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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1 01: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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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 [( F1 |" R,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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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天,陽明山上的夫妻樹會開始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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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V0 V5 j, p/ K 阿姨常常笑我們倆是天生一對,同樣大雨頃盆的那一黑夜,同樣是垃圾場,同' }5 J) f2 F5 K4 v
樣被送來這兒。7 b O2 a& 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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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和她一路走來,互相扶持,我們一直沒說,但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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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 {4 W* D4 X- I9 o 大二那年,她檢驗出肺癌末期,送進了榮總監獄,我學校醫院兩邊跑,從信觀9 l5 D6 v. h3 _# h5 [
世音到耶穌到穆罕默德,大四,但當她吐出一口鮮血時,醫生告訴我她的來日無多8 j- Y% N* m' }( O!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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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在今天帶她去看臺北的夜景,那片萬家漁火,已是兩年前的事,約在醫院
# @3 t( ~7 `6 L* c3 H& O3 W前的小公園,天上的陰霾,要為待會的悲劇醞釀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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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7 K1 e3 Y' s 當從稀稀疏疏到豆大雨點,我深怕已殘弱不堪的身軀無法再負荷,催緊油門,5 X. |; \# }7 C$ \
那一打滑時,我已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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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殘破的軀殼,我不甘心,我不能比她先去,那見最後一面的執著。- Y' f5 \( ~5 ^' S* a! X+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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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屍體立起來,把腸胃緩緩塞進肚子,再把頭放到脖子上,用醫療膠布緊緊
! B. L- M+ y' C Z纏繞,纏繞。" K! }" v, u. {! i: b) U, u2 X
我看著她躲在樹廕下避雨,梨花帶淚,好美,遲到了,她卻沒有任何責難,因
" u! U2 d. f" O6 N' R為她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在浪漫的時間表。# H7 U5 }! K( ?7 E8 |% y
3 d+ i( {- ]" T6 \ 雨水濡溼了我們,和在一起,她沒有再咳嗽,一路甜蜜抱著我,陽明山上,在
2 w" w& I+ @# E8 z燈火和黑暗的天際分野,哭了,「茹,對不起,我真的不行了!」,雨水把膠帶弄
* X1 E3 P& y" V+ Q! a糊,我的腸子,臟器滑入那片泥濘,頭,不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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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Z* |; L d* Q 她跪著,抱著,「草,沒關係了,都沒關係了。」。
6 }8 u( k7 _$ j: p? 報紙的一小角,「雨中驚魂,無人摩托車在山路馳騁一小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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