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聽到這裡皺了一下眉頭，“你說了這半天，這樣好的人，到底是誰呀?”
" p y% h$ r0 P3 e( H @( y" C& J “是風竹先生呀!”
2 ^0 Y8 `8 \& c7 L2 [& a2 P 一聽風竹先生，馮氏惱了，語氣生硬的說道：“算了吧，我家蘭兒高攀不起!”
9 F# ]( N2 {0 Z 聽到母親的話，蘭兒的心都冷了，風竹先生，風竹先生，蘭兒是多希望能與風竹先生在一起呀。可是現在竟然沒有絲毫的希望了。* _! U& @9 I) W+ h
馮氏拒絕了風竹先生的婚事，蘭兒的心情變的很差，精神也很差，每日裡晃晃乎乎的。
2 F8 |% L& T/ a# |) f( h+ X2 u5 U, { 進山無論是砍柴還是打獵，都很危險，都需要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以防止毒蛇和野獸。蘭兒跟在父親的後面又進山了，父親見蘭兒這般狀態說道，打起精神，蘭兒機械的“嗯”了一聲。走了一段路，父親又說道：“小心有蛇。”蘭兒仍是機械的“嗯“了一聲。誰知正在這時，一條蛇從天而降的落到了蘭兒的脖頸上，“呀!”蘭兒大叫了一聲，父親回過頭來，如閃電一般的一把抓掉了蘭兒脖子上的蛇，“叫你小心點，你怎麼搞的。”父親看了一看，“還好不是毒蛇，否則，我看你還有命沒有?”父親給蘭兒擠掉了污血，又上了自製的藥粉，又繼續進山了。窮人家的孩子不金貴，蛇咬一下也算不得什麼。
" X6 N* d3 k% I6 ~ 忙了一天的蘭兒父女回到家裡，馮氏滿面春風，笑得嘴也合不攏了，“真是好事呀!”蘭兒的傷口仍在做痛，心裡也很痛，拒絕了風竹先生的婚事，還有什麼好事可言呢，心裡這樣想著，嘴上並不答話，聽母親繼續說下去，“今天黃媽媽來給蘭兒提親了，說的是吳元外。”
2 @) `; G2 |4 D& w' b 父親一愣，“吳元外無兒，他來提什麼親?”
7 p5 V ?' o+ T 母親仍是笑著，“吳元外要納咱家蘭兒做三太太。”
% S1 H5 ?3 t. `0 M “不，我不嫁!”蘭兒堅決的說道。
0 p- W( R$ R* |! _+ D2 l7 W/ W0 E “他那樣大歲數了，比咱們年齡還大，娶蘭兒不合適吧。”父親也說道。) t$ z8 {2 {/ l {. ]3 e" \0 a7 j
母親收起了笑容，瞪了一眼蘭兒父女，“有什麼不合適，八十歲的老翁還可娶十八的少女呢?他家有得是錢，咱蘭兒去了受不了罪，這不已經送來了一百兩銀子，我也收下了。人家還說了，蘭兒過了門再送一千兩。”父親不再說什麼，本來嗎?女人嫁什麼人的沒有呢?何況人家還給了這些銀子。一千兩銀子，自己一輩子連想都不敢想呀。
0 N+ l1 }" Y3 W$ g5 N, T “銀子退回去，我不嫁!”蘭兒又堅決的說道。, r: ^" R" B4 f* P- [# m8 k' T
“你敢，我生了你，養了你，你就得聽我的，叫你嫁誰，你嫁誰!”# ]( `" p: k+ V) @, K
蘭兒沒了詞兒，恨恨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心裡氣，脖頸上的傷口也開始添亂，一會兒比一會兒痛的厲害。7 O% q: ~) ]. z5 O5 ]* j: V
本不是毒蛇所傷，又涂了藥，照理說，有個十天半月的也該好了，可誰知，蘭兒的傷不但沒好，反倒越來越嚴重起來，開始是脖頸傷口處出現了大大小小星星斑斑的紅點點，到後來這紅點點竟擴散到了全身，傷口處往外淌著膿水，大大小小的紅斑也開始潰爛，散髮著惡臭。
7 y5 h* ?/ e0 B, ?3 X& z I 身上也沒了力氣。再也進不得山砍柴捕獵了。
0 o8 w( q) h# s2 \" a' H 眼看就到了迎娶的日子，蘭兒的病仍是不見一點點起色，找了很多大夫來治，卻無一人治得，一百兩的銀子花光了，病卻無絲毫的好轉，反有那庸醫說蘭兒得了“大梅”。' X; E# q1 w! [& e1 Y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天下，蘭兒得了“大梅”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十里八村的，那吳元外家又遣黃媒婆來退了親，且氣氣的說道：“只算我們倒霉，白扔了那一百兩銀子。”
9 H, i, {/ D9 J: t 看重錢的馮氏，見人家退了親，心裡這個氣呀，對蘭兒整日裡也是罵罵咧咧的，“我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呀，生了你這死丫頭，壞了我家的名聲。”: t/ I0 `4 P0 c8 K$ I: ?8 q- _
關老爹也惱蘭兒當初與風竹先生的來往，才無端得讓人說得了“大梅”。
# ]) V1 v# l* r4 Y0 ^, |- | 蘭兒本就倔犟，那裡聽得下父母這樣的說自己，她拖著虛弱的身子，跪到父母面前，“孩兒走了，不再拖累父母，父母的養育之恩來世再報。”3 R. `* W( u, ~4 g
蘭兒看著父母，父母臉上竟沒有絲毫的愛憐，那怕只是憐憫也沒有。蘭兒的心徹底的寒了，她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出了家門，向山裡走去。走到了小竹林旁，她向竹林裡望去，她多希望能看到風竹先生的身影，只要再能看到風竹先生一眼死而無憾了。, S2 W4 I k1 g7 q/ f) t* h
竹林裡的小竹樓靜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響，更看到不風竹先生的身影，蘭兒無力的嘆了口氣，“上天都不憐我，連我這最後一個心願也不能滿足。”她又拖著重病的身體向山裡走去。
1 j) u' y% h8 U, m: ^# K3 U" g 山裡潮濕的山洞成了蘭兒的家，山裡的野果成了蘭兒的食，山裡的小泉是蘭兒賴以生存的水。蘭兒就在這陰暗潮濕之處一天一天的挨著這痛苦的日子。蘭兒的病越來越重，一個月以後，天變得冷了，蘭兒已經沒有能力自己去采摘野果了，沒有能力去泉邊取水了，她時醒時昏的躺在這山洞裡。; R1 L7 G% l2 ?; q# S$ S
“蘭兒——，蘭兒——”昏迷中蘭兒隱隱得聽到有人在叫她，在喊她的名字；莫非自己已經死了是小鬼來拘魂了。& d( R N5 m% @$ J& G( M7 D
“蘭兒——，蘭兒——”聲音近了，她聽出來了，是風竹先生，是風竹先生在叫自己。她真想睜開眼睛，喊一聲“風竹先生”，然而不能，她已經沒有力量能睜開眼睛，更沒有力量來回答風竹先生了。
" d2 C# L7 A' Z* M" _9 I1 W b% E “蘭兒——，蘭兒——”聲音更近了，蘭兒已經聽到了風竹先生的腳步聲。* e: Y2 w1 X5 x& ~$ G, h' e
“蘭兒，我終於找到你了。”風竹先生走進了山洞，他俯下身來，抱起了遍身惡臭的蘭兒，“走，我帶你回家。”風竹先生抱著蘭兒走出了山洞，抱著蘭兒向小竹樓走去。0 r, Q/ }/ M1 |6 ?* f
躺在風竹先生懷裡的蘭兒，兩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自從她被蛇咬傷了以來，有誰關心過她，有誰給過她一絲絲的憐憫，她得到的是別人的嘲笑，咒罵和厭惡。只有風竹先生還是不嫌棄她，不嫌棄她滿身膿血的髒污，不嫌棄她滿身令人作嘔的惡臭。只有風竹先生會把她抱在懷中，會帶她回家。$ F: _9 E$ |/ g; A
風竹先生抱著蘭兒急步的走著，本是一介書生的他，已是累得氣喘噓噓，但他沒有放下蘭兒，只咬著牙堅持走著，好不容易回到了小竹樓，“石韻，快去，快去找霍先生，我看蘭兒這病也只有霍先生能醫得了。”
5 c2 _# @& H9 z6 Y0 D5 T, \; r5 z4 D “先生，你找到蘭兒姑娘了。”說著話，從竹樓裡跑出一個小男孩來。
& f7 Q0 u6 V% e" U “快，快去找霍先生。”風竹先生又急急的說道。
" Q8 p5 {$ S; w b x “去找霍先生，得好幾天才能回來。”- b9 v8 F5 V b6 I d r2 m$ r
“現在就去，越快越好。”說完風竹先生不再管那男孩，抱著蘭兒走進了竹樓。他把蘭兒放在床榻上，去弄了一杯溫開水開，又把蘭兒扶了起來，讓蘭兒依在自己的身上，一滴滴的把水送入蘭兒的口中。7 Z& Z; W* d; O1 [( [
竹樓裡畢竟比山洞溫和了很多，比山洞少了陰濕多了陽氣，再加上那溫水在蘭兒體內回轉著，蘭兒終於睜開了眼睛，微微的說道：“為什麼要找我?”
; p0 H$ [( s! V" R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風竹先生見蘭兒醒來了很是高興。
$ B& N. S3 Z! E4 D/ w 蘭兒固執的繼續問：“為什麼要找我?”
% [8 m& e" L. Y5 h4 q “因為愛!”0 `- p$ \9 C! o& j" S& ~
簡短的幾個字，幾乎使蘭兒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愛”我還有值得愛之處嗎?失去了美貌，滿面紅斑，滿面潰爛，“愛”這世間能有人愛這樣醜陋的人嗎?“愛”父母都不曾給我，還賒望著他人能給嗎?“愛”我自己都無法愛我這樣子。蘭兒又繼續追問道：“為什麼愛?”0 Y, S O4 O/ ^/ w# G
“因你的美貌，你的幽香，你的聰慧，你的純僕，你的一切。”4 j2 F' I& \3 Y
“美貌”天下的男人都愛美女，可我還有美貌嗎?我現在有的只是醜陋，“幽香”天下男人都喜珍奇，可我還有“幽香”嗎？我現在有的只是惡臭，“一切”我還有什麼，我什麼也沒有了，我的一切只剩醜陋和惡臭了。“美貌已失，幽香不復存在，我已不值一愛。”! u6 [6 v+ \7 W8 x/ C( D2 \/ f
“因你的美貌，你的幽香而愛你，愛已在心裡，愛已成真愛，無論你是否還存在美貌和幽香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心裡永遠是芬芳美麗的。”
! q' r0 P; Q, k( m6 U “愛”，這就是“愛”，這是“真愛”，蘭兒感動的流下了眼淚，心裡想“自己有何德，何能，今天卻能得到風竹先生的如此愛戀。”' M! {' B" j/ m+ Q+ P
風竹先生為蘭兒抹去了眼淚，似乎想起了什麼，“蘭兒，我要出去一下，你先歇息吧。”說完又扶著蘭兒躺了下來，自己疾步離開了小竹樓。6 H, n! R6 N* x& p- ^: m( f
二個時辰以後，風竹先生拿著一個包兒，帶著蘭兒的父母和劉媒婆走了進來，風竹先生叫醒了蘭兒，“蘭兒，我請來你的父母和劉媒婆，讓他們為我們證婚，為我們主婚，我們今天就結婚吧。”
. ]" L' z- k) Y 蘭兒一聽愣住了，“這，這……，”
) X- s0 @2 r$ y# h Y! X “蘭兒，難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風竹先生又轉向馮氏，“岳母大人，請為蘭兒姑娘更衣。”說著從包裡掏出了新娘的嫁衣。馮氏看了蘭兒一眼，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風竹先生算了吧，我們窮人家的孩子，沒那樣多講究。”父親一句話不說，誰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看著蘭兒眼裡閃過一絲的悲哀和憐憫。
" P2 w2 ^- D' ? 看見母親的樣子，蘭兒心裡又是一顫，多日不見的母親，對女兒竟然沒有一絲思念之情，依然這樣厭惡蘭兒。“風竹先生，算了吧，我會拖累你的。”5 u" F1 [- D8 [% K
“蘭兒，都現在了，你怎麼還說這種話，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你嗎?我要是不喜歡你為什麼會歷盡辛苦的找你回來，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風竹先生此時也看出來了，自己的這位岳母是嫌蘭兒身上潰爛的臭氣。他又轉向岳母和劉媒婆說道：“岳父、岳母大人，劉媽媽，你們暫且歇息一時，衣服不換也吧了，我這就為蘭兒洗臉梳頭。然後行禮結婚。”0 o4 q. m0 h' t, Y
馮氏不再說什麼，不耐煩的坐了下來。劉媒婆扇動著兩片嘴脣又說開了，“要說這風竹先生可真是個好人呀，蘭兒姑娘病成了這個樣子，……”說著搖了搖頭。) |& Q# L" }( X
這會兒風竹先生也為蘭兒姑娘洗好了臉，梳好了頭髮，他俯在蘭兒耳前輕輕說道：“你真漂亮。”
4 g. ]' X; V9 m1 V3 H) ]) [8 b 蘭兒搖了搖頭，“不，這不可能，你也不要安慰我了。”# S9 Z) c. Y3 f2 x
“在我心裡，你永遠漂亮。”說著拿出了紅蓋頭蓋\到了蘭兒的頭上，扶著蘭兒下床，站了起來。“岳父、岳母大人，劉媽媽，我們準備好了，行禮吧。”
" r3 P% H2 Q2 Z" }0 j5 Y6 s 劉媒婆走到前面喊道：“一拜天地——”9 z& ?5 y+ z4 p& e6 T1 q
風竹先生扶著蘭兒拜過，劉媽媽又喊道：“二拜高堂。”- H& [ w& D, `, C( Y& m( y
風竹先生又扶著蘭兒向關老爹和馮氏行過禮。: i2 _" l/ C2 ?$ @ X& y0 U$ d9 m; w
劉媒婆正要喊夫妻對拜，剛喊出一個“夫”字，風竹先生忙說道：“劉媽媽，我們夫妻就不用拜了，沒人扶著蘭兒，我怕她站不住。愛在心裡，拜只是一種形式，還是免了吧!”& k0 c9 S2 E, ^$ C0 s% r
劉媒婆又說道：“風竹先生，你想的真周到。就這樣吧!”
$ }7 `6 T6 w8 o9 |+ q8 r: m 馮氏早已不耐煩的說道：“本來嗎?這些都是形式，我說不用了，你又非讓我來，這會兒，自己也承認是形式了吧!”
' [5 w) Q+ W# n- l$ B+ { 風竹先生心裡很是氣憤，強壓心頭之火，臉上已經帶不出笑容，只說道：“岳母大人，此言差矣，有些形式可以免，有些形式不可免，如果今日不行了這禮，我風竹成了什麼人?日後有人說我強占民女，我又有何言以對。”- @/ q$ c1 b# w
馮氏沒了辭，臉色也難看起來，話也不再說，拉著關老爹哼哼的走了。
: {6 B, B+ s2 k( J- e& r. i 風竹先生給了劉媒婆賞錢，說道：“多謝劉媽媽幫忙了。”
# R9 ~' }1 u4 Z$ I- }! t. ~" ^ 劉媒婆也忙說道：“我也不打憂你們夫妻了。告辭了。”便離開了小竹樓。: q: Z& }" n0 w5 d4 Y: s
風竹先生來到蘭兒姑娘身邊，“蘭兒，我去弄些水來，給你洗洗澡吧，女人做新娘是女人一生最漂亮最光彩照人的時候，洗了澡，換上新衣服。”
' j, ^5 J) Y& a. }1 u! o& L1 _ “蘭兒已是淚流滿面，先生，這世界沒有誰比你對我更好了，我已是病成這樣子，別再提什麼漂亮，什麼光彩照人了。能苟且的活著，已經是上天的恩賜，能與先生在一起已經是我最大的福份了。”0 h7 p3 @! }0 ]% x0 U1 `/ ]9 }- |
“蘭兒你怎麼還叫我先生，我是你的丈夫，你該叫我夫君才對呀。”
, l! k: @7 M8 a# B 蘭兒小聲重複著“夫君”，眼裡蕩起了秋波，臉兒雖有潰瘡，但還是可以看出羞澀得已經緋紅起來。) a3 d' c/ q% |+ r; L C
風竹先生打了水為蘭兒洗澡更衣不提。單說石韻走了三天以後，他才帶著霍先生來到了小竹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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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6 02: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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