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驚夢 % b) Z9 W1 f9 ^! w2 \
“光……” 8 n4 H: a. Q* B, ~4 {; l" v" [
誰?……誰在叫我。 * L) k8 ?0 p9 Q
“小光,小光……”
) R$ ?) ~/ q) C 聲音幽幽的,低低地,沉沉的。似沉澱了上千年的深海層流般安穩,又如春日暖陽,灑落心頭一片燦爛。 1 `" k \: g- m- R
想睜開眼來看看,這究竟是誰的聲音。可是,眼皮很沉重,灌了鉛一樣。
) O' ]' W+ c6 L) ? W o3 A& I 四周是黑暗。
* C- w- v( o' @ 暗得不見底,不著邊。死寂中,唯有那個聲音,如同黑暗的一縷光明能讓人安心。
& U& i& q$ p' ^- k: [ “光……”
9 o3 U# F, q% q! U) _6 ] 詭異、中性的嗓音。就好象那個晚上,那個在腦中響起的聲音。 % u/ p( q6 D; ~! |. x" |' n- o( F
誰?究竟是誰! 5 z N( G) S( B) E8 ~
光仔一下子坐了起來。 4 j" a# n- b( S% c
“小光,你總算醒了!”小明開心地握住了他的手。“你很苯哎,怎麼會忽然暈倒的?校醫說你貧血,可我怎麼看怎麼也不覺得你是那種會貧血的人啊!”
% H* o$ L/ Z2 k5 S, Q5 ] 對於外界的有些刺眼的光線,光仔不適應地揉了揉眼。周圍圍了一大堆的人,小明和筒井也是一臉關切。 4 W9 `( E- H1 O6 h4 e, G5 I% h
“這裡是……?” " _2 J# q7 Z) N$ j
“是醫務室啊!”筒井掩嘴而笑,“沒想到你進藤光也有一天會進到這裡來!” . `/ ?1 D3 _, E( z8 O# ?7 t
“喂……”光仔不服氣的想開口。
$ l: o) L Q( W( Q0 E “我也覺得,”金子在一旁應道。“腦筋單純的人怎麼可能會貧血嘛。”當場就有幾名同學跟著笑了起來。 ( k3 H* a6 d$ q1 I% n/ n- {
“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啊!還不快點請我吃拉麵!”光仔誇張地叫道:“我現在可是非常虛弱哦!” 6 h' e% Q% _: E% N: B2 H! U) n, O
“得了,招待你一杯白開水已經很對得起你。”
" I5 ^' Z6 [9 o, Z “哇,哪有這樣的態度對病人!”
4 ?( c7 a' f# J% S% K “我看這個病人精神得很哪。”金子對著小明咬耳朵。小明不住點頭。
) D/ ~% e: T/ k9 a& w “你、你們……” 1 u. x1 [! u1 e2 |
“哈哈哈……”
9 ^! K0 Z% _/ C7 e6 C 一時間,醫務室中熱鬧非凡,讓光仔有種從夢中解脫了的感覺。他呼了口氣,眼睛閉著,又睜開。環視間,床邊的扇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 v; j) V- m* X& s2 m @, ` “那個扇子,怎麼會在這?”光仔問道,一邊將扇子拾了起來。
1 W' U) y/ D, ]1 @4 O; f) a! Y0 S “不知道,大家都忙著關心你,沒注意那扇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放在那的。”小明努力思索。“對了,那不是你最喜歡的扇子嗎?應該是你自己拿來的?” $ F, W5 l& o* q3 h) d5 o0 @
自己?光仔暗自苦笑,卻並沒有表露出來。
# q) w0 U2 ?# s6 c7 {+ G+ Q1 E “哦。” . `, W2 d" Z' x; y6 U* V
“那你好好休息吧,”筒井將一大堆人往外趕,關門前回過頭來對光仔眨眨眼:“好好休息一下,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 V; P2 W+ C% e5 ?- u; G 光仔知道筒井指的是今早的事情。可這又應當如何說起,一切迷團,仿佛濃霧一般將人困住,越走越深,誤入後,就極難再走回來了。還有方才那個不斷在腦中響起的聲音又是誰?光仔在床上翻了個身,感到了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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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e' a2 U- `2 r3 D 那是一片竹林,天上弦月冷冷生寒,風凄厲地嚎叫盤旋,卻更襯得林中的寂靜。 , [6 l9 A r2 p+ B+ T
那是一柄摺扇,扇子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散髮著詭異的紫光。
/ R2 `) r9 a8 ~$ x! V! L 那是一個少年。少年的發色綠得幽黯,瞳色碧如深湖,身上的白衣冷得令人心悸。
' [$ T3 m2 E* Q( M# j A9 v 有人在與少年打鬥,而他,就在一邊看著。 ( Q: ~9 B9 X- n( c1 x
他無法看清與少年打鬥之人的容貌,那人亦如同個琢磨不定的影子,沒有實體一般。那人手中有扇,紫光的扇。每揮動一下必有颶風,銳利可在霎時間切斷周圍的勁竹。而他卻看得出那人的身手明顯遜色於少年,在幾小時內竟絲毫無法傷到對方。
, c6 p$ w% t& t( c0 N 他看著看著,忽然發覺手心發熱,風有如利刃削過皮膚。
- D9 L9 A& q' E 他一愣,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到了竹林中去,冷冷月色下,他的身體仿佛不受控制般地向少年攻擊。少年躲避得純熟,一招一式都輕輕巧巧地以分毫之差避開,扇子不知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武器。他揮動著那柄詭異的扇子,在詭異月下,做著連自己都不知緣由的詭異事情。
# k( D- z1 ^7 B2 o5 {6 r, { 景象越來越清晰。 5 {! @1 f0 ]- Y Y4 a9 _6 y: r' m! J
他看到小明來了,筒井來了,金子來了。還有好多好多朋友,同學…… # B8 [; |/ A- a. @( o
少年倒在地上,白衣上血跡斑斑。他的扇子揮動,強烈的氣流霎時間將他昔日的好友卷了進去,如同紙片般被撕扯地粉碎。
$ m6 ?) o- o( _6 q& @+ ]1 F1 D 血雨的在氣流中四處飛濺,剛從人身體中噴出的溫熱的血液。 , [1 j) h8 _7 W& c7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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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k1 r+ Y' e3 H7 L, r 猛然驚醒,光仔冷汗連連。原來是個夢啊。竟有這等夢。 ( s/ Y3 ]# d$ I
一切如真實般在腦中放印,那溫熱的鮮艷在颶風中化為血色濃重地散開後,如同火焰沖天燃燒,真切地讓人心驚。
# ]1 v1 J: g3 u; X# Z7 Z8 Y 冷風灌了進來,窗口大開,窗簾被風吹得飄了起來。 ! e }- g. a1 `- j) F# p5 K+ G4 H
原來忘了關窗戶,光仔打了個寒戰,起身走到窗前。 / D0 q) U# l! P7 f
月,是月。 ) c" ^5 E( T! ~' u6 ]' ^7 n
已經晚上了。不知不覺睡了好長時間。光仔想起方才的夢,煩躁地抓了抓頭皮。 5 K/ e* b( _) E7 v, s7 o; J
晚上的醫務室靜得讓人心底有些發毛,光仔坐回床上,卻怎麼也無法安睡。 % ]& N m, L! q& F8 D% h
一入夢,仿佛就可看得見那血雨漫天紛飛,而他手持摺扇縱笑,放任殺戮屠刀般的戰神。
& C: Y; S+ [/ n+ z! X 光仔翻來覆去,又坐起身來抱著被子。窗子的縫隙漏進了一絲絲的風,有生命般的呼吸,細小的嚎叫。 6 |* \2 v) g5 b" @: n
窗簾搖擺不寧,搖得人心也不安起來。 8 I; g: N$ m( |; B
光仔索性將那窗簾用繩子綁了個痛快,窗外濃重的夜色一下子就同著月光泄了進來,雖然仍有細小的風聲,夜色也令人不安,但總好過窗簾搖擺得讓人煩躁。 - W$ v( P% U+ ?
叩……叩叩……
2 J' t0 P- w) t “誰?”光仔警覺地喊。
( Z2 j- w4 [6 S/ r 沒有回應。
0 `& T5 O9 Z3 X$ S 叩…… 6 Z3 R6 O- c4 c6 H: h: Z
仍然是輕輕的敲窗聲。
+ |. O2 |6 G; I1 W1 |, _% Q 叩叩……叩……
, t' V5 @% b! u 光仔掀了被子,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仔細傾聽了半晌。 $ y; {; b o: x" k X
奇怪,怎麼又沒有了。明明聽到了的。那輕輕的、卻猶自能聽得清楚的聲音。
2 O3 }! L# v0 F& J. s3 h 見鬼了!光仔火大。也顧不得去猜疑或是害怕什麼的,乾脆就直接將窗子打開,大吼道:“那個死不要臉又在裝神弄鬼了,就算你是鬼也給我顯形好不好!!” + R6 |7 H; |- z, _$ C) I
四下安靜。
6 X _4 D. w! o ]+ l “進藤光……我的耳朵要聾了……”黑影捂著耳朵站了起來。月下隱隱可見橙色的發,那是…… % D+ p3 X5 N# b* |$ o
“三谷!” " z% z* H) c& w9 S$ v1 X, `2 b
“我剛剛回來居然受你這種待遇!”三谷不滿地回吼道:“你發了什麼神經啊!”
. H6 U& Q3 A. L, t “原來你沒死……”光仔呆呆的說了句。 6 R* S) T/ `" ?# K; q2 n' [7 R' F
拜託…什麼跟什麼…三谷捂著頭哀號。“你講點吉利點的好不好!不要一見面就提死啊死的。我不死也會被你咒死!”、 + ^0 a" }. N1 s( @7 ^* D
“三谷!”光仔心一下子亮了起來。這麼說,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你去哪了?怎麼幾天都沒見著你人呢?”
9 c5 h" ]1 O6 H! f {4 M4 d “哦?回姐姐家去了。上次忽然接到個電話說姐姐病危……”
5 n; n J: \; F2 o9 Q0 } “所以你就偷偷去了?”
/ Q" Y0 t# f7 W3 R p2 Y ` “是啊!”三谷哭笑不得。葉賴雖然簡陋但總算規矩嚴格,學生在學習期間是不允許私自回家的。“不偷偷回去難道還明著回去?”
9 @7 g# y' f/ Y& |! Y( g 光仔頓時松了口氣下來。“那你也不要裝神弄鬼地叩窗子好不好,你弄出聲響真的很嚇人!” - X9 H1 F! U" a; M8 P6 j( b2 p' J
“什麼聲響啊,”三谷掏掏耳朵。“我才剛剛來到你窗子底下就聽見你的吼聲,耳朵都震聾了。” ( }+ E, F) `7 I6 H/ _6 e2 g
“真的不是你?”
) x! s7 [# o6 R6 g0 F+ o z “真的啦!”三谷一臉不耐,甩甩手作勢要離開。
, ^( q; D2 u, Z% r' `) O" ?! _# r “好吧好吧。”光仔疑惑橫生,如果不是三谷,那麼又會是誰?“那你剛剛看到這邊有什麼動靜麼?或是有什麼人影之類?”
4 Y: b, [+ p4 t% D9 d' O 三谷沉思片刻。“沒有。”
9 t$ z* G. W4 y" m3 K6 Z" v “……” " |" C& ^$ P! i. X) q/ g4 ^
“怎麼了?”
0 p& L5 D" y4 l7 s1 ~ “沒什麼……”光仔皺眉。“只是有很奇怪的事情……”
5 n% u/ Y' x# t/ @, b" l “喂,到底什麼事你倒是說出來好不好。”三谷當真要發作了。 ' [/ y! r; a' j0 c
“就是……”光仔正準備將這幾天自己遇到的古怪事情全盤脫出時,忽然瞟見夜色中閃過一個影子。那影子仿佛還回頭看了一眼。 , Q) C( D. S2 t5 q# X
……碧色的瞳!! $ _* u, X0 y4 C
光仔大震,也沒有細想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看見對方的眼睛的顏色的。他沒有顧得上再繼續跟三谷說話,立刻一個翻身從窗口跳了出來,追著那身影了。
8 b' A' C9 N5 _. Y& n! C! j& L 塔矢亮,這一切若不是你所為,也必定與你有關!我究竟為何竟會被糾纏進這樣一個噩夢中,今天,我就一定要查個清楚! ! f2 r) }) Z2 {, r- g1 Z
光仔握緊拳頭,腳步不曾停留或是猶豫。那個影子卻迅捷由不得任何人追上。一晃便消失了。 * `" ~# `6 F: n# E
光仔停下,發覺自己在櫻花林對面的空地上。 ) z$ {" ?* K0 K) Q# o
那空地是位於葉賴的中心,西面種植櫻樹,東面對著教學樓,北面靠宿舍,而南面,正是被稱為“鬼樓”的鬼宿舍! % G) Q# J+ F8 Z) u. ~* u
光仔四處望著,視線停留在鬼樓上,那棟陰森森的宿舍仿佛有鬼火的青光,令他一個激靈。
& B4 {' _- r7 c# n 沒有人。 7 n! ?, g) t; S
那麼……塔矢去了哪? . Z$ ]9 x2 a0 C, B' e& O
天氣驟然變得古怪。
; U/ B" G* i5 U1 x 風並不狂,卻穩,從地面及天空,仿佛巨大無形的推動墻壁,無所不在。
7 w! E7 o1 p1 ~! {6 Y: ] 風不冽,卻利。刮得人皮膚生疼。天邊一角上,火紅火紅的一輪弦月,碩大圓潤,宛如蒼天泣淚。
+ X$ x1 m& h0 ^) u& n 光仔被風吹得睜不開眼,一時間,只覺得心中有千言萬語要吼出來。
( d- @! o7 z2 Q H8 O# N 為什麼……?這一切古怪的事情……! : Z4 i4 M" ^! @& {7 O0 M6 \
“塔矢?塔矢!!你在的對不對?!你聽得到的對不對?!”光仔喊道,手指顫抖不已。而周圍除了風沉悶的聲響與回聲,再無其他回應。
) R9 r1 d# y8 B 卷六·迷鏡
6 R/ G+ k7 f$ ~: Y! n! ^" Z “進藤,你到底怎麼了!”三谷氣喘吁吁地跑來,用手撐著膝蓋大口呼吸。“怎麼忽然就跑出來了,喂,你沒吧,喂喂。”
/ r0 C# d T7 h6 i' O 光仔戰立著一動不動,無視三谷在自己眼前晃動的手指。許久,才用力地環著自己的肩。“沒……事……”
0 f' L) o! W" M |+ u5 w9 D 看見光仔這樣,三谷會信那就有鬼了。他忍不住就狠狠拍了光仔兩下,罵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
- m: b0 I: Q! y( \; v5 @ 光仔欲言又止,他很想把這些事情全部說出來的,可是如果三谷不信那又該怎麼辦?光仔張了張嘴,想起方才又見著的弦月,可滴血一樣的紅月。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頹唐地靠著樹坐下,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
5 A7 z# ^% h; N( X' h K “我們……去找小明他們吧。” 9 s% {: R/ B' B+ C
東方翻出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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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下節課是化學?” & g2 x& m. l9 z2 q) S& g
“生物吧……” ; i4 [9 a( ^) {2 Y3 f
“又是緒方老師的課誒,小明打算什麼時候把你的禮物給送出去?”金子笑嘻嘻地推了小明一把。
# ^5 {: Z( T: ?, ]. O6 G% @ 小明一窘,死命地低頭整理著不怎麼亂的書包。“怎麼你們都說這種事情啊,你的生物作業呢?是不是想去罰站了?” ) r7 r) U2 i/ q9 u
“哦,對了,說起罰站,他們兩可真是我門班第一大活寶呢!”他…們…?金子忽然皺了皺眉,為自己說出這種話而奇怪。 7 r0 a) ^8 ^* i. {/ f
“誰啊?有哪個人敢那麼大的膽子在緒方老師的課上作什麼亂,”小明笑笑,“哪個他們?”
- `1 f. M- o2 `1 A+ d. B- M “進……”金子停住了。
( K; q$ P) R2 B1 M/ s9 Q “進……?”小明略一想,真個是很熟悉的字,可又當真是想不起來了。
% t7 b5 y9 `. e" B7 B “咦,不知道啊,衝口就說出了……” S3 G, ?6 e( i
“記憶短路了吧。”不自然的笑了笑,小明一轉身,看見兩個陌生人正在他面前。“你們好,是轉學生嗎?”
& {% O \1 K; \/ D 望著進藤與三谷,小明很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微笑一如平時般的純淨,而她說出的話卻是讓三谷那麼吃驚。他剛想上前質問這是否玩笑,便被光仔扯住了。光仔搖頭示意三谷不要說話,然後對小明鞠了一禮,很沉的道:
' s9 e7 E: |5 {7 ~ “是的,我是進藤,他是三谷。” & B: G7 D6 e' M, _: [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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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沉的校園,仿佛濃煙籠罩,鳥啼也沒再如平日般地響起。這樣的清晨,加上突如其來的事件,委實不會讓人有什麼好心情。
) l3 B) r# M: D. g3 [7 R, A 走向教室的三谷疑惑滿懷,光仔沉默不言。一路上可比兩隻曬奄了的茄子。 ( N- b: p0 _0 u( p+ W
“進藤!你說到底怎麼回事!”三谷終於忍不住開口:“我走了沒幾天的樣子,怎麼回來就完全變了個樣?不要告訴我我是在做夢!” 2 r& ?0 L2 C* G3 ]1 R
“我也很想知道這是不是夢啊!”光仔也大喊出來,隨即聲音又低了下來。 6 r& C/ }( F5 u# x) T8 ]& ?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它就這樣發生了……” * a( T0 J8 `- c) A+ D& b3 @& H
…… % n2 Q0 L) }9 z; i+ O7 f3 o5 e
光仔把事情本末全部說了出來,連同一個月前他所看的一切。而這時候向來認定科學依據的三谷也不得不開始承認這事情的真實性。兩個男孩子就這樣坐在櫻樹下,述說著個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2 y" f* C( v; ~$ s, B2 ?
“大家的記憶在逐漸消失,似乎就是被人抹殺掉了一樣。一個一個地抹殺……”光仔苦笑了一下:“先是加賀,然後是我們…接下來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2 R- u! Z2 L$ y# J* G “每次有古怪的事情好象都可以看見弦月,鐮刀一樣的月亮,真是不吉利。”
% ^( ]3 a/ l% N" Z& e' j" N “有可能……我們的記憶也會消失掉……”
: @' w0 _, d/ H 或許明天的太陽露出時,我們就會驚訝地指著對方的臉問“你是誰?”
- Z! a& B/ q1 D7 s 也可能一笑了之,擦肩而過。
$ \- F2 v M c 以後,便成陌路。 0 A b% D" N4 p
說到這些事情總會讓人想沉默的。想到自己的記憶被人翻來覆去的看過然後輕而易舉地抹殺,就沒來由得有種噁心感。而現在…… + {: O/ r: \& e2 c# U& p% J( @
三谷和光仔一起無奈的笑了。現在的狀況卻由不得人去沉默呢,要搞清楚東西還有很多,現在必須逼迫自己去回憶那些讓人戰慄的怪事,再由口中敘述出來。 ) [$ ]& |% J; C# _+ _! D M: ^8 l
“總而言之,事情都是由那個叫塔矢的轉學生來後引起的吧,還有你說的那柄扇子……” ' T$ ?$ ~% M H8 M# \, k- `8 E
“扇子?”光仔訝然道,將隨身帶著的扇子拿了出來:“在這,對了,還有個夢忘了跟你說,也是很古怪的。” 8 X- j9 D) g4 e) i0 O( [
“夢?” 9 B, k& G& b7 s0 r p6 q6 o
“恩。”光仔點頭:“夢裡,我看見有人和塔矢在決鬥,用得就是這柄扇,可不知為什麼那個決鬥的人後來變成了我。我最後……”
& J$ R# F+ \. @6 V4 K “最後?!”如果現在三谷面前有桌子,那按他的個性必然已經把它給掀翻了。“一次性把話給我說完,不要吞吞吐吐好不好!!”
3 H, `1 ~' f) ?: r9 ]+ W) t8 U- N 光仔咬牙,“我夢我把他殺了,然後小明筒井他們,和很多同學,他們,我把他們全都殺了!” 0 W' I. G$ T4 g! C( Q) U1 a) j9 X
光仔抱著頭,眉頭鎖地死緊。縱然那只是個夢啊,要說出來卻仍讓人止不住的心驚。
9 d; ?# f" X" ^5 q. k2 y 竹林,摺扇,冷月。 Y5 u- g; Q# n! n/ q# g
颶風,鮮血,少年。
: g5 y4 W" Q0 j! ^3 ?* t 那剛從活人身體內噴濺出來的液體,粘濕地,颶風中一片血雨,落在臉上仍能感覺到溫熱。 3 `$ l) C$ a$ g) S8 {7 `
他持扇長笑,仿佛意識被抽空了一般,不著邊際。 ' ~/ o+ b% d3 K9 J/ v
那一切,想起來是真切的要懷疑那是不是夢了。 0 Z$ @) r+ g: B7 G
三谷沒再追問,一向善於解迷的他發現把事情解刨後,一切都巧得離奇。弦月、扇子、夜晚,似乎事情全部是發生這幾天。就連進藤在上個月遇見怪事時也是一樣。這未免過於…… * p" }; L8 Z2 l I% z
“走,”三谷忽然站起,拖著光仔跑了起來。 + L$ f( K4 |2 V. A$ N) r
“去哪?” # G4 N2 h8 N- Y3 V
“圖書館!”三谷跑著,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細微的聲音自咬緊的牙關漏出-- ; v# [3 V- T5 q1 B; \; e8 w: N
不管幕後主使是誰, 5 v1 |3 [* [; @& v, h
我絕對不要小明受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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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緒方抱著一貫的笑臉站在講台上。“今天上課前先點名,被點到的人請跟我來一下。” ' a4 x$ m5 V6 u" L& J4 }- I S( I
座位下,碧綠的瞳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 J) a6 s) r" N. |%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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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p3 J( A1 G4 t' X “我懷疑是塔矢。”三谷一邊跑一邊說道:“葉賴雖然從以前就有那個無臉鬼的傳說,但那畢竟是傳說。且鬼宿舍被列為禁樓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偏偏塔矢一轉學來就發生了這麼多怪事。”
. I8 e+ p' Y. Z1 |6 A “他?”光仔點點頭,按照跟目前情況來講懷疑人選的的確確都指向了那個名為塔矢的轉學生,可當頭腦冷靜後下來仔細思量,卻總覺得那夢會和這些怪事有著極深的聯繫。“為什麼我會夢見我殺了他呢?”
! j8 }3 {- i+ o* A$ U; g “那只是個普通夢罷,或許精神壓力過大。” : \/ S; g( S' s1 i& X) |
“說起來……”光仔拍手大叫一聲:“一個月前的那個人應該也是塔矢吧!難怪在塔矢轉學來的時候我就總覺得他眼熟。他為什麼會轉來也倒是個怪事呢。”
# Q! }) m, P) ]* t7 c “什麼怪事,”三谷狠狠的握緊拳頭:“一定就是他沒錯了,願意來葉賴讀書的人本身就少,更別提那種富家公子。”小明……!三谷心痛地在心裡念道,指甲幾欲掐進了肉裡。
- e% M# ~# z x, @ ? “你說,會不會可能是其他人譬如筒井或加賀或其他老師同學什麼的……”
9 x4 b: x9 f8 {! S+ u' m+ Y “這種話你都敢說!不說別人,他們可是從小跟我們在一起長大的兄弟!”三谷喊,一邊跑一邊說話的確是讓人有些吃不消:“加賀……還生死未明……說不定跟我們一樣發現周圍的人失去了我們的記憶……”
% U3 N, S% G: X' x 迷鏡。 6 U4 U6 U+ b5 I6 t* R
光仔腦中忽然就閃過了這個詞。 ! j* W+ D5 Q: q1 T
接踵而來的危機感與看似已經解開了的迷題,如同在一個怎麼也無法逃離的鏡中。迷失掉了一切。 . ]6 @& d5 Y( T& L* V; Z
正想著,地面忽然劇烈地動搖了,周圍的空間有如被扭曲了一般的抽動。沙塵咆哮著席捲,打在人皮膚上有如針錐。風狂,櫻樹枝葉盡落,乍一看竟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的枯手。 - x* @7 ?. a* }# r6 g: P
四周的景象轉為深深的紅色。
; w8 V7 ` E$ j9 n3 Q 在歪曲的空間中,周圍的景觀被分解成線條,凌亂地如同潦草的畫紙。天邊,他們看到血色的月,……不,那不是月,那是一雙血紅的瞳。冰冷幽魅地似乎能引人墮入噩夢之中。 9 r( j3 p, O; w- k2 [; G$ L+ A
光仔呆呆地站著,手腳冰涼地無法動彈。這是一隻鬼,而且還是有實體的鬼。一個月前他曾見過。雖然不如那時的大,但這種身型也足夠傷害一般的人類了。 - m- c; L o. ~: ^/ H2 n
“進藤!你還在想什麼!快點跑!!”看到光仔站在那等死,三谷幾乎想當場罵他白痴。而當三谷用生平最大的力氣喊出聲後,一切都消失了。 Z, b4 Y, X C
異象出現只僅僅幾秒種的時間,然後一切歸為起點。他們仍在原地,櫻樹也好端端的沒有半點損傷。空間沒有扭曲,看不到了那只可怖的“鬼”。風沙消失飴盡,更不要提那另人恐懼潦草如速寫線條般的景物。事情來的突然也消失得迅速,讓人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
$ ~1 v, i& b6 y) `8 K& Y( G “進藤,去西樓吧。”三谷回過神後一下子跌坐在地,聲音低啞。他口中的西樓是葉賴最新建起的圖書館,藏書相當豐厚。或許在那裡可以找得到關於記載奇異事件的書目。光仔定定地望著天邊,“恩”了一聲表示同意。在這樣的環境中著實會讓人發瘋。
" }$ B' D7 q1 l* j. [2 ] 這次的危險只是忽然現了一下身,或許這算是與死神的鐮刀擦肩而過。而誰又知道下次還會不會這麼幸運? , l" w; ?3 a$ i; I1 j/ R" c
關乎性命,無論這到底是不是夢。沒有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賭這場局。無論如何,他們定要活下來! / D9 e( N: |$ V( E0 [6 @
三谷忽然想起了什麼:“你說,加賀會不會也和我們一樣遇到了這種事情?” $ R6 ]. ~& j' R- B a
光仔頓了一下,反手一拍三谷的背,“他又不算好人!” * o9 x: `$ I* h
對,他一向吊兒郎當不象什麼好人,還經常做些不良的壞事。對了,他還奸詐狡猾,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麼,所以加賀這個半壞的小子也絕對不會有事。 , e! u6 w4 f& y4 b
他的命向來硬得很。打都打不死。 7 g( H; s5 @8 x0 @- Y
兩人都盡可能地讓不好的念頭從腦中趕掉,寧願相信加賀是同小明他們一般只是失去記憶罷了。然而就算他們努力將“加賀不會有事”的念頭灌進腦中,卻仍然清楚,無論什麼事情都必須要作好最壞的打算。加賀的情況或許和他們一樣危急,或許\還會是更糟糕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