- R: } 料想此刻陸峰也已進洞,多半正在尋找自己。她心頭升起一股柔情,靜靜神,大聲喊道:“陸峰,我在這裡。”洞裡漆黑沉寂,她喊了十多聲,沒有回答。 , j4 s3 ^* R; D' `4 v% Q, N
正在遲疑間,突然發現潮濕的地面上有凌亂的腳印,她靠近觀察,確信這不止是一個人的腳印,心想:“看來我表哥他們到過這裡,只是他們現在哪裡去了?”又大聲喊道:“表哥,杜超。”連喊幾聲,還是沒有回音。
9 S; T9 v7 L# c, F5 T 她盯著流水,惶然無計。突見水中映出一個醜惡的骷髏,向她腳下漂來。曉璐毛髮悚然,轉身便走,才走幾步,突覺腳底有些磕絆,手電照向地面,只見右腳下有一個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窩直勾勾的對著她,白森森的牙齒竟咬在她的褲腳上。
0 j& Y; v, c% i 她一聲驚叫,幾乎暈倒,拼命甩動右腿,那骷髏頭落在地上,滾動了一下,掉到水裡。就在此時,遠處有個焦急的聲音叫道:“曉璐,是你嗎?你在哪裡?”正是陸峰。 # e9 D8 H2 B( p2 Z1 X2 D
她帶著哭腔喊道:“陸峰,我在這裡,你在哪兒?”邊喊邊向外跑去。跑出一段路,卻沒有了陸峰的聲音,任憑她喊破嗓子,再也沒有一點聲息。
* k$ Z( K' }" q( ?0 J3 O' r 又過了一會,陸峰的喊聲從水潭方向隱約傳來,聲音裡充滿了焦急恐慌之意。曉璐急忙大叫:“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在一條山洞裡。”
/ n; o* T- ?0 p" x9 g% c. ] 曉璐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從水潭方向傳來。她吃了一驚,水潭方向是個死胡同,陸峰不該從那邊過來。陸峰的聲音傳過來:“我看不到你,你打開手電。”曉璐說:“我的手電開著呢!”
/ e( o- B2 c( { 潭水方向的腳步聲越來越真切,只聽陸峰說道:“你不要走動,我看到你了。”曉璐疑惑的回頭,只見水潭方向有一團暗淡的光影,陸峰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曉璐顧不上多想,向光影方向飛奔而去。 f% d4 _ t) `9 ~' ?, d, J
跑到近前,正是陸峰,曉璐一頭撲進陸峰的懷裡,肩頭聳動不已。她從入洞到現在這段時間裡,不斷遇到詭異奇怪的事情。此刻見到陸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 K* C. F: e8 w
陸峰輕輕拍拍她的肩膀,等她平靜下來才問:“你怎麼自己進來了?讓我好擔心。” 7 l( G/ ^1 f2 f7 G& s% Q
曉璐感覺伏在陸峰的懷裡不妥,急忙直起身子,轉過頭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陸峰看她神態忸怩,臉色通紅,想起她剛在伏在自己胸前的樣子,心神一蕩說:“不要緊,只要你安全就好。” 曉璐看陸峰肩背背包,一手提著手電,一手抓著幾根木柴,疑惑的問:“你怎會從那邊過來?”
4 g. P2 h3 R8 Z9 t2 m; S; ~: @+ Y# P 陸峰說:“我找了一些做火把的乾柴,回來卻找不到你,又少了一支手電,知道你獨自進洞了。我在外面的大洞裡找了好久,拼命的喊你的名字,卻聽不到你回答。我想你一個人在洞裡一定會害怕,急的我不行。” % \) v6 v- g, S1 t) t
曉璐想象陸峰為自己焦慮的樣子,心頭覺得甜蜜和歉然。陸峰接著說:“後來突然有一聲尖叫,才聽到你的聲音,然後就就找到這裡了。”
" w. n) w7 J" ]% {, j& D. h 曉璐奇怪的說:“可這是一個死胡同啊。”
1 Q- a% m# t* Q 陸峰呵呵一笑說:“你在洞裡轉糊塗了吧?這條路通向主洞大廳的。”
7 y! B2 a5 {/ h; U- j H; c 曉璐嬌嗔的說:“你才轉糊塗了呢。我剛才從裡面出來。”把自己從入洞到現在的經歷說了一遍。陸峰聽她講到骷髏和腳印,吃驚的問:“哪裡來的骷髏?是不是你的幻覺?真的看到他們留下的腳印了?” 2 X8 w" ^* h; }. B
曉璐說:“是,那些腳印很清晰。”
! h$ F r, R; Y. }' v2 g3 k$ j3 z 陸峰說:“我們去看看。” 7 S) o3 l6 k7 M2 G5 {0 b* ^
兩人向水潭方向走去。陸峰說:“剛才我聽到有人喊杜超,好像女孩子的聲音。” + r% a ~5 I" w. [1 S
曉璐想起自己入洞前聽到的聲音,說:“對了,我也聽到過女孩子說話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凌冰呢。這個山洞有些古怪。” 7 Y9 }* Y1 m, s0 k
陸峰看了她一眼,說:“我還聽見有人喊表哥,也是女孩子的聲音。”
& q7 w2 ?$ z) m. e" T+ T1 z5 ~ 曉璐一愣,繼而格格笑著說:“你好壞,那是我喊的。”
* ~% h x- V) y- a" p n! E/ ?: { 陸峰說:“那麼杜超也是你喊的了?” * L2 `/ l o. A$ ^- u: @
曉璐點頭說:“我喊過。我想他們可能在附近。”
# C% G+ `) V% |! c6 Y% g8 B9 @7 ` 陸峰又問:“你跟杜超很熟悉嗎?”
/ u5 |- ?" j% {: W1 |0 ~ B+ t% w( K 曉璐說:“我經常在我表哥那裡見到他,還有叢林。”
" b6 [ t }6 ^& | 陸峰點點頭問:“你覺得杜超怎樣?” ; ]+ v1 L+ ^+ q9 n- B2 p2 p: l: u
曉璐看著陸峰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暗笑,故意說:“杜超外表粗魯豪爽,其實內心很細膩,我喜歡他的性格。” 4 u1 n Y) J7 U* S5 [( F( Y, F
“哦,”陸峰露出失落的神情,說:“杜超確實是個很優秀的人。” ' Q5 |' S! X8 E7 c3 e5 q
曉璐看著他臉色的變化,心中不忍,卻不好再加解釋,忙說:“你知道杜超喜歡誰嗎?”
1 D! B: C; l, n 陸峰心不在焉的問:“他喜歡誰?”
: K/ w% h: w: L! { 曉璐說:“不要說出去哦,他暗中喜歡凌冰。”
% u2 O6 V$ d4 d8 g 陸峰一愣,說:“不會吧?你怎麼知道?”
; J3 C6 ^. |8 ]# H, L" j3 ? 曉璐得意的說:“直覺,我知道你們都喜歡凌冰,可杜超不一樣。”
0 D: t ^% v' u9 x, y. n5 @ 陸峰說:“凌冰很愛叢林。”
% m; K! I+ |3 Z' L 曉璐說:“是啊,可我不覺得叢林有多愛凌冰。叢林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我不喜歡他。”
3 w- G+ s& p9 |3 m4 a# n2 c( J 陸峰說:“你不了解叢林,他跟你表哥相似,個性沉鬱,不喜歡誇誇其談,對朋友卻肝膽相照。他跟我哥關係很好,我很早就認識他。” 4 R7 X! K' \* s5 W
兩人邊走邊說,不覺走到水潭邊,陸峰滿臉驚奇的說:“果真是一個死胡同,我剛才從哪裡進來的呢?”
( q6 x# F8 |( J+ ?" n 曉璐說:“這座山洞透著古怪,我想我表哥他們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被困在洞裡了。”陸峰蹲下去,仔細的觀察著地面的腳印,說:“據說這座山洞有幾百年無人進過,這些腳印痕跡很新,一定是他們留下來的。” 5 K/ v& Z% [7 s( t$ B* U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驚叫,緊跟著“撲通”一聲。陸峰吃驚的回過頭,只見曉璐正在水中掙扎。陸峰疾步跑到水邊,說:“怎麼這麼不小心?快點上來。”陸峰知道曉璐水性比自己好,並不擔心。
1 H7 A+ ~3 f* o+ t9 q- y6 [ 曉璐卻不回答,身體在水中沉浮,雙手只是亂扒。突然頭頂沒入水中,許久不見動靜。陸峰暗自心驚,迅速解下背包,讓手電照向水面,自己縱身跳到水中。
5 `3 I$ x* m( E 陸峰入水才發現不妙,水流湍急,將他身體卷向一邊。他並不擅長水性,此刻別說救人,連自保都做不到。他撲通了一下,喝了兩口水,身體迅速下沉。他驚恐萬狀,突覺一隻手摟住了自己的腰,身體迅速向上升去。
; H$ }# Q7 W: ]& p( m# s 浮出水面,才發現原來是曉璐救了自己,兩個人游到岸邊,吃力的爬上去。 # ?# F+ p5 B& F
曉璐看著陸峰,埋怨說:“你自己不會游泳,怎敢下水救人?”
: i- k4 O3 j5 p( O' s7 x 陸峰說:“我看你很危險的樣子,顧不得自己了。你怎麼會掉進河裡?”
/ o$ v. k3 ?8 r( u6 }7 C 曉璐突然臉色發白,跨前一步緊挨著陸峰,聲音顫抖的說:“有一隻手抓住我的腳脖子,把我拖進去河裡。我想游上來,河裡有好多毛茸茸的東西,拉住我的腿。”
" k- f3 f* _4 \' ~7 r2 B 陸峰疑惑的看著她,問:“哪來的一隻手?一定是你的幻覺。”曉璐搖搖頭說:“不是幻覺,後來那些東西鬆開了我的腿,我看到你也沉到水中,我知道你想救我,急忙把你撈上來。我……”說到這裡,曉璐突然神情大變,呼吸急促的說:“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表哥在夢裡對我說:不要進洞,離水遠點。他渾身濕淋淋的,正從河裡爬出來。”
* z$ t( E( Q; N) ]' E7 M 陸峰看她身體顫抖,神情驚恐,也覺頭皮發麻。急忙扶她站起來,說:“不要再想這件事情,我們離開這裡。”將手電遞給曉璐,自己抓起木柴和行包,向外走去。 $ _* D! q @; C5 d2 _3 K
曉璐輕聲說:“對不起,那支手電被我丟到水裡了。”
0 V0 w% F* k# U) B6 u o8 n" P5 ~ 陸峰安慰她說:“沒關係,我們兩人一起,一支手電就夠用,何況還有火把。”
n y, I3 A6 j6 M* r9 h 兩人走出不遠,藉助手電光,陸峰看曉璐渾身濕透,一副瑟縮的樣子,心中憐惜,說:“你全身都濕透了,我們生把火,烘乾衣服再走。” / H7 O& c7 q9 N! u0 ?
曉璐默默點點頭。兩人在靠近洞壁的地方找到一塊乾燥的地面,陸峰將手中的乾柴折斷,堆到一處,只留一根備用。從行包中掏出一卷報紙,這是他上山前買的,用報紙將木柴引燃,火苗漸漸升騰起來。
9 E- A7 z6 J+ m; S 陸峰說:“將濕衣服脫下來,烘烤一下。”曉璐定定的看著他,卻不動手。陸峰奇怪的問:“怎麼了?” ; G; w i6 I; z. p; v
曉璐看著他說:“你回過頭去。”
, \ \" ~9 l' E8 I! L 陸峰心中暗笑,故作不解的說:“為什麼?”
8 G7 U0 |" \$ t 曉璐歪著頭說:“因為我是女孩子。”
8 D; \/ t2 b l6 | 陸峰笑一笑說:“好吧。”果真將頭轉過去。 + v6 t* B' g" l, n- [
過了一會,聽曉璐輕輕嘆口氣說:“你的衣服也是濕的啊。” 2 \9 l q- E% f( j
陸峰說:“我是男子漢,沒那麼嬌氣。”
6 Z" H1 U6 | u 曉璐輕輕的說:“你也烤一烤吧,不然穿在身上不舒服。”
4 J% ~$ x0 t1 ]2 e' I2 P7 o# Y 陸峰說:“那我要轉過身來了。” 7 |: i! Y4 o0 b- N3 u
曉璐說:“只能烤衣服,不許抬頭亂看。” 4 j. g3 j) m" e+ K
陸峰笑著說:“好,我閉著眼睛烤。”說著,脫下自己的體恤和長褲,回過身來。他知道曉璐個性單純羞澀,不慾令她難堪,便低著頭,眼睛只盯著火苗。 : |" m& L! Y) y. J
洞中一片安靜,只有火苗燃燒的聲音,陸峰心中一陣異樣,他悄悄抬起頭,只見在火光的映射下,曉璐臉色緋紅,手持襯衣,怔怔的看著火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半蹲在地上,只穿了貼身小衣,身姿優美,體態曼妙,光潔的皮膚釋射出生動的氣息,陸峰不由看痴了。
$ k$ t$ ?9 m, R- |' B' e% {# p( o 曉璐烘烤著襯衣,心頭如小鹿般亂撞,不敢抬頭。她本不想讓陸峰迴過身來,卻又心疼他穿著濕衣,陸峰雖是她的男朋友,平時連拉手都沒有,此刻赤身露體的相對,內心自是惴惴不安。
% W Y7 y1 E6 s 曉璐聽陸峰許久不說話,奇怪的抬起頭,只見陸峰正呆呆的看著自己,不由羞澀萬分,急忙用襯衣擋住自己的前胸,說:“閉上眼睛,不許亂看。你說話不算數。”
: y5 D: \5 h* q" U% r( S 陸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喃喃的說:“曉璐,你真漂亮。”曉璐正有些氣惱,聽到陸峰讚嘆的聲音,頓覺心頭一陣甜蜜,不由臉色飛紅,嬌羞無限。
3 y/ Q# K7 `. F! p2 q 陸峰看著她含羞帶笑的樣子,心頭一蕩,覺洞中光景溫馨美好,恨不得呆在這裡,相對一生。兩人都低了頭,心中充滿了幸福,一時忘記了洞中的陰郁詭異。火苗漸漸暗下去,衣服也烘烤半乾,兩人才恍惚回過神來,曉璐忸怩的回過身,將衣服穿好。 % f9 y, V/ d' {; G
時間已到下午,陸峰掏出食物和水,兩人都吃了一些。
1 y- Z# K" E/ n 雖然經歷過驚急惶恐,經過一番調整,兩人恢復了原有的精神。陸峰說:“這條道路不知通向哪裡,我們必須找到我們的來路,那才是正確的出路。”曉璐說:“可我們走過兩遍了,這是一條死胡同呀。”陸峰說:“我想一定還有岔洞,否則我不會走到這裡。我們重新搜索洞壁,也許有新的發現。”
2 P; ^( ]% Z+ O/ h1 D4 h 曉璐溫順的說:“好。”
0 }2 l, B" G+ s 陸峰背起行包,曉璐抓著手電,兩人沿一側洞壁向水潭方向搜索,手電的光芒照在洞壁上,顯得陰沉幽暗。走到水潭附近,洞壁上映出一個白色的箭頭,兩人在箭頭前面停住,曉璐吃驚的說:“這裡有字。”只見箭頭下面有兩行小字:“可非落水處,探險英雄永垂不朽!”字體很小,用鋼筆寫在洞壁上,不湊到眼前很難發現。
5 ^6 s0 l1 s0 H* n1 K3 ~ 曉璐神情恐懼的問:“這句話什麼意思,我表哥掉到水裡了?”
* P/ S+ ~5 t# ~ 陸峰說:“看來他們果真來過這裡,好像你表哥不小心,也曾掉到河裡。”
, Y, A. [" ^: C! H9 w* W6 m" x 曉璐緊張的問:“那他現在怎樣了?怎麼會是永垂不朽,什麼意思?” 4 C0 x! l" L. T3 L
陸峰安慰她說:“別擔心,他們那麼多人,即使你表哥掉到水裡,他們也會救他的。” / V6 k2 k% q' l* ?5 i) M9 m
曉璐聲音顫抖的說:“這條河好古怪,還有那個頭顱,是怎麼回事?在我的夢裡,我表哥的樣子好怕人,好像……”
1 m8 D% }# _+ j# Y 陸峰想起曉璐說的骷髏頭,也覺怪異,回頭見潭水翻滾涌動,手電照在水面上,閃爍的光芒如同無數雙詭異的眼睛,心頭一悸,輕輕摟住曉璐的肩膀說:“別多想,你表哥一定沒事的,我們繼續找。”
$ G0 ]* D: |4 [1 ^2 u9 c 兩個人離開小潭,沿著洞壁另一側返回查看,走出百餘米,果見一塊巨岩旁邊有個洞口,若不刻意搜尋,極難發現。兩人認定這是通往主洞的道路,毫不猶豫的轉進去。走出一個鐘頭,陸峰又察覺異常,這依然不是他入洞時的道路,兩個人停止前進,惶惑不已。 9 d+ Q5 @% Y7 c9 H* |, S
陸峰神情凝重的說:“我們迷路了。你表哥他們可能也遇到這種的情況,他們一定還困在洞裡。” s: m( P. o V+ y8 q3 _3 D) j
曉璐說:“也許我們會找到他們。”晃動著手電,四處打量著問:“現在怎麼辦?”
6 p( R4 j4 Q4 q3 C& c" q+ A7 N+ G 陸峰手指前方問:“前面洞壁上是什麼?”接過曉璐手中的手電,向前走幾步,電光照到洞壁上,只見洞壁上有一個筆畫粗大的黑色箭頭。
6 q9 I( l( {9 G& i7 ? 曉璐高興的說:“一定是他們留下的標記。”陸峰卻不說話,轉頭怔怔的看著身後,問:“你看到什麼沒有?”曉璐奇怪的問:“看到什麼?”話音未落,一股冷風吹過,耳後響起沉重的呼吸聲。曉璐一聲驚叫,躲到陸峰身邊。陸峰緊張的問:“你看到了嗎?” & K' l0 q( k/ y4 ~
曉璐說:“我聽到有人呼吸的聲音。”陸峰摟住曉璐的肩頭,說:“是我們的幻覺,不用怕。”曉璐說:“這個山洞好古怪,你看到了什麼?”陸峰搖搖頭說:“我看到後面有個人影,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過來,一眨眼卻沒了。” # c8 M6 R6 _. b$ a( h B& P
兩人駭然相對,情知詭異,但發現不了異狀,幸而兩人一起,雖然驚恐,卻不如何慌亂。陸峰拍拍曉璐的肩膀,說:“我們跟著箭頭走。” + a* O9 q3 |" ]% w8 x5 _, {
走出不遠,又發現一個岔洞口,洞口有一巨大的驚嘆號,傍邊的日期顯示,陸徵他們大前天曾到過這裡。讓兩人迷惑的是,驚嘆號的下面,還有一個小箭頭,卻指向相反的方向。
" c+ {/ Q$ u {% i: s2 s! i 陸峰的神情越來越冷峻,混亂的箭頭讓他們無所適從,兩人繼續向前走。洞中道路高低不平,一些岩石橫在路上,有時需要側身繞行才能通過。曉璐抓著手電走在前面,當經過一塊岩石的時候,曉璐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轉身撲進陸峰的懷裡。
) N& N: P6 e8 T. E' s3 B Z w 陸峰一驚,擁著曉璐小心翼翼的從岩石旁走出,只見地上伏著一具白森森的骷髏骸骨,一隻手朝他們探出,從姿勢來看,似乎臨死前還在地上爬動。奇怪的是,這具骸骨竟然沒有頭顱。 9 J7 k1 V6 q. N7 f; E
陸峰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強壓心頭的驚懼,拍拍曉璐簌簌發抖的肩膀,說:“沒事的,可能很久以前,這人誤入山洞,被困死在這裡了。”
' m G& l, _5 P/ t- O/ A, O: f+ I' P 曉璐心驚膽戰的回過頭,看著骷髏問:“這人的頭呢?”話音未落,手指那具骷髏,驚叫道:“你看啊,它在動!” 2 j* {" t3 S$ V7 g- o, t. Z4 x8 V
陸峰定睛去看,那具骸骨果然在地上慢慢蠕動。陸峰頭皮發麻,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它,看它如何動作。 . s/ z% q# l: _+ ?
突聽一聲凄厲的呼嘯從遠處傳來,與此同時,只覺腳下發軟,幾乎站立不穩,急忙伸手扶住身邊的岩石,只覺那岩石觸手滑膩,竟也在突突顫抖。這才發現,原來蠕動的不是骷髏,而是山洞。山洞正如一個經受折磨的肉體,岩石和地面都在扭曲顫抖,他們仿佛站在一團變幻不定的棉花上,身體隨之東倒西歪。
/ [8 w7 y+ o% l# U6 H1 ?. t* H& P 曉潞驚慌的問:“什麼聲音?這是怎麼了?”陸峰一推曉璐的肩膀說:“不知道,我們離開這裡。”曉璐如夢初醒,抓著手電,拔腿向外跑去。
7 d' m0 o0 o5 ~4 U0 J+ k 地面顫抖的厲害,呼嘯聲如暴雨般灌進耳朵裡,她連摔了兩個跟頭,幸而地面和岩石都不堅硬,身體沒有受傷。跑出幾十米,只見幾塊岩石扭曲到一起,擋住了去路。她不顧一切的爬上去,回過身,想拉陸峰上來。 $ ~) g8 K" a3 ^2 ]
一回頭,只見身後一片黑暗,人影皆無,陸峰竟然沒有跟上來。 & P5 V q# f* c" T0 U& S
曉璐一驚,剛才只顧自己奔跑,竟沒有想到陸峰。她慌忙從岩石上滑下來,大喊著陸峰的名字,向回跑去。山洞扭曲的更加激烈,岩石慢慢生出觸角,在激烈的聲音裡,變幻成噁心恐怖的形象。
! p( }* W& i) g" Z; } 跑回剛才的地方,只見地面陷出一個大坑,曉璐手電照向坑中,陸峰正在奮力上攀,坑壁柔軟滑膩,無論他怎樣努力,還是爬不上來。 8 e# Q, `* O2 `2 J% B# o: Z
曉璐拼命喊著陸峰的名字,伏下身子,想拉他出來。耳邊的聲音突然變的凄慘,似乎無數的生靈在號哭。陸峰不再努力上爬,拼命朝她擺手,嘴裡大喊著什麼。曉璐隱約聽陸峰說:“快走,不要管我。”四周的坑壁慢慢逼壓過來,眼看他就要葬身地下。曉璐憂急如焚,手電掃過四周,無可依恃之物,心中徹底絕望,一咬牙,縱身躍入坑中。 9 f; `2 k) ~0 h/ y
陸峰一把抱住曉璐,在她耳邊大聲喊道:“你怎麼這麼傻?”曉璐緊緊依偎著陸峰,大聲說:“要死,我們死在一起。”陸峰心中一熱,摟住她慢慢蹲下來。 4 t8 I: |% b) }+ Q% z/ i$ W
曉璐將頭埋在陸峰懷裡,身體不斷顫抖。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少女,雖有勇氣在生死關頭跳下深坑,可是面對死亡,還是無比恐懼。 5 ]: e6 ~" H5 C) N0 t
奇怪的是,那片凄厲的聲音逐漸變的遙遠,不再震盪人的耳膜,到後來如同垂死者沉重的喘息。扭動的岩石和地面也停止了顫抖,一切都平靜下來。
/ Z+ Q4 P4 c4 M" }/ z/ a$ _ 兩人緊緊摟在一起,過了許久,曉璐從陸峰懷裡抬起頭,臉色蒼白,無力的問:“我們還活著嗎?”陸峰看著她驚恐清澈的眼神,心神激盪,情不自禁的在她嘴脣上深深一吻。曉璐在他一吻之下,渾身酥軟,神情羞澀,“嚀嚶”一聲,又把頭藏到他的懷裡。 8 G ?% Y: \) \" x) h
陸峰靠近曉璐耳邊,輕輕的說:“剛才那麼危險,你為什麼還要跳下來?”曉璐柔聲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陸峰心中感動,輕撫她的秀髮,說:“謝謝你,曉璐。我們沒死,現在好像沒事了。” 0 M! L9 S2 W* X' n7 Y* z( e
曉璐拉著陸峰的手,從他的懷裡站起來。手電照向周圍,兩人正處身幾塊岩石中間,岩石扭動時,剛好把這裡圍成一個深坑。此刻岩石已恢復原狀,中間有條縫隙,剛好能讓人側身通過。
. e$ k7 V6 m- N* V. @$ [ 兩人經歷大劫,死裡逃生,急忙手拉手向外跑去,很遠才停下。 1 m$ w' x9 c+ Z7 Z: b3 r, r
曉璐低聲說:“對不起,剛才我只顧自己,才讓你掉進坑裡。”陸峰搖搖頭說:“那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 # \: T: M% s% c# N5 ?
陸峰惶惑的說:“剛才山洞好象變活了,還有那片呼嘯的聲音,這個洞裡有什麼古怪?”曉璐說:“我有個奇怪的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早上在公司裡就有這個感覺。”
* H( f8 K; R6 L# ~ _ 曉璐突然覺得陸峰的手在顫抖,她抬起頭,只見陸峰臉色大變,神情驚恐,汗水從他頭上流下來。她朝著陸峰的視線看去,前方漆黑,並無異狀,吃驚的問:“你怎麼了?”陸峰握著曉璐的手,說:“如果我哥他們也到過這裡,會出現什麼情況?”曉璐搖搖頭,心頭有種不祥的感覺,說:“他們一定到過這裡,所以我們才會看到兩個相反的箭頭。” * Q2 i' g# Y8 `, n. q" Z
陸峰喃喃的說:“也許他們沒出什麼事情。我們還是沿著洞壁走,也許會看到其他的標記。”曉璐點點頭,手電重新照向洞壁。果然沒走多遠,他們又看到了標記。 0 N' Q9 M* R, A# d. V: V
這個標記是一個大大的黑色驚嘆號,旁邊有兩行字:“陸徵長眠之地,探險英雄永垂不朽!”這字顏色新鮮,字體有力,顯然寫上不久。 : t' k U' Q! K W
曉璐見到這幾個觸目驚心的字,腦海中如響過一聲炸雷,呆呆的看著陸峰。只見陸峰驚恐的盯著這幾個字,鬆開了握住自己的手,捂著胸口,身體緩緩蹲下去。曉璐回過神來,慌忙扶住他,帶著哭腔問道:“你怎麼了,陸峰。”
- L% U- e9 B, z4 Y% g- {3 k: |4 z 陸峰一手扶著地面,另一手拍拍曉璐的肩膀,虛弱的說:“不要緊,我心口有點疼,你讓我蹲一會兒。”曉璐只好鬆開手。陸峰無力的蹲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著,過了許久,才哀哀的叫道:“哥哥呀……”
3 P& }" R; g" C1 W 曉璐見他如此傷心,心疼不已,伏在陸峰身上哭道:“陸峰,陸峰……” ! Y& k! l( n0 c; }1 D' v/ C7 d
陸峰搖搖頭,聲音嘶啞的說:“我沒事……叫聲哥哥,心裡好受些……你別難過,我過一會兒就好了。”又低低的叫道:“哥哥!哥哥……”
# F% [% l+ j. C6 x* [ 曉璐想到陸徵平時對自己的尊重和愛護,不覺悲從中來,淚流滿面。過了好久,陸峰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摟摟曉璐的肩頭說:“不要難過,也許我哥哥遇到了意外,其他人還好。他們一定需要幫助,我們趕緊找他們。”
: Q0 y* ~6 D9 y9 ~6 [2 Y. `/ d 曉璐點點頭,見陸峰雖然眼神凄傷疲憊,神情依舊很堅定,心中稍安。陸峰極度傷心之後,腳步虛浮,幸虧曉璐攙著他,兩人在黑暗裡慢慢的走著,誰也沒想要走向哪裡。 ) n- i w7 j, f, I5 T' o
在路上,他們又看到一個驚嘆號,下面標記的時間是兩天前的晚上。陸峰皺眉看了片刻,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向前走,行進的速度明顯加快。走過兩個小時,洞道越來越空曠開闊,地面平坦乾燥,不似剛才走過的路。
_% G4 d6 C6 ?! `0 | 兩人的心情經過一番大起大落,逐漸平復下來。曉璐的手電時常掃過洞壁,他們知道,洞壁上隨處可能有叢林他們留下的記號。當手電又一次掃過洞壁的時候,曉璐叫起來:“這裡有字。”在洞裡走過將近一天,手電已不太明亮。只見洞壁上劃著兩行字:“八月八日上午九時三十分,尋李源不得,至此返回。”
, d$ g# O/ ^) p$ }/ b 曉璐喃喃的說:“難道李源也出事了?他們前天到過這裡。” 6 w2 r p) e' J- A) K6 J+ e" P
陸峰拉住曉璐的手,說:“快點走。”曉璐吃了一驚,緊緊跟在陸峰身後。跑出十幾米,前面豁然開朗,手電照射在粗大的石柱上,前面一片空曠。他們竟然回到了洞窟大廳裡。 $ Q( ^) m# x8 R% g$ |
曉璐驚喜交加,說:“我們出來了。”
! i% |" p+ c. e" U' I/ }6 N4 x 陸峰長長噓了一口氣,問:“累嗎?”曉璐點點頭。
8 L8 G9 @% g# V7 n7 U( l. D+ v 陸峰伸出手,輕輕撫摩她蒼白凄清的臉龐,說:“你受苦了。”曉璐溫柔的看著他,眼神一片迷濛。陸峰攬住曉璐的腰,說:“我們休息一會兒。”
9 U2 t, o, x" i6 J$ P7 H0 w% O$ m 這裡地勢比較開闊,前方有幾支石柱拔地而起,傍邊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兩人走到石柱下,在地上鋪了幾張報紙,倚著石柱坐下來。曉璐依偎在陸峰的懷裡,輕輕嘆口氣,今天在洞裡的感受,一時如進天堂,一時如下地獄,反差之巨大,生平未有。此時心頭苦辣酸甜,不知什麼感覺。 . Z0 j8 E) p) j
突然,一股血腥味從某個地方彌漫開來。曉璐抬起頭,抽動著鼻子,疑惑的問:“是什麼氣味?”陸峰抓過手電,向四周觀察,曉璐突然喊道:“看你身後。”陸峰跳起來,只見身後的石柱上一片暗紅的血跡。光芒沿著血跡上升,曉璐驚叫道:“上面有人!”
8 T9 ?; s8 _. K& O) c) I 陸峰這才看清楚,原來這不是一根石柱,而是一支尖利的石筍,如同一把倒插的利劍豎在地上。石筍的頂端,擎著一個人,那人臉孔朝下,手臂低垂,竟被石筍穿中而過。
7 Y$ l' @/ j( A 曉璐語氣驚恐的喊道:“是杜超!”陸峰心頭大震,手電照向那人臉孔,果然是杜超。只見杜超臉色頹敗,嘴角竟有一絲笑意,那片笑意與苦痛的神情交織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 A( K! o. F! V4 ^; ?- i5 N9 e- J* V
石筍上血跡早已乾結,顯的斑駁淋漓。陸峰盯著那片血跡,手心全是冷汗,他與杜超相交不深,卻也喜歡杜超的豪邁的個性,此時看他竟然拋屍幽洞,一時呆若木雞。曉璐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感到曉璐的手在瑟瑟發抖。 / I+ z# l& T h$ O1 e& H
曉璐哽咽的說:“他們都死了。”
7 G1 L1 B3 }0 r8 t6 P( r% E 陸峰定定神,心想:“石筍足有四五米高,是什麼力量將他拋到石筍上呢?”突然想起那片蠕動的山洞,心頭涌起一股寒意。只見杜超一隻手臂稍稍抬起,手指向前方,似乎臨死前曾說起什麼。
5 [/ S3 x* e5 N7 j3 q. C9 v 陸峰晃動手電,沿著杜超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岩石上寫有字跡。兩人走到近前,只見岩石上寫的是:“杜超遇難處,八月八日下午三時二十分。探險英雄永垂不朽。”雖然也是用石頭寫在岩石上,但字體端正有力,顯然跟前面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所寫。 ) g7 \# `4 Q5 n$ Z
陸峰說:“叢林還活著。這是叢林的字跡,只有他的字才這麼漂亮。”
, Q3 `. v& a" e% Y. [! V2 M( E 曉璐緊緊靠著陸峰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 {$ O; W4 H d$ w! D2 z1 `
陸峰失神的搖搖頭說:“從洞口的留言看,他們前天上午9點到達這裡,下午三點,杜超發生了意外,那麼中間六個小時裡,他們在幹什麼呢?杜超怎麼會飛到石筍上?” 0 W+ Z" q ~! v0 W
話音未落,陸峰突然回頭,厲聲喝道:“誰?”
; I3 O4 {' X; i- r& L 曉璐嚇了一跳,吃驚的問:“怎麼了?” + e4 b. F1 g. q7 g: C( e
陸峰攬住曉璐的肩膀,緩緩退到岩石旁邊,手電迅疾的掃射著山洞,只見淡淡的紫氣從地面升起,洞中突然飄過一個聲音,如同一聲哀嘆,隨著紫氣裊裊而散。 兩個人緊緊的摟在一起,過了許久,曉璐抬頭問:“什麼聲音?”
v* ~! x: R4 V1 }' y 陸峰呆呆的說:“我看見幾個人在向洞裡走。有一個似乎是我哥。我聽到凌冰說話的聲音。”曉璐問:“那些人是不是背著包?”陸峰點頭。
) D6 t3 V; O, c7 u$ [+ K 曉璐說:“是了,我就是跟這些人進洞的,我跟你說過的。” * C/ Y6 J% A! l- j
陸峰說:“所以我才奇怪,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我們怎會產生同樣的幻覺?我也聽到了凌冰的聲音,一定是凌冰,可是我聽不清她說什麼。” ( A; D+ W* e$ K' h0 _
曉璐問:“現在怎麼辦?” 6 J1 Q' U3 w% ?" l: |; v
陸峰沉思一下,堅定的說:“你出洞,我要繼續尋找。一定要找到他們,無論他們是死是活。” 4 U: m" Q+ ?8 x
曉璐說:“我跟你在一起。”
0 P1 Z) N+ J! [: I8 u0 }/ L 陸峰搖搖頭,說:“裡面太危險,你必須出去。”手電照向高處的杜超,哽咽的說:“我要弄清楚,他們在洞裡遇到了什麼事情。我一定要找到我哥。”
& K; ~; G; d4 q. S z& Z 說罷轉身就走。曉璐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緊緊跟在後面。兩人轉過岩石,只見地上整整齊齊擺了三隻行包。兩人吃了一驚,洞中到處都有陸徵等人留下痕跡,可是除了被釘在高處的杜超,再見不到其餘的人影。 1 U% i U6 l: ^) ]' p
陸峰雙手顫抖著打開中間一個背包,只見裡面有一條繩索和一些其他旅行用品,他低聲說:“這是我哥哥的行包。”曉璐看他心神激盪,不能自已,怕又引起他的傷心,忙拉住他的胳膊說:“我們走吧。”
0 O9 T. |6 p# o5 b$ T- @ 陸峰點點頭,仔細將包恢復原狀,用力摸了一把臉說:“走,我送你出去。留意地面,我在出洞口處放置了一根乾柴和幾張報紙作標記。” 1 [! G6 \) b- b# n7 d- H8 k# p
曉璐說:“外面天快黑了,我們一起出去。我不讓你一個人留在洞裡。”陸峰不說話。兩人才走幾步,突然看到地面有血跡。這片血跡的面積足有巴掌大,一滴滴向岩石後延伸,兩人對視一眼,跟著血跡前進,只見血滴漸漸消失,地面上出現一道更粗大的血痕,仿佛身體在地面移動,皮膚被地面磨爛一般。 * ]* y3 ]0 n" _
兩人轉過岩石,突見地上有兩張報紙,報紙上面壓了一根木柴。陸峰俯身檢起木柴和報紙說:“這裡就是出洞口,為什麼我們進來的時候沒看到血跡?”曉璐搖搖頭,她在入洞的時候匆匆忙忙,更沒有留意。 3 f7 T) p9 ]# w) R' E
手電用過八九個小時,已經朦朧暗淡,陸峰毫不猶豫的用報紙引燃了木柴,做成一隻簡易的火把。兩人沿著血痕進入洞裡,只見上午看到的行李還堆在地上。正行走間,那個聲音突然又呼嘯而至,狂風暴雨般向兩人猛撲過來,火光在聲音裡劇烈搖擺,仿佛是無數的惡鬼前赴後繼的奔向死亡,臨死前都發出了世間最凄厲的悲鳴,所有的悲鳴聚合到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兩人摧毀。
1 [% I c) Q/ c7 n# M 陸峰抱住曉璐的腦袋,兩人緊緊摟在一起,任憑那聲音在他們耳膜裡衝撞。在那個扭曲的山洞裡,他們曾經經歷過這種聲音的折磨,但這次更為強烈震撼,經久不息。 , d6 c& r# |7 i9 w2 `( f: L
不知過了多久,山洞重新恢復了平靜。曉璐從陸峰的懷裡掙脫出來,只見火把已經熄滅,只剩手電微弱的光芒,陸峰眼神呆滯,一屢鮮血從他嘴角流出來。曉璐擦掉他嘴角的血跡,驚問:“你怎麼了,陸峰?”陸峰如夢初醒,吐出一口血水說:“我沒事,我們走。” % [; T& j8 |1 V
兩人走出幾十米,突見前面幾個人影伏在地上,這次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人。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曉璐失聲叫道:“是叢林他們。”只見地上並排躺著三個人,中間一個女孩,正是凌冰,被叢林緊緊摟在懷裡。叢林的手裡握著一塊奇怪的石頭,嘴脣貼近凌冰的額頭,似是用生命完成了最後一吻。還有一人是李源,向前伸出一隻手,伏在地上,姿勢奇怪。三人形容消瘦枯敗,都死亡多時。 " u/ ?/ `! f% ^4 k4 h1 D) y
曉璐捂住自己的嘴,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只見陸凡臉上露出痛苦絕望的神情,站在原地,搖搖晃晃,似欲摔倒。曉璐慌忙扶住他,聽他喃喃說道:“探險英雄永垂不朽,他們都死了。”呆呆的看著地上三人,神情恍惚。 3 k% u7 |4 g9 @0 K1 c& w0 y; Q
曉璐心驚膽戰,拉住陸峰的手說:“我們出去。” # {5 V l5 U8 C4 _+ W
陸峰站著不動,聲音如同囈語:“他們都死了,為什麼?”。 4 I/ N# q, q; a4 M. j. Q
曉璐雖然驚恐,陸峰不走,她只好陪在這裡,著急的說:“一定是洞中的妖魔鬼怪殺死了他們,這裡危險,我們走啊。” m- b$ S# |: i- ^
陸峰眉頭緊鎖,茫然的問:“哪裡來的妖魔鬼怪?為什麼我們還活著?”
7 P; G# L: S$ r, }# | 曉璐心急如焚,大聲說:“你怎麼了,陸峰?因為我們有愛!”
( G& w$ J3 L- Y" h1 S' C& L6 T" [ 陸峰臉上現出警醒的神情,看著曉璐說:“我有些頭暈,我們走!”拉著曉璐的手,繞過三人的身體,加快腳步向外走去,剛走幾步,突聽身後飄過一聲沉重的嘆息。 1 Y) j3 B! q, B. D
陸峰如被施定身法,突然停下來。 0 m3 g4 Q' ?1 m* H% j$ p
這個聲音似乎包含了無窮的魔力,令人驚心動魄,曉璐心知不妙,拉住陸峰的手,拼命的向外跑去。兩人一口氣跑到洞口,發現天已經黑了,外面跟洞中一樣漆黑。
" E! k F- _ X7 e6 |/ S 曉璐說:“我們上去,離開這裡。”
" ] D% P- R& l; S8 v0 X2 ` 陸峰想起了什麼,狠狠的捋著自己的頭髮說:“不對,不對!”
& I/ |# e: V9 J' q1 x% _0 K/ t 曉璐疑惑的問:“什麼不對?” W( G$ _9 y: B* C& |6 A
陸峰說:“我們進洞的時候沒有遇到他們,他們後來來到這裡。他們原本沒死。”
~6 B" G1 Q0 ~0 } 曉璐也是一呆,他們進洞的時候只是看到了地上的字跡,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了三個人的身體,哪些字什麼時候寫上的?叢林三人什麼時候死去的?還有他們聽到的聲音,看到的人影,都是什麼?
2 `* y# v: C9 o3 z l. [. u 突然,他們又聽到了聲音,聲音斷斷續續,確是凌冰的聲音,只聽凌冰說:“……山洞這麼黑,我會害怕。不知道我的靈魂能不能飛出去。你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把我帶出去,我不要留在這個陰森森的洞裡,我害怕……”
3 w9 g9 ]5 f3 I0 r& ~ F 陸峰大聲叫道:“是凌冰,是凌冰!”一把抓過曉璐手中的手電,轉身朝洞內走去。曉璐心中惶惑,跟在後面。 % \7 T! [% U: o o
回到洞內,只見三人的身體還是躺在那裡,陸峰跑到近前,大聲喊著凌冰的名字,俯身查看凌冰的臉色,凌冰與叢林摟在一起,手電照到他們的臉上,只見叢林突然睜大著眼睛,冷冷的盯著他們。就在此時,一聲猙獰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紫色的霧氣從地面升起。
3 t+ N, {' \( X; m8 [ 曉璐不顧一切的衝上來,拉起陸峰的手,說:“走!”
* c) O, K8 H: @+ ?8 d 陸峰也知異常,兩人跑到洞口,手電一掃,繩索還在。陸峰說:“你先上去。”
9 q% E" D+ U) h( z. h5 Z5 m 曉璐點點頭,顧不得害怕高崖陡峭,抓住繩索,踩住岩石,奮力攀登上去,此時身心緊張,全身充滿了力量,順利的爬到崖頂。 - D0 z8 w! D9 T, }1 F( W
曉璐伏在地上,朝崖下大聲喊道:“陸峰,我上來了。你快點。” & O. s. k6 Y3 o2 f9 q/ q
只聽陸峰在下面悶聲悶氣的回答:“好的。”
& y$ {5 H; R- l. {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黑影慢慢的爬上來,正是陸峰。陸峰爬的非常吃力,似乎筋疲力盡。爬到離崖頂兩三米的時候,停下來,喘息著看著上面。陸峰的手電別在腰上,光芒照到他的臉上,只見神色憔悴,滿臉汗水。曉璐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聲問:“怎麼了?加把勁啊。” # C: r7 v( f0 Z( I' ~4 P! S
紫色霧氣從陸峰的身下升騰上來,曉璐心中涌出不祥的預感,腦海里閃過那個血淋淋的影子,拼命喊道:“快點上來!”
. }* X5 ~/ R* k- J' `, n 陸峰似是感到了逼來的殺機,絕望的盯著曉璐,聲音嘶啞的說:“我不行了。” $ Y7 g6 v# f) h- b( Y8 H% E
曉璐心中一沉,大聲喊道:“不!快上來。” 9 c6 a" w0 U9 u' R, }7 p' Z
只見陸峰被那片紫氣包圍,雙手竟抓不住繩索,身體迅速向下滑去。 / s# D3 M! n- A* w0 e
曉璐驚恐萬分,厲聲喊道:“抓緊繩子。” ( V4 b6 ]/ |9 K( a5 X
陸峰下滑幾米後停住,懸在半空,搖搖蕩蕩。曉璐腦中靈光一閃,大喊道:“堅持住。”
2 Q( c5 B& R* s1 B3 d 從地上爬起來,俯身抓起繩索,拼命向上拉。曉璐身單力薄,原本拉不起陸峰沉重的的身體,此時生死關頭之際,身體的潛能充分發揮,竟將陸峰緩緩拉上崖頂。
( s! U* R I( `% R 陸峰爬上來,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兩人無力的坐在懸崖邊,粗重的喘息著。心裡都清楚,就在這一會兒工夫,兩人已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
7 |5 l9 N! i- @- e0 |) G4 M! I 天色已晚,慘白的月亮在雲中若隱若現。紫霧從山谷中翻上來,向兩人慢慢掩過來。
- }: B1 @6 H2 H4 V, o/ o9 b 曉璐扶陸峰站起來,說:“我們下山。” ' w% H$ ~0 ?7 C, L6 @9 `
陸峰迴過頭,看著翻滾的紫霧,堅定的說:“我還要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