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 z, T; {1 g$ S" o/ b* n7 I5 V
靜夜，樓道，無人入睡。 + W4 t9 B3 v6 R9 G0 Q
一道手電光從樓下掃進來，在樓梯口放風的阿標朝我們揮手。 % S- `5 a( {6 T: V6 h
“有消息了嗎？”“怎麼樣，他在哪裡？”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詢問，阿標打了半天手勢也管不了用，索性跑過來，做個悄聲的表情：“他們說找到了，在湖邊，已經送醫院了。” & X9 V. \/ i8 \1 u/ j4 ?5 K) G0 g
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沒事就好了。 % O A3 P7 Y7 h& x1 q2 h
不過明明是下自習，經過走了無數遍的大道，怎麼會忽然失蹤呢？還是要等他醒過來好好問問。 $ \. E6 r( Z* X5 E/ y
/ K& W8 M% x! _1 P- J4 N3 ~- |一、離奇死亡 " O& Z: h1 Z, \- B- A. m) W8 I& n$ P
四月快到了，我想起很久以前，梅對我說過：“四月是適合播種的季節。”自己當時一副很不以為然的德行，告訴她種花種草是很磨人的事。
, S0 L* b, g' o4 E/ L( M “可是如果你有耐心，種下一粒種子，慢慢看它長大，多麼美妙啊。”我刮一下梅的鼻子，告訴她真是如此還不如咱們兩個以後養小孩。 ' l* v! L4 Z% n2 e- _2 R
她害羞，每到這種問題她總是害羞。咳、咳……我正眯著眼想象，冷不防有人拍我，面前出現了一個……不，是一張好大的嘴巴！ 5 _% u$ c4 c3 A4 ~4 Z
“啊！”我一個鯉魚打挺――沒起來，又栽在床上了，“誰啊？” / W S. N# q( a1 y# N, h( j% O) m
“來找你的，都叫了你好半天了。”子強嘴裡叼著麵條，好心提醒道。
3 N; g. w# S( O& S5 R/ h4 z “你是哪位？”
8 b1 N9 e% j( ]8 B 那大嘴笑道（一笑嘴更大了）：“我叫李有才，從警察局來的。” / \ T& X* j0 s5 o2 Y3 P
現在這年頭警察都………我說：“久仰久仰，找我何事？”李有才一屁股坐在我鋪上，一邊揉著他的一條腿，一邊說：“我是來跟你了解情況的，我聽說上回你們學校有個女生離奇死亡的……” 3 M$ X" t% T' c1 H
他又提起梅來，好像迎頭潑了我盆冷水。我冷冰冰道：“該說的我當時都告訴你同事了。”
) t2 `* s G! F “是，是，不過我要問的是另一方面，比如那次事件中，有沒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
3 O+ ]$ B9 t/ C& K) T 他這句問的還算對頭，我說：“如果說是冤魂索命，你信嗎？”
9 P" \* q# ?2 [) g; E+ L- K 李有才忙不迭的點頭道：“我信，我信，我聽說那個案子了，早就覺得事有蹊蹺。”我苦笑不得道：“有蹊蹺又怎麼樣，這種事情知道就得了，你還能拿出來重新調查不成？” & M" C3 y6 L# g6 S
李有才道：“我不是想調查那件事，我是想問問別的。”
# v) d2 r0 w4 w% ^; L) } 我好奇道：“有別的案子？那跟那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 Q& R0 c- L# g1 {, A 李有才搖頭道：“不是，只是現在我們遇到的事情，也跟一些超自然的東西有關。你是不是能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 _8 ]0 Q! D5 c3 }9 M% y
我說：“那又怎麼樣，我能看見也不會幫你什麼的。” 3 i" v% F& C p( G1 |
李有才猛地看我幾眼，站起來，忽然抓著我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你可一定要幫我啊！我不想死啊，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 ' a# _( u5 r; p1 `: K, B* T, b
我被他嚇得不清，口氣頓時軟了，安慰道：“有話好好說，來，坐下。”李有才見我如此，立時又改了表情，鬼鬼祟祟道：“不過你這裡人多，咱們還是……借一步說話。”
$ T; p! E. D* ^ 唉！
5 U2 R1 b/ K5 Z( D3 `$ W) B8 C 林傑的單人寢室306.李有才坐在床板上，訕訕的開始講：“我從小就想當警察，特別喜歡看破案的電視劇。去年，我夢想成真，真的到了自己喜歡的地方工作。誰知道一開始就遇到這樣的事情。這得從上個禮拜說起，我們負責的地段一下子發生了五起人命案，我以為輪到我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誰知道他們不讓我插手。不讓，我就自己打聽好了，我偷偷的到死者的家裡調查了一番，你們瞧，這是他們的相片，資料寫在後面。”
2 _' z& c+ [. {: O* B 林傑一直在反對我把他這裡當成會客室，不過這時候來了興趣，跟我看了看李有才的那幾張相片。
- N& K1 Z! C I( s" Q+ }/ @6 { 都是生活照，沒什麼特別，三男兩女，林傑說：“這幾個人幹什麼的都有，歲數也不同，沒什麼聯繫啊。”
' y- a" s& m. k0 W, N7 v 李有才道：“沒錯，開始我也這麼想，可是這幾天沒事，琢磨琢磨，嘿，還真叫我看出聯繫來了！你們猜怎麼著？他們都喜歡樂器！你瞧這個中年婦女，她以前是民樂團的，她家裡人說出事的幾天前，她剛剛從外面買回了一件新樂器，有點像琵琶的，不過她死了以後，那件樂器也不見了。” % a7 E" n) _0 _" T. J
我瞅瞅其他死者，說：“結果你是不是發現，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情況？”
- N9 `- k4 G# h3 ^, R 李有才點頭道：“對，這個高中生梁亮，他生活很單純，是個乖孩子，出事前也剛剛買了一根紫色笛子，事後不見了。還有這個大學生方小蘭，據她寢室的同學說，她出事的前幾天高高興興的搬了個琵琶樣子的樂器回來，還告訴同學說那不是琵\琶。” . n$ I8 `7 Q, h/ x( ]6 B6 e1 y
“這個工程師李為，也曾經買過一根紫色笛子。”
2 Y6 _/ H/ J3 P$ f9 P# |6 p 林傑把照片拍在書桌上，說：“那麼剩下的這個，小保姆趙菊花，該不會也是演奏樂器的人吧？”
9 ~* T# W- d% g$ b, r% [: `( L “這個我也很奇怪，但是她的雇主說過她喜歡撿破爛。”
6 H: o: e/ d. [: o3 v 我說：“你的意思是，她很可能撿到笛子或者那種類似琵琶的樂器？” 6 k0 g" C( ^4 W; I: z. @
李有才說聲沒錯，語氣低下來：“你們知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他掏出一個筆記本，“我標記在這裡，有三個人是整根大腿不見了，動脈失血過多而死，另外的人……” ; T2 h+ `4 [3 c/ Q' O
我看著他的筆記本，念道：“開膛破肚？” : q0 c- @! N4 D5 X& G/ ]
“而且小腸不見了，據說去現場的警察都吐了，從來沒見過那麼噁心的情景。” $ C, I9 \: k* s) X/ ^, s( Z
大腿，小腸？這也太離譜了。 $ g5 h+ Q( K* p+ p! k# c
二、樂器商店 7 L8 W% K _7 e9 B
“我到這裡來不是讓你們幫我分析案情的！”李有才說著說著激動起來，“我很害怕啊。” * X. a. `# x) `
林傑說：“發生什麼事了？你放心，我們家族世代通靈，可以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 K& V, j5 ?" u) a! v
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得老實一點，知道什麼儘管說。
2 {( h# V1 p0 M2 r! H, ]& o1 R “我在調查的過程中，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李有才道：“我是從樂器著手的，首先我去了很多家樂器店。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在你們學校東門外面的樂器一條街的盡頭，有一家壽衣店的後面開著一家奇怪的樂器店。”
; H, ~% b$ ~$ O# h 我想了想說：“那邊我去過啊，不過我記得那裡只有壽衣店，沒見過再往裡還有什麼店鋪。” * y: Z3 `6 v: M/ e* c' n2 G6 I8 K
“有的有的，那裡的確有一家樂器店，而且店裡有笛子出售，跟死者家屬敘述的非常相象。”
) j9 D9 r, x( k' S8 ~! Q$ q, ` “然後你就把它買下來了？” 3 j. b& J- U* ^# D Z2 h4 r) _
李有才臉上表情複雜，不知是哭是笑：“我也是想帶回去調查啊，誰知道從此，我的惡夢就開始了。我看見那家店鋪的時候是晚上，買了笛子沒辦法去局裡，就回家睡覺了。誰知道那根笛子半夜會自己響，嗚嗚的，把我吵起來，我害怕死了，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四肢都失去了直覺。笛子響著響著，音調越來越高，我就看見……”他講到這裡竟是臉色發白，冷汗如雨，眼看就要撅過去。林傑手裡捏了張符紙向他背上一扣，他一口氣才緩過來，感激又崇拜的謝了一聲。 + Z5 a( [! E1 L* S5 ^' } @
林傑道：“這張是振魂紙，給人壓驚用的，小意思，你接著講吧。”
& p" l% u6 f% A! M0 w “我躺在那裡不能動，宿舍的窗戶嘎吱嘎吱響起來，先是一點小聲，後來越來越大，我用眼睛的余光一瞧，天吶，一根披頭撒發的女人從窗戶外面爬進來了！那女人走到我床前，她長髮黑糊糊的蓋著臉，我只聽見她含糊的說了一句什麼，一道寒光劈下來，天吶！我一陣劇痛就暈過去了。”
* e, e& ~- Y$ M$ \4 d0 z 李有才接著道：“我醒過來，大腿上有很大一道口子，不過幸好只是破了皮，我上了藥，以為沒事了，結果……不成啊，那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疼，我覺得這條腿就要掉了！醫生說不知道怎麼回事，隔壁的大媽說我中邪了，要找個高人看看。別人我也不認識，就記得上次那個很轟動的案子裡，你，對還有這位姓林的小兄弟曾經說過自己有通靈的能力。求你們幫幫我，我不想死，也不想沒了這條腿！”他說罷淚如雨下，我不禁十分佩服起他說風就是雨的本事來。
/ }: J Q9 f* z$ I, K) G2 H 林傑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問道：“你有什麼護身符嗎？”
5 H! ~* D2 a9 T9 s/ r1 @ “你怎麼知道的？我小時候我媽曾經跟一個很有能耐的和尚求過一個。”
% k$ W% w9 ^7 o2 Z 林傑瞅一眼，道：“就是了，你之所以活到現在就是因為還有個護身符。但是你的傷口是被下了符咒的，我無能為力。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下咒的人或者鬼親自給你解開。” * _2 S. V, w" H, |2 H9 q# {
“不，我不要，如果讓我再回那個樂器店，不是找死嗎！”
* |1 I/ o3 ]' F2 u! G 我跟林傑對視一眼，站起來往外走。
# W8 D: i2 Q9 f0 Q" ~! d “你說他煩不煩啊？”胖子跟我說：“跟咱們上了好幾節課，現在又來看咱們踢球。”大蝦接口道：“沒錯，而且走路一瘸一拐的好難看。” 6 K! }# d M) f' s I7 u
走路？是中了符咒的傷口吧，我抽空瞥一眼，腳下一個飛鏟――幾個隊友都笑得岔了氣，球沒有碰到，我人坐地上了。
3 @, _- `/ j+ H. g* m- I) K 李有才跑步過來扶我：“沒事吧，你小心一點。” # q+ c% ~ y$ X3 t+ c# Y5 I
我卻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你老跟著我幹什麼？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卷進那種事情裡去的，再說，你幹嘛不去求林傑？” ' c3 G+ o4 Z4 `% t
他訕訕道：“他根本不想看見我，可是我覺得你不同。就算你們不答應幫我，這幾天就當我的垂死掙扎吧。” 2 A7 T7 K- z- v% I5 \
唉，我……我說什麼好呢？
' Y0 d5 X/ l* m& F0 ?9 L, u 林傑不在，手機不通。 8 p9 H5 e4 p! k3 s# U
黑夜中壽衣店掛出的燈籠若隱若現，說不出的詭異，我暗自慶幸自己不是朝壽衣店，而是向樂器店去。李有才在我背後哆裡哆嗦，我不能顯得比他怕事，正義凜然的走過去，終於瞅見了那間樂器商店。 ) l! |7 k7 X$ j2 s- a2 l
錯了，還真不如去那家壽衣店好些。 " W3 N+ p, A) G# Z$ L7 d
這些樂器看上去怎麼都那麼詭異？店裡紫色熒光下，一個女孩緩緩走過來，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 X; n2 k8 j v- [* v “李有才？”我回頭，沒人，透明玻璃門外也是一片寂靜，該死，李有才跑了。
* m! L# V8 G; w9 u! C! { “我……我只是想隨便看看。”是到如今，只有如此說法。
5 K! N7 R5 P% I8 k 女孩點點頭，說：“請隨便。”轉過身一瘸一拐的走回櫃檯去了，背影嬴嬴弱弱的。我松了口氣，裝模作樣看起來，薩克思，小提琴……這邊是西洋樂器，古箏，琵琶……對，那裡，我差點跳起來：“那個長得好像琵\琶的東西叫什麼？” + Q$ w' ?( _. c0 f) |
櫃檯後面女孩無聲的笑：“那個是阮，這把阮是本店最珍貴的，僅供觀賞，絕不出售。它有個名字，叫紫阮。” u* j2 {6 Y$ Z
我不知道做什麼，鬼使神差道：“你們店裡有笛子麼？” + k1 c! U% P4 P* Z* x) v1 K
紫衣女孩伸出小手從櫃檯下面拿出一根給我，褐色的，輕的嚇人。我差一點扔出去：“這麼輕？”女孩啟齒道：“是特製的。”
6 I" D8 T* }0 T' x+ {4 z “用什麼做的？” 1 Q+ C) Q5 k" T4 ?" ^$ Y6 ?
她搖搖頭，沒有正面回答，說：“試試看，聲音很好聽的。”我只好硬著頭皮把笛子橫在嘴邊，輕輕一吹。
: O! V) k t2 ~7 D; i0 x( L7 W 笛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嗚咽一樣的聲音，好像受傷的猛獸，我從來不知道一件樂器能發出這種音調。那女孩在對面聽了，好像很陶醉，見我停下來，說：“怎麼了？多麼好聽的聲音啊，我們這裡還有很多根這樣的笛子，你可以挑選一根。”
`/ u7 b/ H9 M( j9 O+ o 我把笛子放回櫃檯上，問道：“有紫色的笛子嗎？” R# z& \9 v1 D: `0 B
女孩一愣，道：“沒有，本店沒有紫色的笛子。”
6 x6 }/ d7 J2 Z' a 李有才說他買的那根笛子不見了，如果每個受害人都是因為樂器被殺的話，那麼樂器應該還在這間店鋪裡啊。我說：“你們真的沒有紫色的笛子？怎麼我的一個朋友說前幾天在你們這裡買到一根？” % D, M* A4 b# ]7 s
女孩翻起眼皮來看我，小巧的瓜子臉雪白雪白：“大概是你的朋友記錯了，我們這裡真的沒有紫色的笛子，而且若是真的有，我也舍不得賣啊，我一直在找那樣的笛子。” % I5 K# ]8 `: R" D
“你在找這樣的笛子？”
: ?! K8 u, a6 ?( x% j 女孩纖巧的手指在櫃檯上敲了一敲，說：“沒錯，本店很久以前曾經有一根這樣的笛子，不過早已失落了，如果誰知道它在哪裡，或者送回來給我，我把這間店都給他也願意。”她說罷抬起眼斜眄，卻是認認真真道：“不錯，我願意用我這間店來換那根笛子。” 4 q; Q/ Y1 E& I1 O3 b/ a! h |: m
我不明所以，告辭出來，四顧無人，不過有個影子好像竄進了對面胡同。
4 I' t) y1 x) A" a" Z 好啊李有才，讓我去送命，自己消遙去了，絕不放過你。我鼓足了氣一路追過去，以運動會短跑紀錄保持者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前邊的人，可是不幸速度太快，連他一起摔在地下。
" I0 m" K& y$ y 摔下的一瞬間，我明白，抓錯人了。李有才是個大男人，而我抓的明明是個柔若無骨的女孩。那女孩被我推在地上，開始沒吭聲，後來淡淡的說：“你可以把手從我腿上拿開嗎？”我一低頭，瞅見自己的手的確按在人家的大腿上，馬上縮了回去，連說抱歉。 9 e4 u( u1 p. |9 }/ X& d3 ~4 V5 M* |
女孩也不責怪我，讓我把她拉起來，她身子實在太輕巧，好像風一吹就會飄走一般。站起身後，她看了看我，轉身走了。
# B, L4 O9 F: O3 }5 s( n 走得好快，好像有點不對勁……不過我想不出來。 |
發表於 2007-1-14 03: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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