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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谷看見自己的時候，正在和老公梁城做愛。
, a+ @) c. u* J, E 她在迷醉的浪潮中看見了自己，或者說是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剛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鏡子中的倒影，但不久便猛然驚覺——那兒根本就沒有鏡子！那個女人隱在門後的黑暗裡，穿著她最心愛的紫色長裙，一動不動地靜靜站著，好像自己的大幅照片，但那雙眼睛卻透著深深的妒忌，火一般燃燒的妒忌。
, I7 `0 s# I$ D- F) ? 阿谷尖叫一聲，一腳把梁城踢到了床下，梁城莫名其妙，慌亂地爬起來開燈，看到阿谷抱著被子哭泣，縮在床頭不住地發抖。 2 t) |6 L. t# n4 q( [" Q7 n, ?
“阿谷！怎麼回事？”梁城急問。 * G) h; D8 I9 L4 g% y7 o* B1 |4 y
“那……那兒……”阿谷指著門後顫聲說。 3 ?/ ~% x: s# `+ z% F9 s7 a
梁城順著她的手看去，門後邊什麼東西也沒有，他不解地回頭看她。 4 S4 ^- e8 K" O Q4 S: t
“剛才……剛才有個女人站在那兒。”她說。
2 d' M5 [' h/ M0 g+ k+ @" w3 u+ @( w 梁城啞然失笑，撫著她的頭髮笑道：“傻女人，肯定是你看花眼了。”
" ]7 L) K: n b+ k2 ]8 I* k5 k4 P 過了一會兒，阿谷的情緒稍稍平穩了一點，也許真的是看花了眼，這幾天是太累了。她笑了笑，讓梁城抱著她，兩個人安慰了一陣，準備關燈睡覺。
+ [, R" J- Z3 y4 `* _, e 突然，阿谷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床上彈跳下來，朝衣櫥跑去。她瘋狂地在衣櫥裡尋找，把成堆的衣物往外扔。
9 M+ f% m# ?8 R$ W& ^) L1 h “阿谷，你幹什麼？”梁城覺得她的舉動很反常，跑過去從後面把她拉住。 , Y+ f/ n; H7 H2 D: a
“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呢？”阿谷掙脫了他，自言自語地在衣服堆裡翻來翻去，好像在尋找救命的法寶，最後茫然若失地坐在地上，眼中充滿了恐懼。
3 L! ~8 I' q8 E8 n “阿谷！你到底怎麼了？”梁城有些發慌。 / n/ X+ y/ N! f2 D2 f
阿谷回過神來，緊緊抓住梁城的手臂，急道：“阿城，是你把我那件紫色長裙收起來了，對不對？快拿出來啊！” " g1 q I. r* D$ X0 e' r
梁城說道：“那件紫色長裙不都在你櫃子裡掛著嗎？” {& i: T" [% X6 O- q
“可現在我找不到！”阿谷就快要哭了。
3 R7 a- ^; j2 ?1 k' { “這就奇了，剛昨天我還看到呢！”梁城朝衣櫥裡看了看，咯咯地笑出聲來。
# `# V; s+ d7 H' D5 @ “你笑什麼？”阿谷說。
) L/ [+ r- S) U* W “我說你呀！真是瞎眼貓抓死耗子，你瞧這裙子不是好好掛著嗎？”梁城從衣櫥裡取出那件紫色長裙。 ) C. r9 w5 e* y7 `8 b
“可我剛才為什麼沒看到？”阿谷疑惑地問。
4 ^! K+ R/ c# o( J* o6 t “這就要問你的眼睛了，小女人家，遇到一丁兒小事就六神無主了。”梁城調侃她。 % f! Z& g8 b& v! C4 a
“你才是六神無主呢！”阿谷破涕為笑。 ) w$ W6 d; x5 z) S0 |* }
這一晚阿谷睡得很不安穩，總感覺黑暗裡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但在梁城寬大的懷裡，她並不感到有多少害怕，她知道，梁城會保護她。 2 C; h% X, S) N) r9 a3 x0 T
她是個小女人，並引以為自豪，因為她有個好男人。
3 b3 i; m1 q3 e1 D 屋外，不知誰家的母貓叫了整整一晚，凄厲得如同嬰兒的哭聲。 # Q6 w8 p: ]. r+ N( F$ M5 K
阿谷是公交汽車上的售票員，所以每天一大清早她就得起床急急趕著上班，這時候梁城往往還在夢鄉中，如果遇上週末，就睡得更遲了。
; E K( X; E& v% ^, L4 q 今天是週末。 0 k7 k5 L. t7 U. C: y
梁城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覺廚房裡飄來縷縷香味，他很奇怪，阿谷並沒有做早餐的習慣，每天都是去街頭的早餐店。
+ z/ F) m) d t8 R" l: S( [ 梁城坐起身來，發現廚房的毛玻璃後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在忙碌。
4 E7 U V1 V4 b8 r9 ^ “阿谷？”梁城喊了一聲，女人好像沒聽到他的話。
5 U! G+ S- W; y8 E2 @" r0 _ 梁城穿上拖鞋走向廚房，看到阿谷正在聚精會神地炒菜。 6 h0 g+ ]8 Y! C- s$ P, {6 e
“阿谷！”梁城又叫了一聲。 7 ]) Q. I5 n; s3 L( P7 E/ m; C. o
阿谷轉過頭對他燦爛一笑，柔聲說：“醒了？” ; l2 z3 P/ P0 H) y! ^
“昨晚好像特別困！”梁城點點頭說，“怎麼？今天不上班？”
( q! Q/ p6 z0 I1 g7 G- O1 y 阿谷有些不高興，嘟著嘴說：“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 s, v) S% c+ [: E4 s9 z$ H- p
“今天？今天……”梁城抓著腦袋問，“是什麼日子？”
( X4 I4 @: J$ n: g- v: s$ m 阿谷白了他一眼，把炒好的菜倒到盤子裡，說道：“還口口聲聲說愛我呢，連這麼重要的日子都記不住。” 5 W; ^7 z% ?. {3 R, i3 ^
梁城一拍腦袋，恍然道：“哎呀！你瞧我這腦子，把咱倆的結婚紀念日給忘了！真是……真是該死！” ! N+ d n5 u @6 l* I. U
“虧你還記得起來！我今天特地調了班，這個週末我要和你在一起。”阿谷笑著把盤子一盤盤端到餐桌上，又倒了兩杯葡萄酒。 9 V$ E3 P3 ]* |- v/ i- r, Z6 }# w
兩個人相對而坐。阿谷穿著那套紫色長裙，文靜苗條。
0 U* e! w; m& U3 a “阿谷，今天你做的菜有些不一樣啊！”梁城夾了一口菜品嘗。
" e, H6 }3 { Y1 o' T2 f “很難吃嗎？”阿谷有些緊張地問。
$ W& a- o5 z7 x3 X) Z “不，好吃！比你以前做的菜好吃多了！”梁城又夾了一口。
/ X& {" X. I* d& z4 o# e$ Z 阿谷開心地說：“那我以後天天給你做，好嗎？” 5 }% T% A' O5 y) {8 U; N# T
“那是求之不得！”
, \& O% [- a: H m “如果你以後不吃我的菜怎麼辦？”阿谷又問。
4 J, D$ ~) }) t3 c, U “就讓我天打雷劈！”梁城笑道。 " R& H) O& W- U
“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逼你的。”阿谷好像很滿意。
% s: g- ?& q3 F1 F- `% k8 P “我是心甘情願，阿谷，想不到你還藏著這手藝。這些菜是怎麼做的？”梁城津津有味的嚼著。 . b6 w- e M. J4 f& r
“這些菜人間嘗不到的，你還想吃嗎？”阿谷回答。 9 \1 z s; I1 U, ~
梁城怔了怔，突然想起昨晚的怪事，心中不知怎的抖了兩抖，但很快他又笑了，對阿谷說：“當然，當然，這菜凡人當然嘗不到了，有了你，就是神仙給我做也不願意了。” . w" F( j$ E* _& J+ [8 X
阿谷淡淡一笑。 9 P6 P% Q; s- ?/ | j
“阿谷，你昨晚非要找這件紫色長裙幹嘛？”梁城問。
8 q) h2 {5 |6 w! P! u “傻瓜，還不是為了今天。”
3 l6 m3 x. H+ m( ]( @7 U$ S* n! z “你昨晚的舉動差點嚇死我。”梁城說。 * h0 z/ m: i" S2 _ \( c2 O! d" L7 J
阿谷看著梁城，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梁城從來沒有見過阿谷這麼笑過，心裡有些毛毛的。 7 k+ I4 P2 Y- r4 A5 L; y& A$ X) S
“她還說……還說你是……大男人呢！呵呵……大男人！”阿谷用手指著梁城的臉，笑得要哭起來。
2 [2 }, ?8 D' w- o3 h+ } “誰？誰說？”梁城說。 , O6 T# ?- _4 l- }3 g1 y- d5 \
阿谷突然停了笑聲，一張臉剎那間變得很陰沉，與剛才判若兩人，眼中充滿怨氣，看得梁城頭皮發麻。她冷冷地說出一個字：“她！”
0 k8 x0 J- _( A' Z0 \! x “她是誰？”
5 _/ M! X3 m5 _: Q& @: {6 S3 p “我！”阿谷恨恨地說。 : _6 D' q. }& R: G) d
“阿谷，你，你是不是不舒服？”梁城覺得事情變得有些怪異。
9 q! ~: O0 S* f$ s- }( J; A “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6 I6 G9 Y4 `9 g4 q5 l
“你怎麼了？”梁城的背後有一股涼氣竄上來。
( a! E; P; V5 y) V9 v 阿谷低下頭，長髮垂下來把她的臉遮住了。
$ Q& b( v/ ?/ u7 X" Z: W “我沒事，對不起，剛才太激動了。”她低著嗓音說道。
, V+ i! Y* Q9 v6 X6 p: s “可你……”梁城站起身。 , ~1 S: p j6 z4 ~
“阿城，不要說了，我想和你做愛。”阿谷抬頭說道，又恢復了燦爛的笑容。三年前，阿谷就是以這樣的笑容征服了梁城。 8 s; W+ V& [, m8 H
“阿谷，你真的沒事吧？”梁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阿谷從不會主動提這方面的要求，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每次做愛時都要關燈，更不要說大白天了。 i) S& Y7 ?$ ], E3 e- t
“你不答應我嗎？”阿谷嫵媚地說。 ) W) z f6 K" Q1 c/ y8 d) K
這個要求梁城不可能不答應。
4 w- f/ c2 J4 }+ C0 a( N- I 梁城睡醒過來的時候，墻上的掛鐘已指向了三點鐘，梁城算了算，竟然睡了五個多小時，阿谷已沒在身邊。
8 o* O) F. R( E" W* l “阿谷！阿谷？”梁城一邊起床一邊叫道。 / j: Q: g! M7 f
“你這懶鬼，終於醒了！”阿谷笑著從書房裡走過來說。
7 u, d* {3 t- h! X8 | 梁城唔了一聲，站起身來，但眼前一黑，又坐回床上。 1 ?0 z$ H: p0 d4 h' x' s; M8 y
“你沒事吧？”阿谷關切地問。 2 t3 q* F6 {3 L! \) l% n
“還不是太吃力了。”梁城定了定神，一臉壞笑地看著阿谷。 ( {7 D& n8 v2 D; z7 t; {
阿谷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啐了一聲，說：“你這是自作自受。” 0 s: A3 p7 g; Y* G0 B; W2 M
梁城笑著說：“這次可不一樣，怎麼能說我自作自受呢？你好像從沒有這樣主動過。” : ~, u0 n7 f4 {: G6 y5 R
阿谷紅著臉說：“昨晚真是不好意思，鬧得你不高興。” 8 K, s- d+ ?8 K6 ]
梁城走過來抱住她輕輕吻她的耳根說：“你上午不是補償了嗎？”
6 A1 R; {( S1 M) D2 `2 h1 t “上午？”阿谷奇怪地說，“上午補償什麼了？”
2 H1 T/ v. Q4 S% f. H8 t3 F 梁城笑了笑，以為阿谷不好意思談這些，就說：“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5 p o! {5 Q: z' E# ~3 m; }' E
阿谷也笑了，說：“你還記得這日子啊？我以為你早忘了，晚上我們可要好好慶祝一下。” ; f8 c7 P1 _4 L# i& g2 N8 I1 `
梁城笑著說：“你上午做的菜真好吃，晚上我還想吃。”
# h% Z( c4 y9 [7 G; T3 }& @" r 阿谷一臉迷茫地說：“做什麼菜？我上午沒做過呀！”
) j5 F. |, F/ ^& F' K “別開玩笑了，阿谷，你做了好幾樣可口的小菜，還說以後天天做給我吃，你都忘了？”梁城有些發急。 . a+ r! ^. r6 w: I' j4 U: i5 L
“阿城，你瘋了？我一早就去上班，哪有功夫做小菜啊？”阿谷越聽越糊塗。
5 ~8 Z) _) z- s5 Z8 Y “上班？你不是調了班和我共度週末嗎？阿谷，你開什麼玩笑？”梁城有些生氣。 5 ~/ L. b. h6 k; x9 j$ |* h
“梁城，你是不是在做夢啊？我下班回到家，就見你全身赤裸躺在床上睡得像頭死豬，怎麼叫也不醒。你到底中什麼邪了？”阿谷跟梁城爭執了起來。 & X1 [* p4 e9 P4 d
“OK！OK！我不跟你爭，來！我讓你看看物證。”梁城拉著阿谷的手往廚房裡走。那幾盤沒有吃完的小菜被梁城放進了食櫥裡。 + R$ o; J0 F) A$ U; O9 s& ]; Y
梁城一把打開食櫥的門，頓時全身像澆了一盆冰水，緊接著，胃裡面的壓力驟增，上午吃下去的食物翻江搗海般涌上來，與此同時，阿谷歇斯底裡的尖叫像刺刀一般穿透空間。 ----那幾個盤子裡根本不是什麼小菜，而是一隻只散髮著腥氣的血淋淋的胎兒。
5 q. I3 v; r9 s2 g3 h 梁城足足嘔吐了半個小時，直到快要把膽汁吐出來。
. c( S3 R g$ t “阿城，這是怎麼回事？”阿谷緊攥著梁城的手臂，顫顫地說。 1 r% \1 B0 I/ I, q' G6 E
梁城從洗手間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用戒備的眼光打量著身旁的阿谷。 ) k6 f: O# \7 e4 L
“你真的是阿谷？上午你真的在上班？”
3 C8 z; g- Y4 Y- P2 w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當然是阿谷，要不打個電話讓劉司機證明上午我在班上。”阿谷說。
- U, \7 q/ H# C) F w- t4 U 梁城知道眼前的這個阿谷沒有說假話，他用手捂住臉，喃喃自語：“那麼，她是誰？她是誰？” & l0 C W3 O) N6 l; V$ ?& A' W
“她？”阿谷警覺起來。
' w3 w1 i4 @5 ?4 Z* z “早上有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在這房間裡，連我都認不出來。”梁城皺著眉說。
& ^3 R+ y; j8 Y5 P# x% [6 I) h “是她！我見到的就是她！昨晚她在看我們！”阿谷顫聲叫了起來，躲進梁城的懷裡，怵怵發抖。
0 x9 E3 w% V& o* Z6 C/ x 梁城做事一向沉著冷靜，但此時他想來想去也想不通，早上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長得跟阿谷這麼像？為什麼要扮作阿谷？為什麼她要跟他親熱？為什麼她把菜換成了血胎？問題越想越多，梁城暗暗感到後怕。 2 B1 U6 z) e0 W# u
“你有沒有孿生姐妹？”梁城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
9 O# |2 [' m4 f L! ]1 ?; d# I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就我這麼一個女兒。”阿谷說。
# U% M# {6 O, X4 k2 @& x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從小就跟你分離的孿生姐妹。”梁城說。
" ]* F) i& o) [4 _% p! U; r" t “這個，我從來沒有聽爸媽說過。”阿谷沉吟了一下，說道。
2 z3 b) y& g6 X0 _; P& P: t “我覺得這個房子有點古怪！”梁城環視了一眼客廳，覺得房間的光線似乎比往日暗得多，有些陰森森的。
, U0 k2 F$ m& W9 H “阿城，我們該不是遇上鬼了吧？”阿谷一想到這，害怕之極，緊緊地摟住梁城。
) i6 Q; Z' M J& ~ “不會的，鬼怎麼會在大白天出來？”梁城安慰她，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點發毛。他好像覺得，房間裡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但一時又說不清楚。 8 \& ]6 X" [& h% a
是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他的目光從電視上移到音響上，又從音響上移到茶几上，最後視點落在了墻上，他終於發現了這個變化。 3 ^& {, f. j C, w G1 C4 Y: y n
就算梁城再怎麼膽大，也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 " a9 T' R- r8 J. m; y
墻上掛的是他和阿谷的結婚照，淺笑的阿谷披著婚紗牽著他的右臂，溫馨浪漫，這張照片是他們最滿意的，可現在，相片上竟然出現兩個阿谷，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了中間，而兩個阿谷的表情一模一樣，披著同樣的白婚紗，就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 v5 H5 G' @+ R. Z. n 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梁城差點從沙發上跌了下來。 ; K+ U0 s0 J; G y9 a- C; x
阿谷也發現了照片的變化，她緊緊抓住梁城的手，淚流滿面，一個勁地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3 K2 D V' t o( C
梁城跌跌撞撞地跑進臥室，一下子呆住了，只見整個臥室密密麻麻貼滿了阿谷的照片，從娃娃開始一直到結婚後的照片，每張照片上都有兩個“阿谷”，就好像一對形影不離的孿生好姐妹。她們並排一起，同樣的衣服，同樣的打扮，同樣的表情。但梁城看得出來，其中的一個阿谷雖然也是這般甜美，但她的眼神裡卻蘊含著說不出的怨氣，讓人不敢直視。 ) n! H% A" E- j) M
梁城突然感到每張照片上那個阿谷都是活的，她們的眼珠竟然會動，無數雙充滿怨氣的眼睛一齊向他逼視過來，像一張無形的網般罩住了他，讓他窒息，無法掙脫。
% t# N$ c! u2 _6 d “為什麼你對她這麼好？這不公平！”梁城似乎聽到背後有阿谷在說話，猛地回過身，只見阿谷無力地倚在門口，雙眼翻白，面無人色，慢慢軟倒在地上了。
* I! u; i" [2 w& A! x 醫生告訴梁城，他快要做爸爸了。 ; ]" H! ^0 u8 s. X; r/ K7 j
這個消息對梁城來說是喜從天降，他與阿谷結婚三年了，還沒有孩子，醫生檢查的結果，問題出在阿谷身上，梁城雖說很遺憾，但卻對阿谷更好了，因為他知道，這一生可能就是他們兩口子相濡以沫了。
. R! ^) _- p' R/ Q “阿城！阿城？”阿谷在昏迷中呼喚著梁城，梁城趕緊過去握住她的手，發現阿谷滿頭大汗，很痛苦的樣子。 ( {2 {& {5 D& M
“阿谷！”梁城喊她的名字。 4 X% ?) r/ Q) t- [$ \
“走開！你走開！阿城！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阿谷揮動手臂像要驅趕什麼東西，大叫著從昏迷中醒來。 ; F$ E; C# f4 C* i! H; W
“我在這，我在你身邊。”梁城說道。
9 e/ S* A- b$ Y8 T 阿谷一見梁城，哇地一聲趴在他肩上哭了出來。
" P6 d, [6 H$ H) q7 X8 l& _ “我夢見她要搶走你，她說我欠她的太多了！”阿谷抽泣著說。
/ d1 A5 i6 n( c9 M; j “傻女人，這只是個噩夢罷了！誰也不會把我搶走。”梁城撫摸著她的頭髮。
. w9 E+ X' D# H# l, b “我不想再回家了，她還在等我們。”阿谷恐懼地說。
0 \7 m* x$ D5 P/ E 梁城點了點頭，說：“我已經報警了，待會我會和警察一起回去。”
. \. n/ }9 d6 v: j7 e 阿谷拉住他說：“不，你不要去，她會害死你的。”
7 S& x4 ^* g. x' l 梁城笑了笑說：“阿谷，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 G: i4 _- b: p& h- A: y' j* s
阿谷看著梁城，她想不出現在還有什麼好消息。
9 j* D" y" [7 i& L$ b; [- | “我們就要有孩子了！”梁城說。 % V Z V0 M5 r' X0 b
阿谷吃驚地睜大眼睛，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突然了，突然得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雖然她這幾個星期經常會感到噁心，但都歸於慢性胃病，想不到會是懷孕。
' q# ^3 [5 y0 c, F7 e 阿谷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小兩口幾乎把剛才的恐怖事件丟到了腦後，談論起未來的孩子。
% N. s( b$ e) q+ t3 | 不一會兒，警察找到梁城，和他一起回去查看房子。 ; t( j4 w: t+ v: P$ f, ?4 K1 G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梁城回到了醫院。 + s; s4 I/ f+ X4 e
“真是奇怪，那兒一切都是原樣，什麼也沒有。”梁城搖搖頭說。 ; ~8 R* g# b4 F+ E u2 t# }. T6 H
阿谷拉住梁城的手說：“阿城，我感到好害怕，她根本就不是人。”
; b' g { b! _# p9 g% @ 梁城坐在床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怨恨與妒意，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嫉妒？為什麼？還有，她為什麼說不公平？難道……”
5 w {2 D( A$ G3 z% z$ P! | 梁城的腦海里閃過一道電光，他激動地對阿谷說：“有一個人能解開這個謎！”
$ P6 X" B+ z; Z: m* S ] “誰？”
* v' M5 E% y) r9 |) }/ j/ @ “你媽媽！”
' `* Z2 B+ O1 g! Q' {: [6 f 手機撥通了，阿谷的媽媽接的電話。 * k6 N9 M! n2 O& _% q: ^
阿谷用唾沫潤了潤嗓子，明顯有點緊張。
- z$ e! k1 r" j9 q “媽！”她終於說出話。 ( s7 O. d: W1 c2 i4 k; R
“是阿谷啊？好久沒往家裡打電話了。” ' m1 A% s3 W. ~- u
“媽，我想問你，我有沒有一個姐姐，或妹妹？” & c- R) Z7 `5 }
“你為什麼問這個？”老媽的語音有些抖。 6 p' u* U# q- t6 S. B) |3 e
“我想知道，媽，你就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阿谷就快要哭了。 $ D9 b6 Z8 M% U7 O9 e' y
手機沉默了很久，阿谷似乎聽到母親在流淚。 " ?. |; K/ y/ j h5 g! l
“阿谷，你是有個姐姐。”電話那頭終於傳過來聲音。 ) a# H/ ~- c' b6 p% E" D
一剎那，阿谷怔住了，她從小一直都想有個姐姐，沒想到媽媽竟然瞞了她這麼多年。
6 i6 U9 ]# O2 q+ U& k9 E/ E “阿谷？阿谷！”手機裡還在說話，可阿谷的頭腦一團亂麻，已經聽不見說話了。梁城把手機接過來，繼續跟阿谷的媽媽談話。 ; \4 N% _# U7 S x9 E
“媽，是怎麼回事？”梁城問。
7 C/ c( b! w. l2 c- c “二十八年前，我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 Y- |1 c( O7 q4 v0 ?$ o( d) M “雙胞胎？”
* L! J. F. S$ d4 k “不錯，先出生的叫阿麥，小的就是阿谷。由於是早產，兩個嬰兒都很虛弱，都放在保育箱裡保育，可不巧的是，每二天夜裡，保育室的電路出現了故障，突然停電，由於護士的疏忽，發現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奄奄一息了，當時值班的醫生少，只能全力地搶救一個孩子……” . j* V/ W( u6 ^2 | J2 [4 d1 d
“他們救了阿谷。”梁城感到喉嚨微微發澀。
5 A' U G% l# n/ F/ ^& a3 n “不錯，等他們救阿麥的時候，她已經死了，這孩子死得好可憐，她死的時候，頭朝向阿谷的一邊，微睜著眼睛，好像充滿著怨恨，看得醫生都害怕。為了避免對阿谷造成不良影響，這件事情我們一直都瞞著她。”
/ @5 d" E) q+ I “我知道了，媽。”梁城的聲音低得連自己都聽不見。 . ~5 Y2 W, s/ v! l& H3 i) o' ?% N
“喂！梁城，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問這些？”老媽關切地問。
0 ]+ D' \- T- J M6 ^: y9 L “沒，沒什麼，阿谷只是聽人說她有個姐姐。”梁城回答。 & t: J$ }) f4 _; G2 o. C, s
手機裡突然變得很嘈雜，已經聽不清老媽的話了，繼而代之的竟是一個小女孩沙啞的歌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這裡，我問燕子哪裡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真美麗……”
) ^8 ]$ R% Y( @- b9 ^: u 梁城大聲吼道：“我知道你是誰？阿麥，不要再搞下去了！”
6 ]9 w/ `4 l4 i8 J( L6 r6 K 手機裡的小女孩仍然在唱著歌，好像一個孤獨的孩子關在家裡獨自唱歌解悶。 5 x8 x+ x+ r" P9 ~/ e+ J" j
阿谷奪過手機，哭著喊道：“姐姐，我知道你是我的姐姐，我知道命運對你不公，但這不是我的錯呀！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想有個姐姐的。”
8 I3 Y1 O. C7 A# s 手機裡的歌聲停了，傳出小女孩幼稚的聲音，仿佛在一座很大很大的空房子裡說話，又好像在很遠的地方傳來：“阿谷，我們一起來玩跳房子好嗎？我來畫格子。”
* U! b4 k( b+ @9 B" `! t# X$ N 小女孩唱著兒歌：“一二三，三二一，跳呀跳呀跳房子……”不時夾著天真爛漫的笑聲。 ! g+ g" @5 U2 s) H" s
“姐姐！”阿谷淚流滿面。 p# T2 S9 ?5 @1 B, G N
“阿谷，我們是好姐妹，答應我，永遠也不要分開，好嗎？”小女孩孤獨地說。
3 w$ i$ G+ \. r. K: s) u. P& J" @* U2 D “姐姐，我們永遠也不分開！”阿谷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 n; [. |" ^8 j5 j: t# j- b3 _. C
梁城見情況不對，從阿谷手中奪過手機一把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阿谷仿佛從夢中驚醒。
5 h# s7 F% `0 Q- T2 C 夜幕，已經降臨了。
1 i, t" \% d; e& g K “我要回去！”梁城說道。 / D% }. U4 G* X2 ?; y
“不要，你不要去！”阿谷下床抱住他。
- ~0 q" v! r1 O% [3 J. A H" I( y 梁城閉上眼睛長嘆一聲，說：“我必須面對她，為了你，也為了我們的將來。”
8 L) a% u8 a4 Z1 z0 U& c0 E 梁城打開門的時候，心裡已經做好了拼死的準備，但很奇怪，房間裡一點聲息都沒有，他開燈，把房子裡所有的燈都打開，發現一切都好好的，墻上的婚紗照也是原來的，沒有一點怪異的地方。
1 G% y$ r$ d( e. y “我知道你在這裡的，你出來啊！”梁城站在客廳中間大喊。 , ~, O& q ]; _2 R4 N+ ~& k3 L& {7 ^
沒有一點回響。 7 ] `5 @' `. J2 o, J4 h, G2 H/ l
“阿麥，雖然命運對你不公平，但這並不是大家所願意的啊！我們都知道生命的寶貴，你難道就不想你的親妹妹活的更好嗎？” , q$ u" J7 s. F) x7 I j8 y/ T# p
梁城從這個房間跑到那個房間，大聲喊著。
, _3 X( E; d3 t% l+ p" s2 r 突然啪地一聲，燈全滅了，梁城陷入了無底的黑暗之中。 9 I1 `8 ?) E% t2 q
在黑暗中，他仿佛看到遠處有一點亮光，漸漸地，亮光越來越大，看得清楚了，原來是一個保育箱，箱裡躺著一個可愛的女嬰。
! A) B( }8 h; _ 不一會兒，女嬰躁動起來，好像很難受，拼命揮舞著柔弱的小手，哇哇地哭叫，可是沒有人理她，那嬰兒掙扎著，仿佛向這世界求救，漸漸地小手揮不動了，開始抽搐，皮膚變得蒼白，弱小的身子已毫無生命的跡象了。
+ [& \4 O7 i5 k- O* B+ P 是窒息！梁城知道，那嬰兒是窒息而死的，在那一刻，她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和恐懼！
0 }. U9 [# F7 ?7 H& z6 J 看著一個嬰兒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死去，梁城從未感到過如此難過。 $ k" m v. e+ v
那亮光又慢慢遠去。
) y# d% p; z! d+ m2 u 梁城感到一陣寒意，透入骨髓的寒意，像有一隻冰冷的手拂過，頸後的汗毛直豎。 + r5 H: V: y: Z
“阿麥，我知道你來了，你出來吧，我們談一談。”梁城壯著膽子說。 & ^% R4 i! T+ j* J8 e: ^# D
但阿麥並沒有出來。 3 Y! I5 O& O: C# g. z4 @3 E9 N
直到八個月後，阿麥也一直沒有出現。 ; m' V+ l; v5 P1 G$ a, L8 C( _
梁城與阿谷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每天早晨，梁城都要陪著大肚子的阿谷去街心公園散步，兩個人開始把生活的熱情全傾注在未來的孩子身上，特別是梁城，對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更是無微不至，買了很多東西，構想了許多美好的方案，連阿谷有時也莫名其妙地吃醋。
. M. S2 G6 F: y }( g, w; \+ ? 也許你們以為這個故事就要結束了，但是……
4 i5 P4 C" ?0 N7 N( B3 m 一天晚上，阿谷做了一個夢，夢見阿麥向她走來，她走到阿谷的跟前，咬著阿谷的耳朵說了句悄悄話：“妹妹，你欠我的，現在都應該還給我了！” ! a/ V4 u3 g: A! O3 L
阿谷大叫著驚醒過來，冷汗淋漓，肚子一陣陣劇烈地收縮疼痛。
7 q* l; Q/ d6 w( w! O6 r2 O 孩子！就要出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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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4-7 09: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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