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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07-1-11 0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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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真的確定這下面有東西嗎?」王子進不禁奇道,什麼東西挖了三四寸深也該出來了吧。
0 O$ y/ Z* h! ]1 h6 J卻見沉星一臉惶恐的樣子:「就快了,快了,可是我好害怕啊∼」
; ]$ B+ \0 a) t- T9 X: k5 w「怕什麼啊?等拿了東西,我便回去給你買最美的喜服讓你穿!」王子進見她的樣子,忙安慰道。7 w, Q- C; I8 y( C1 W/ F3 j
「我有一種感覺,挖了出來,便不會見到你了∼」
/ B$ d; r2 A/ R: z. d「怎麼會,你我不都是活生生的在這裡?」說道此處,又想起沉星化作枯骨的樣子,不由難過,忙躲了沉星的目光,繼續挖土。
/ w. F& `2 x1 T9 d: n「王公子,你可答應我,讓我做最美的新娘啊!」沉星聽了,好像放了下心。
" N4 F! q+ H# {& X8 H% ]「好的,我答應你的事,何嘗食言?」+ `) Y9 Q5 y# l+ i* y: n& ?
又挖了三寸有餘,終於見得一塊碎布,王子進不由高興,大喊一聲:「出來了!」忙又起勁的挖了起來。
i' A6 y! ^* @/ W9 Y0 C只見土一點一點的被挖開,那破布的樣子也漸漸出來,裡面竟是抱著白白慘慘的東西,王子進見了,一下坐在地上,「這、這、這莫不是人的屍體?」
( `6 o4 e- ^' ?7 w" g突然覺得頭上紛紛揚揚似有幾滴雨下,忙抬頭一看,只見沉星兩眼直愣愣的看了那人骨,已經哭成了淚人。- d. s* f1 L' z+ L
王子進忙站了起來:「莫要哭,莫要哭,我們挖錯了,再去尋你那東西!」) i# ~& m- i2 r5 m. p$ y3 b5 r
「不,我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沉星哭道。+ N2 u1 ]! H; s' D' ]2 C
「這具屍體就是你要帶走的東西?」王子進不禁奇道,暗想帶就帶吧,反正自從認識緋綃,帶走什麼他都不覺稀奇。( |! R6 n8 e( u3 n S: i
那邊沉星甚是傷心:「王公子,我全都想了起來了,沉星,沉星不能和你走了!」3 c) ?0 e1 m% m9 x( V% e
「為什麼啊?不就是具屍骨嗎?我一起帶走便是!」6 M0 K5 c# g4 F* H4 q; D
「王公子,這、這便是沉星的屍骨啊!」) V( ~- e* u8 d2 }- U+ Q& x% ]
王子進聽了胸中彷彿被大錘敲了一下,非要帶走的,羈絆著沉星的,竟是她自己的屍骨。
4 u- {/ J) e; j* }% P" j只見那邊沉星抬起頭來,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平庸至極的一張臉,這樣的臉,怕是與王子進在路上擦肩十餘次,他也不會有什麼印象。" d9 [, y5 b- @- a0 |, [4 z
「啊!」這張臉比那乾屍的面孔更令他吃驚。
0 T4 I: J, [% ?# X) x7 R) @「王公子是不是嫌沉星醜了,沉星什麼都想起來了,這便是沉星的本來面目!」
1 O4 [# ?( s2 M6 U0 d, |3 |7 U/ b「不嫌,不嫌!」說著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如此陌生,又似曾相識,那眉眼中,有掩不住的溫柔。7 {; r& F; d( p6 k q; b0 I3 n
「你找得到自己,便是一件好事!」緋綃說著走了過來!0 Q6 i( f5 n2 d2 g% \9 E/ x+ C
沉星見了緋綃,又哭了起來:「你便是那白狐嗎?原來竟是如此俊俏的一位少年啊∼」
! ]% r& Y5 `! n6 J2 H0 V* }接著就聽沉星對二人道:「我本是這牡丹園裡的一個丫鬟,因姿色甚不出眾,便做一些下人才幹的活。」6 g' ^& P1 ?9 V# V1 ^
王子進忙道:「沒有啊!」# |# o9 j1 K, R- F% h) z _( b2 N
「王公子對我好我是知道的,我後來因此被人虐待而死,便被人埋骨在這桃樹下!」說著又哭了起來:「如果自己,如果自己長得出眾一些,便不會死了,那時真是不想死啊,那桃花是多麼的美麗啊,死了便看不到桃花了!我那時才十六歲,人生有太多東西可以留戀!後來,竟而忘了自己已經死了,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變了個花魁,又苟活在這個世上!」
3 f; c0 |8 }7 l! ~! `王子進見她哭得傷心,忙說:「我答應了你的,也早知你鬼魅,並不嫌你,現下和我一起走吧!」- n) q* V; @) Y- h
「王公子,沉星要爽約了,現下知道自己已死,又怎可繼續在這世上!」
& @' I. {+ b% q- p# M, u- \王子進聽了,不由大哭,知道這次她是必須離開了:「沉星,你我約好的,要一起遊戲人間,雙宿雙飛啊!」. i+ S: ?( M4 t( n2 a
那沉星見了,很是傷心:「我虧欠王公子的,來世再還吧,沉星作鬼之後,唯一的快樂便是認識了王公子。」
8 ?5 |7 q. a7 e! I3 y8 |' I5 c; ~說著,低首道:「可惜,沉星的本來面目讓你失望了!」# K( A. m, s# j) _4 x
「不不不!」王子進捧著沉星的淚顏,「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子!」
: j8 E6 b7 P$ J/ L$ R) v/ ?「真的?」那沉星平庸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竟是增色不少,「王公子莫要騙我,叫我小星吧,這才是我本來的名字!」8 k( C4 `) O3 d1 R. K
「好的,就叫你小星!」王子進哽咽道。
* f* b c5 r0 `2 ~+ x" S「那王公子答應小星,莫要將我忘了!」說著伸了一隻手去拉子進的手。& A) S, Q& v, Y. V' r) g
「不會,永遠不會,我答應你!「說著,也去拉她的手,這一拉,卻拉了個空,只覺手中多了一隻桃枝,地上是一攤膿血,沉星剛剛穿的衣服,就在自己懷中。
- B3 e$ M( g) g7 B f只見懷中的綾羅依舊有沉星的香氣,人卻已經不在了。
) P+ O9 l) C& B「緋綃,緋綃,她可是走了,再不會回來了?」王子進向緋綃哭道。; O% c U7 _/ h
那邊緋綃並不答話,臉色卻是極其凝重。「是嗎?是真的嗎?」王子進不依不饒的問道。
; A% w# W2 F" v2 a6 c4 v) o b「我又何嘗騙過你?」
8 g% j0 G8 L9 F, k8 C7 g王子進聽了,忙跑了過去,兩手搖著緋綃,:「你不是有很大本領嗎?快讓她活過來啊,她是那樣可憐∼」6 {6 z2 [5 E: e. u$ Z f- m0 c/ F# U
「子進,你真的想讓她活過來嗎?讓她以食死屍為生嗎?」王子進見了緋綃的臉,那是一臉堅決的表情。
3 ?9 p, D+ H. g' g「子進,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吧,她這樣未嘗不是好事,倒是活著的人,還要在這世上受罪!」說完,從腰間抽了玉笛出來,盤膝坐在地上吹了起來,卻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B' M$ V" b3 h
王子進聽了,一下虛脫一般坐在了地上,愣愣的望著那桃樹,那桃樹的枝葉竟像在一瞬間枯萎了起來,紛紛揚揚的飄落,子進在那落葉中,彷彿看到一位紅衣少女,巧笑倩兮,眉目盼兮,在隨著那笛聲起舞。+ t5 Q, \7 D& h1 r8 A3 m/ v3 Y: T
次日,王子進在開封郊外,買了一處墳地,給沉星做了一個墓碑,將那枯骨葬了。
@5 h& a3 {( O, v! O8 P& B/ d4 G入土之前,又買了一身最好的喜袍給她穿上,「我答應過小星的,要埋最美麗的喜服給她穿,怎能食言∼」說著,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
% u0 I) I5 D1 ` J' w. \「子進,莫要傷心!吉時到了,快立那墓碑吧!」
$ o6 A- a! t+ Y6 B王子進忙將墓碑抬了出來,兩人費力將它立在墳前,只見那墓碑上寫著:江淮王子進之妻小星之墓。那字,龍飛鳳舞,煞是好看,王子進一個一個摸將去,口中念道:「小星,小星,卻是連自己姓什麼都不曉得∼」
& M( ?7 s' g8 I9 }二人料理了一切,走了兩步,王子進突然像想起什麼,忙又跑了回去,從袖中掏出一枝桃枝,正是小星的靈魂依附過的那支,小心的插在墳前。「這樣,你便年年看的到桃花了∼」說著,又流了淚出來「我王子進,沒有食言吧?」說完,回了頭去,見緋綃長身而立,正在等他,忙擦乾眼淚\,隨他去了。9 N, V( ?$ }: |' s8 S; q' A7 y& m/ c
身後那只桃花,在風中搖曳著枝葉,似是在於二人話別。問花花不語,為誰開?為誰謝?
+ L, {# H; p, k3 Q算春色三分,半隨流水,半入塵埃。 n/ ? I4 E0 t- c
接下來的幾日,王子進都是甚無精神,每日只是借酒消愁,緋綃卻是與平時無異,白天吃雞,晚上偷著溜出去不知幹什麼去了,王子進也是懶得管他。2 P, B$ W. z5 s
「緋綃,你難道就不曾傷心過嗎?」王子進見他冷漠無情,不禁難過。
1 k/ @% E, P" ? U' V那邊緋綃正在喝酒:「有啊,只是多年來生老病死看得多了,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2 \) Z3 z+ {9 f( b. W6 A「哦!」王子進望著外面秋雨綿綿的街道,心中只是一片淒涼,也許自己還太過幼稚,人終有一死,本是難免,卻又何必難過!心中想著,眼中卻是愣愣的流下淚\來。沉星的笑厴,似乎又在雨簾中浮現。
. K- g1 N r0 h- s正想著,那邊傳來「咚」、「咚」的敲門聲,估計又是緋綃叫的雞送到了,便不以為意。
4 N( \8 Y9 k; `, y7 ?5 I哪知只聽客房的小廝叫道:「王公子,有家書到了!」, D# w, F; a a2 \3 f3 e' B
王子進聽了,忙跑到門口,給了那小廝幾個打賞的錢,將他打發了。緋綃在一旁很是好奇,抻長了脖子來看。
v# U) {8 g5 M6 k- k5 O( i' s王子進將那家書展開,看了兩眼,便放在一旁,一臉頹廢的樣子。
]0 }) g4 p% [$ x" j: F+ s, G0 [: K「子進,怎麼了?那信上說的什麼?」緋綃在一旁好奇道。
* P8 ^( T3 o' L9 T' H# Z「還能有什麼,說叫我科考完畢,不要在開封逗留太久,讓我回去速速成親!」王子進頹然的答道。
- }0 Z" ^, s2 Y「什麼?」緋綃瞪圓了眼睛,「他人像你這般年紀,已經都是兒女繞膝了,你這邊卻連一門親事都沒有定下!」( @0 O! R8 e) t
「那當然!」王子進聽了這話卻甚是得意:「一般的庸脂俗粉,怎生能入得我的眼?」 R2 S+ P; k5 ]5 A- |4 E- K
「那個、子進,我問你,你可有潘安之貌?」
* K, {( U4 d7 g! g1 T& P' p「沒有!」答得倒是乾脆利落。
- c. o1 _4 `- h1 s/ n- J1 _6 A「那你可有宋玉之才?」' }+ j& y" O' L( A& T0 u5 I& Q0 S
「這當然沒有,看我答的卷子就知道了嗎!」王子進一臉不耐煩。( w% e) _2 r! Q. Q5 H
「那你如何能覓得絕代佳人?」
) K! J, C. J# h. _. J; _「反正,反正寧缺勿爛,要我娶一位尋常村姑,我倒不如一生不娶了!」' f+ o3 S* n. }8 Y
緋綃見與他說不通道理,搖搖頭不去理他,看來自己還要幫他尋得一門親事才好安心的離開他。
5 B0 S* q& K( P7 J/ X: s兩人又在開封待得幾日,放榜的日子到了,王子進自是榜上無名,倒是同窗的道然,真的如緋綃所說,進了三甲,準備安排殿試了。
6 U' L* b6 X* ]/ _王子進見了那榜單,卻甚是高興的回來了,「緋綃,緋綃,你說的好準啊,那道然果然入了三甲啊!」; w9 S& @/ H0 k4 ^0 v% K |
緋綃見了,不免奇怪:「那榜上應該沒有你的名字吧,你如此高興作甚?」2 g+ w6 V+ c9 V% C) Z+ J
「你可記得那日你我初識時在渡船上你對我說過什麼?」
+ s% Q5 b! B" f6 u W「渡船?」緋綃拿著扇子,蹭蹭腦袋,顯是全忘光了。- g) `( D5 _5 n8 ~+ Y; s
「你說我今生必能覓得一位如花美眷,看來此言不虛啊!」說著,臉上掛滿了憧憬的笑容。
; ]8 @% x2 N( w緋綃見了,心中不禁一涼,當日不過是安慰他才這樣說,哪想這呆子竟然當真了。1 V; S4 h5 Y5 [. n9 U
「子進,那個算命之事只是兒戲而已,當真不得∼」
8 o6 l" O' {: d6 L& b; w* G' W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王子進已經在一邊收拾行李了,「也許這次我娘能覓得一門好親事給我,你我這就速速啟程,我要回家!」
1 e% V* ~+ F& a: K8 z+ |5 T王子進這次倒是甚是利落,剛過了中午便退了房,忙著回家去了。兩人臨走之前,又到沉星的墓上去拜了拜。: y7 ]6 `( u# X" H
只見那桃枝甚是萎靡,顯是不大能活了,王子進見了不由傷心,對那墳墓道:「我就要離開這開封城,回老家去了,將來安定下來,定會來接你,你要等著我啊!」說著,又拜了兩拜。* S- n2 _" K. z1 D, |6 M' _
「子進,你莫不是怕傷心,才走得如此匆忙?」緋綃見狀問道。
: F! V) m; x% K& b4 h' a: u5 d9 A- E0 ?「哪裡,我只是想回去多侍奉我娘幾日!」說著,邊提了行李走了,並不回頭,但那背影卻顯是傷心落寞。8 ^7 n$ F5 g, t. ?
離了開封,王子進的精神是好了一些,兩人行了十幾日,這一路竟是相安無事。天氣卻是日漸轉涼了,坐船甚是寒冷,便改道由陸路回去了。緋綃掏錢買了兩匹駿馬,兩人便日夜兼程得趕路。8 Z \$ t3 v, g
一日,行得天色已晚,竟是還找不到投宿的地方,王子進不禁著急起來:「按說這驛站應該就在這附近啊,怎麼無論如何便是找不到?」9 o" J$ Q8 B4 ~
說著,拿了地圖來看,心中不由暗想:可是迷路了?
9 o% D t2 i6 I/ s/ N: K1 ]「總是這樣轉圈不是辦法啊,我們找了人家打聽一下!」緋綃說著,策馬向前奔去。
$ B8 U* e4 i, U9 z. S% s [( l5 \王子進見緋綃的坐騎跑得甚快,一會兒便只剩一個小白點了,在看看周圍,夜色已經降臨,陰風陣陣,不由害怕,忙喊了一聲:「等等我啊!」便也追了上去。
3 _ J+ P: U' u* v行了一會兒,見緋綃牽了馬正在一個茅屋前等他,不由鬆了口氣,行了這麼久,總算找到一處人家了。
. q& \% E" h# M2 t8 W9 O緋綃等他下得馬來,兩人一起去敲那茅屋的門,哪知敲了半天卻無反映,那門卻沒有上鎖,竟是被敲開了,王子進將那門推開,只見茅屋中落滿了灰塵,看是許久沒有人住過的樣子,不禁高興道:「緋綃,你我今日竟尋得免費住宿的好地方!」
9 y! X; `) q1 u# ~# t: D5 D哪知話音剛落,就聽那茅屋的暗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說可以免費住宿了?當老夫不曾存在嗎?」
) D: g8 |5 a X, v" c% U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將王子進嚇了一跳,忙說:「江淮王子進,此廂有禮了!」
9 E3 t% c$ K9 v# E3 x, v那老人很是不愉快的樣子:「另一個怎麼不說話啊?」
- X( V$ }( L# }6 m' N8 E王子進急忙扯了扯緋綃的衣袖,卻聽緋綃道:「一個孤魂野鬼,還要講這許多禮數!」
1 ]9 u; i! d1 ~4 k4 B$ K$ \怎麼又是鬼啊?王子進聽了心不由涼了半截,自認識緋綃以來,自己便幾乎沒有和活人打過交道,也不知是自己的八字不好命裡犯煞,還是如此多的鬼怪都是緋綃招來的?) u/ n5 ~! A0 T. S: p* q
「呵呵,好眼力啊!」那角落裡的聲音說道。7 h( C. X/ P8 Q' l# b; `
王子進見了,忙打亮火折,發現那屋中空空,只有幾件破爛傢俱,根本沒有半個人影。6 p& V' M) j7 }' T0 C
「你那小子,沒有事打什麼火,想害死老夫嗎!」那聲音很是生氣道。0 W4 v8 R3 q2 H0 y9 v f. k
緋綃急忙一口氣將那火吹滅:「他是新死,莫要擾了他!」說畢拱手問道:「我二人行路至此,無意叨擾,只是想找一個投宿的地方,可否指明方向?」$ R' o0 `" J% L4 b9 y% a/ C6 q
「對啊,對啊!」王子進接著道:「這裡明明有個驛站,怎的不見了?」5 B+ B6 o H$ g j; |# r
只聽那聲音道:「驛站,驛站,是啊,此處過去是有個驛站啊!」那聲音聽起來甚是蒼涼,還帶著幾分哭腔。$ @, j5 X1 W% A; i1 K
「那驛站哪去了?」緋綃問道。4 R& d0 G' ]/ [% d8 X
「公子如此明慧,還不會知道那驛站哪去了?公子所站之處,便是那驛站了,而我,便是從前在那驛站中看門的守衛!」
+ m \% ~- Z+ |" v( M王子進聽了不由心寒,看來這驛站的下場定是不妙,果然就聽那老生接著道:「三年前,匪賊橫行,將這個繁華的驛站一夜之間踏平了,所有的官兵居民,都被那幫土匪殺了!」
3 q; q v4 G$ ^$ W/ a0 W「然後呢?那官府便不管此事?」+ q+ J; X$ u1 O: K2 M# c
「當然管了,如此大的一件事,怎可不理?後來又派了官兵來繳匪,可是這山如此之大,怎麼是一件容易的事?」那聲音頓了一頓道:「又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將這匪亂平息下來,將那土匪逮了,在這裡就地正法,以瀉民憤,可是這裡,死了太多的人,煞氣太重∼」說著,不禁哽咽起來。
& |7 j5 y" C; Z" z2 r6 ]「你莫要傷心,再說下去!」王子進在那邊急道。
1 q- k$ N1 L% ~4 o/ S0 _! ?「後來再在這裡建了驛站,卻是總是有凶險之事,便不了了之了!」5 `; \$ v- B7 Y+ B P. R) j/ e4 @% a
「什麼?」王子進和緋綃聽了這話不禁著急,眼看這天色已晚,這茅屋中又甚是簡陋,這要到哪裡去投宿啊?
* a( S( P# V V「二位莫要著急∼」那聲音接著道:「向前西南方向五里處有一處小城,二位可去那裡!」/ V6 a% `1 K d: u; x0 ~, a3 m6 J
緋綃聽了,忙道:「多謝了!」眼見天色甚晚,那屋子不可久留,忙要出門牽馬。& E/ m% |/ l8 W+ O
「公子,可要考慮清楚,那城中可沒有任何不乾淨的東西∼」
- w0 h1 [& L. f8 h1 i「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緋綃聽了不禁不悅。
6 l+ p; l I) t; p! g& b「公子與我,本是異類,那城中有一個甚是有名的道觀,公子去之前,可要考慮清楚啊。」, }1 B8 [. F) O: c" K& {
「呵呵,你莫是小瞧我了!」說著,拉了子進,推門便走。, G2 S/ r3 u" M- C5 D8 c
突然又回頭沖那茅屋中人說道:「你也莫要留戀了,趕快去投了胎,下世再做人吧!」
* h- i% m$ e% [. E2 H( @只聽那茅屋中傳來笑聲:「我要走了,誰來給過客們指路呢∼」然後便並無聲息了。
) X+ ~8 P* U0 g3 H& u8 |王子進在馬背上,只見那茅屋的門黑棟棟的,裡面陰惻惻很是嚇人,再看周圍,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 Y7 n+ ?+ W4 N+ {$ o7 Q5 b「子進快走吧!」緋綃說道。
A8 C' Z# e3 @1 h3 ^' t「唉∼,你當真要去那裡?不怕人把你收了?」王子進擔心道。% a+ M. r8 D, N
只聽緋綃在馬上笑道:「收我?有那麼容易嗎?還不知道是誰收了誰呢?」說著,策馬跑到前面。
! b% L W% {# }王子進見前面他白色的背影,在陰暗山裡,顯得分外刺目,彷彿要被這黑暗吞噬了一般,心中竟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由擔心起來。, A* b3 T8 T: [* c
兩人心下著急,忙加緊趕路,卻沒有想到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前面竟已出現燈火,一簇簇,將黑夜點燃。 f' c9 ~3 Y& T1 m0 q) b6 D
「到了!」緋綃勒馬停住。
6 g' f8 d0 i4 o% ^只見兩人面前一個宏偉的門樓,青磚的城牆上面寫著「都豐」兩個大字,看那氣勢,這城的規模似是不小,這山中有如此大的一座城實屬罕見。
% u" F0 B0 Y3 @: G「這城名委實有趣!」緋綃笑道
1 w, y# m: p5 \8 u8 u「如何有趣法,估計是祈願萬事豐盛順利的意思吧!」王子進見那城名倒甚是吉祥。* I1 W @! a- b3 K
「子進莫不是沒有聽過傳說中的鬼城便叫『豐都』嗎?這城名叫『都豐』明顯是反其道而行之,暗示此城中沒有鬼怪!」
4 f0 b$ ?( I* v6 v& \# S0 l0 \% b「哦∼」王子進恍然大悟,見那城確實不是一般,現在已是黑夜,那城門竟是大開,守衛的人也一個不見,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R" A' K: X. |4 N* O' \) ?; d! Q
「如此托大,我倒要看看這裡有什麼人坐鎮!」緋綃說著,已然策馬奔入那城中。
$ S( m* d* c% D( J7 y8 d5 ^! {* h0 k王子進見了,急忙也跟了進去。
' r4 w3 ]* H3 t, R0 @3 @1 k% b只見裡面燈火通明,一副繁鬧的竟像,再往前走去,還有夜市尚未散場,裡面好多小販在出售當季瓜果蔬菜和自家產的布匹之類。
4 `0 w" S, l7 J. z: n( l) Z4 O如果說開封的繁華是燈紅酒綠,那這番熱鬧則更接近尋常百姓的生活。
' ^4 }6 J$ T. C& A, V王子進和緋綃見了不由驚歎,「沒有想到這小城之中竟是如此繁華!」7 T/ E3 s K( K7 U: z& K" j
旁邊一個小販聽了,忙道:「二位可是新來,有所不知啊!」
9 D; @1 H, f$ P, M「這裡莫非有什麼明堂不成?」王子進道。
% z( u; p& z$ u5 P「明堂倒是沒有,只是這裡風水甚好!」說著指了指兩人來的方向:「那邊原是個驛站,以前出了太多凶事,所以周圍的城鎮也跟著衰敗下去!」
: t7 m9 f. L3 `- e「只有這城例外嗎?」緋綃問道。
* `8 X0 x& J1 R0 G「不錯,因這城中有一個很著名的『青雲觀』裡面的道長很厲害,尋常冤鬼不敢來犯,甚是安全,做生意也是一帆風順,所以這城中的首富,便將周圍的城鎮都組織起來,這裡便日漸繁華,成了這一帶出名的物品集散地。」
* p6 m' d) D9 |% p0 g7 X「原來如此!」兩人聽了,覺得甚有道理,原來這都豐城是借了那驛站之事才發了大財。
- a6 j: o* Q$ l) h, C2 k兩人見天色已晚,忙和小販打聽了客棧在哪裡,去投宿了。
" `$ \" q- o* L" t" ~: G緋綃自是又尋了一個很是昂貴的客棧,又是要求有錦緞被褥的床鋪,王子進見了也拿他沒有辦法,明明只是一隻狐狸,卻如此樂於享受。1 {8 u% N6 Q5 h& `2 C
「明日我們便去周圍轉轉吧∼」緋綃又坐在桌子旁喝酒吃雞了。
" V1 W" z: t& K9 a王子進聽了這話不由驚訝:「明日咱們不抓緊趕路嗎?要在這裡逗留什麼?」
3 e5 Y0 E S& f; ?# s' \「這城中有趣的事好多啊,很邪門啊,我還要去那道觀探探虛實∼」
3 H: N7 `, M3 t0 m* O5 Y王子進聽了不禁捏了一把汗:「緋綃,我們還是快走吧,你又何必和那些牛鼻子牽扯不清呢?」+ F# \# V- R. @/ n. Z! }
「我只是要看看什麼樣的人這樣托大嗎!」看來是下定了決心。0 F# u' h3 W- E* z
「你呀,這都豐繁華還不好,還非要說這裡邪門,難道都是一片破落才不是邪門了?」
# O* x. n( ]6 c$ O( Y「嘻嘻!」緋綃笑了兩聲,不去理他,自己獨自啃雞,肚裡不知又在打什麼算盤。: R) D% s: k) G* E7 q/ F$ [5 ~1 C
王子進見說服不了他,自己早早去睡了,看著緋綃在燈下連吃帶喝,不由好笑。但是自進了這城,心中便不甚塌實,只希望緋綃和自己能平平安安的出了這個人間的淨土吧。
% T) s- u* W) J1 G! k次日,兩人睡到晌午,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王子進只覺得外面陽光明媚,照得人暖洋洋,沒有半分秋日的樣子了。要不是周圍都是賣成熟瓜果的小販,還會讓人以為這是暖春呢。
7 x1 `, i, H; l& s兩人在街上信步,一路上看到幾個小道士,看來這城裡那道觀確實是有很大的勢力。4 P3 e$ l5 u9 y! B
走了一會兒,並不見有異狀發生,走得累了,便找了一個茶肆休息。
( R8 d3 s4 _9 Y( G) I; X& Y「緋綃,你不是要去看了那道觀再走嗎?倒要何時去看啊?」王子進一落座便問。
9 ]( d% d7 q5 K+ A- G「這個不急啊,我要等那老道親自請我才去!」緋綃笑道。
: I/ K) R, Z6 y# K! N( I王子進聽了不由吃驚:「你是個狐妖,那道士怎會請你啊?還是別讓人發現才是正經!」
$ G: D0 q V; T- ?「嘻嘻,已經來不及了,這城中早就被那老道布了結界,我甫一踏入,便已為他所知!」臉上卻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 \& e* g& H! |) Z- \「啊啊啊啊,」王子進聽了不由心急,「那該如何是好?我們還是趕快走吧!」1 B! y- r' g+ j! F
哪知緋綃將扇子一展,玉手向前一指道:「看,迎接我的人來了!」% a. B0 ]3 ~% | ]5 v1 u" J& Q2 N
王子進聽了,忙回頭看去,見幾個小道士,正往這邊走來,心中暗叫:糟糕!
& D/ _5 l; T* _+ l( a那幾個小道士走到二人面前,雙手抱拳,沖二人掬了一躬:「我家道長請二位到觀中小敘!」倒是畢躬畢敬。9 u9 {3 T) B6 c) D
王子進見了,手中不由出汗,他還好了,要是緋綃出了什麼事可是如何是好?真是那道士對緋綃不利,自己便是拼了命也要救緋綃出來!5 y. u7 G' l* O
哪知緋綃張口道:「請我怎麼不叫你家道長自己來啊!就憑你們幾個,還想請我嗎?」& G' h: \* {4 H( [6 ?: L
「你!」那幾個小道士很是生氣,握緊了拳頭,卻不敢發作。
9 a; l- H9 w# |4 i1 Z! X「嘻嘻,必是你們出門的時候,那老頭關照了你們不要和我正面衝突吧!」緋綃笑道,甚是得意的樣子。* v+ m& P) M* l5 s
哪知話音剛落,便聽後面一個清脆的男聲道:「誰說我是老頭了?」
3 S: y% m" @5 {5 u9 v8 H王子進回頭看去,見是一個青年站在二人身後,身材甚是挺拔,臉上掛著一副和藹的笑容,五官端正,眉目中似有一絲英氣,卻是一位青年才俊,估計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樣子。
5 w: ~6 C; U2 B s要不是他身上一身道服,萬萬也不會把他和道士聯繫在一起。
8 H5 M6 H/ a5 k/ A! ^9 v只聽他繼續道:「貧道便是青雲觀的道長,道號紫陽!請二位到寒舍一敘!」
* j+ l u; d8 V: G1 g& r王子進聽了大感詫異,本以為那道長道行甚深必是個老頭,哪想卻是這樣年輕?
& }2 S. r: f `緋綃見了,不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麼大一把年紀,還偏偏不服老!真是好笑!」
2 `1 r! x( G3 A那紫陽聽了竟十分生氣,一張菱角分明的臉,硬是扭曲得不像話,急道:「你、你這狐狸,莫要瞎說!」2 f1 T. m0 e6 I# @& X
「咦,誰說我是狐狸了,有本事你便將我變做狐狸啊!」緋綃在一邊調笑。
, t; X& I% \1 L" F" f8 N! _「看你修煉了這麼久,我就不破你修行了,趕快離了這都豐城,莫要惹事∼」' t: C: J8 c/ j4 o
「好大的口氣,若我非要惹事呢?」緋綃問道。8 f" B! D# j5 v+ j7 Y% h) m+ g
那紫陽聽了,一拂袖走了,「到時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U2 w0 I6 ^4 k0 r- R* m; F! v
那幾個小道士見他走了,忙跟了過去,一行人一會兒便消失在鬧市裡了。
* l2 O/ t; @$ e# i王子進見他走了,不由鬆了口氣,總算緋綃沒有出什麼事情。
. t1 r& V# m: A2 A1 C「奇怪?」緋綃在那邊搖著折扇道。( W6 `- Y. @" P ]* ^: a
「咦,怎麼奇怪?」王子進見那紫陽確是氣宇軒昂,不似凡人,有一絲仙風道骨的風範。
1 {9 T- B: l+ ~. ~6 O% D* g/ ]「奇怪的是這個紫陽,好像不是有可以將一座城佈滿了結界這樣大的本事啊!」緋綃道。% t# o) a; d) ]: E2 ]' W! }
「咦,那又是誰布的結界呢?」
/ g! w9 G4 k6 h7 Q# G! C5 m緋綃偏了頭,想了半天,不甚清楚,只是一個人道:「難道是桶井之術?應該不會,不會有人這麼傻!」& o2 c3 t! R2 V
「咦?桶井,那是什麼意思?」王子進是第一次聽過這樣的名詞。8 O. r6 ~, q1 q' P* r+ l# q
「子進不要想了,可能是我多慮了,你看那邊好多人啊,我們去看熱鬧吧!」
$ C5 g$ u! D) r6 [* I! N+ U) ~7 P王子進一看,前面卻是有好多人圍在一座樓台下面,他一向愛湊熱鬧,忙拉了緋綃跑去瞧了。$ P+ `$ L7 b7 y4 z( C/ A
跑過去一看,那樓台下面竟是人山人海,根本沒有辦法接近。樓台也搭得很是華麗,屋簷上還掛著紅色的綢緞,看來是極有錢的人家才會作出如此擺譜的事情。7 F0 C& k/ w# ]0 S0 P+ R) V! f0 v' W9 d
「唉呀呀,我還以為何事,原來不過是有錢人在擺闊,好好的一座樓台,硬是弄得像新房一樣∼」王子進說著,拉了緋綃便走。1 Y5 C9 Y1 r0 |* p3 Q; z
哪知旁邊一個人道:「可不是新房嗎,本地最有錢的張謙富的女兒這就要拋繡球招親了!」" I4 @7 G: a5 T1 o
王子進聽了「招親」二字,剛要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拉了緋綃道:「我們再看看吧!」! ~1 ^+ s8 T9 U3 P, j$ h/ s- m: U
過了一會兒,只見樓台上出來一個梳了兩個小髻的女孩,姿色甚是平庸,下面的人見了,一片歎息之聲,更有人搖頭離去。, M& E2 R% l( T: Y, @3 u( e- O
只見那女童從身後拿出一張紅紙,清了情嗓子,開始念了起來:「下面接繡球的人聽了:年過三十五的,請站出線外!」
2 [! U+ t+ o `2 a4 i她這一說,王子進才發現地上竟真是有綠色綾羅鋪的線,還不止一條,不知是什麼意思,倒是極盡奢侈。
' k: F1 u; C8 [5 q2 q* ^* y3 {9 R看客中倒是一些人聽了離了場,接著那女童又道:「已經婚娶的離線,已有媒說的也請站出!」
. W) h$ G& a# K& s# z4 o話音落了,又有人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 M7 N, p- V& D! H6 c「現下請家有千頃田或有官職的站在第一條線內!」這回倒是有兩個肥頭大耳的年輕人站在第一排,那兩人身材極像,只是一黑一白,見了對方,都是互瞪了一眼,甚是仇視的樣子。( T8 A+ F0 a, [$ x5 Y
接著那女童又道:「已經中了舉人的站在第二條線內!」王子進聽了暗喜,忙拉了緋綃站了過去,可是那線內空間甚是狹窄,一時你推我,我推你,擠擠攘攘,王子進一看,心中不由涼了半截,原來和他一樣的竟有這許多人。忙對緋綃道:「緋綃,你又不想婚娶,還是出去了吧!」心中暗道:擠出去一個是一個! r5 [8 R0 ?& E2 F3 Y* ^) |
緋綃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若走了,誰助你接那繡球啊!」" Z2 y) C8 |5 N R0 ~% @+ p2 q
王子進聽了心中不由大喜,是啊,有緋綃在,不過是百人而已,倘使是有萬人,這繡球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當下安了心,再看周圍爭得面紅耳赤的人,不覺好笑。1 E, \; w. E; a9 L. A
接著聽那女童指令,一干平民布衣,還有地痞流氓站在了第三跳線內,那些人更是熱鬧,還沒等開始便要動起手來了。, g8 c4 [& U# }
接著便聽那女童道:「吉時到!有請小姐!」
$ H* A* G! ~) S3 j/ U5 O/ r只見兩個丫鬟扶了一個女孩,穿著喜服,帶著紅色的蓋頭出來了,下面的人一見,一起起哄,聲音大的震耳欲聾,那小姐聽了,立在那裡不走了,下面見了,這才逐漸安靜下來。
8 X7 Q" ~2 w' S, a: i9 u+ e「這小姐看起來甚是托大,不好伺候!」王子進悄對緋綃說。 f$ ~- \3 @8 k9 a
「那可不一定,一般美女的脾氣都是有一些的,若是溫順可人,則姿色平庸者為多。」王子進聽了這話,立刻又來了精神。( V- {9 F+ k7 m1 t+ L# p. I7 t
只見那小姐身量不高,身材卻很是窈窕,一身的華服,很是妖艷的感覺,只見她站在樓台上,纖手執了繡球四處打望。
# z& r0 z5 e! C/ n: a她臉上蒙了喜帕,看不清她在往哪裡看,但見她環顧了兩圈,那小姐的面目似乎朝了他們的方向停了下來,王子進見了,心中怦然一跳,彷彿看見那小姐的喜帕之中,兩道熾熱的目光正向著自己。9 ^; S6 P( K* G/ a
那邊緋綃也很是欣喜,看來子進這次的婚事是有望了,自己的負擔也可提前解脫一些。兩人正自高興,那邊那小姐的繡球已經脫手而出,下面的人一陣推攘,還哪裡管什麼線不線了,個個爭先恐後去搶。9 ^$ J( o* i, [: r: h4 \# r
緋綃見了,忙道:「子進接球!」說著,便引了那繡球往王子進懷中去了,哪知那繡球眼看便要到了王子進懷中,卻是如有生命般,一個轉彎,直撲到緋綃的懷中去了,兩人見了這變故,相視一看,不由傻了!
, E; y1 F3 P4 j+ T# J; O9 f! m# U; N緋綃捧了那繡球,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那鑲著金字,綴著流蘇的繡球是如此華麗,如此真實,不由得人不信。
% o1 @/ G, p" e: e% Z2 Q, w' F8 K王子進見了也甚是驚奇,剛剛明明是眼見那繡球便要落了自己懷中的,怎地會這樣?4 z( W+ j4 H) F
兩人懵懵懂懂的便被那小姐的丫鬟領到後面正廳中了。* e+ C! ~" ]% D" `+ D0 {) _9 x k B. ~
只見那大廳甚是華麗,屋子的屋簷上都畫著繁複的花紋,紅色,綠色,藍色,雖然豪華氣派,卻不免流俗。/ _" Z2 B; S( ^% H$ @
接著幾個丫鬟伺候著兩人入了座,又沏了茶水過來,甚是周到。
/ U2 q1 J8 G& f# `: N9 `( l2 s「緋綃,你莫不是看上那家小姐了吧?」王子進打趣道。 c! q Q3 p6 r# }
「沒有啊,本是已經引了那繡球過來到你那邊了嗎,哪知它突然轉向!」緋綃說著想了一會,「莫不是有什麼厲害的人故意陷害我?」
8 |2 O& ?, ~! s王子進卻是不信:「嘻嘻,緋綃,君子無妄言啊,哪有人能陷害得了你啊!」說完,又是一陣偷笑。
5 M4 }! L- o3 p: @- p8 X+ ]兩人正說著,只見後庭裡走出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身形很胖,鬚眉皆已發灰,只是一張臉,紅彤彤的甚是精神的樣子,那人穿了一件寶藍色的袍子,上面也繡了金絲的萬字紋,和這大廳倒極是搭調。( o0 F7 ]1 p. t$ u( U
那人見了緋綃,一陣興奮,忙過來拉了緋綃的手:「賢婿啊,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小女看上你了!」
: H# c# K/ F0 N, C/ |緋綃聽了,心中不免發麻,忙甩脫了,「老丈可是誤會了?」( T( ]( F' d q
那人也知自己唐突,忙道:「賢婿莫怪,賢婿莫怪,老夫唐突了,實是高興啊!」5 x |& Z5 k; j8 r5 r
說著清了清嗓子道:「老夫姓張名謙富,以經商為生,這次是給小女招親,你接了那繡球,自是我的女婿了!」說完,又將緋綃打量了一番,眼中儘是曖昧之情。
3 w2 T) X: q3 Y$ R. ]' Z# z8 p緋綃忙鞠了一躬:「在下胡緋綃,字炎天,此番有禮了,可是並沒有要接那花球的意思啊!老丈估計誤會了!」
2 F4 }5 t+ _+ s: N3 J" J9 [5 _, R那張謙富聽了這話,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可是嫌小女貌醜?」回頭對那干丫鬟道:「趕快叫小姐出來!」
, w7 G8 A* T" r: F" }6 k% _「不是,不是,」緋綃忙道「小生是不小心接得那花球的啊!」
# ?. D5 e+ g" M「不小心,那你為何要去那裡排隊?這豈不是戲弄人嗎?」& a( a- T: i& `8 ?. G" Y
一句話問得緋綃語塞,他也不能說是為了幫王子進作弊吧。正說著,只聽後面一個清脆的聲音道:「爹,這位公子不願意,就不要勉強人家了!」( C2 B& _' A4 \! D
王子進和緋綃一齊向那邊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黃裳的少女正款款走來,看起來便是那位小姐了。+ ]" L" J9 ~5 \/ @# E- @
那少女眉目很是清秀,並無什麼奪人之處,只是一雙大眼,甚是水靈,便如葡萄一樣鑲嵌在一張小臉上,看那樣子,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年紀。
2 p/ P6 d! w6 p8 B' D2 _王子進不由急道「這、這、這位姑娘如此年紀便招親,未免太急了些吧?」同時心中暗暗為自己沒有接到繡球而慶幸,不然真娶了個女娃回去可怎麼辦?0 \% t, L: P$ e) |
那張謙富卻道:「哪裡年輕,現下小女已經年方十七,早就到了該許配人家的時候了!」
; k: C6 Y3 \! f王子進望了望周圍,他們當真瞎了不成,這女孩,哪有一絲十七的模樣,不覺這些人處處都透著古怪。
) x2 ^1 U/ L* Y! X8 {那女孩倒是落落大方,朝著二人做了個福:「小女姓張名寶雲,見過二位公子!」6 |. J# {3 i8 ^# @5 H
王子進聽了在肚中偷笑:這老頭是想錢想瘋了,自己的女兒也取了個寶雲這樣的名字。
( L1 g3 \ o# C( _) k) ]卻聽那女孩對緋綃道:「小女見得公子,一時驚為天人,現下公子不同意這門親事,也不好勉強!」語氣甚是落寞,看來這小小女孩兒是對緋綃一見鍾情了,又聽她繼續說道:「能否讓我為公子做一副畫珍藏呢?也算是對小女的補償?」
4 {3 t$ \& N) s5 O1 Q5 M' _) G緋綃見那寶雲年紀不大,說話卻很是名理,再說這次確是自己不對,忙道:「好好好,只要小姐不介懷便好!」7 X6 N9 |; P4 n: ^
那女孩望著緋綃的臉,不由失神,聽他說了,才急忙收回目光,吩咐丫鬟去準備筆墨,要為緋綃作畫了。
" R. z' E7 d5 E; q3 Y' c那些丫鬟一會兒便準備好了,一邊伺候著,一邊還道:「我們家的小姐擅長一手好丹青,好多人都掏錢讓小姐作畫呢!」* k3 H l( E, n' g0 I9 ^$ j
寶雲被說的很是不好意思,一邊畫,一邊偷眼瞧著緋綃,臉上是一片陀紅。
1 a+ s! D0 r6 a& P) }0 w只不到一個時辰,那畫便畫好了,只見那畫如真人般大小,與緋綃簡直一模一樣,一樣的面如玉盤,一樣的眼帶桃花,劍眉入鬢,一樣的風流倜儻,執了扇子,站在畫中。一看便是那畫畫的人,投了全部的感情進去。2 n" U g* U3 J* o$ k, n- m
緋綃見了,心中不免一酸,覺得那寶雲甚是可憐,眼見天色見晚,忙拉了子進告辭走了。
2 V* Y. d) m. n' q將出門時,還能感覺那寶雲的眼光,如炎如熾,粘在自己身後。6 X$ v" R3 Z& b- I6 C o
路上難免被子進取笑一番,兩人回了客棧,便早早休息了。% Q, v" T7 d" ]; _
當晚,王子進正睡的酣香,卻被旁邊的緋綃搖醒。只見他執了蠟燭,滿臉都是汗,很是痛楚的樣子。
5 b: d- h; y" A! Z「你怎麼了?」王子進不由嚇了一跳。
9 X! \! h# c( u# M「子進,子進,我受了咒了!」緋綃痛苦的說,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淌了下來。
1 i4 \( K. Y% S: O. s& U$ N5 |「怎麼受的?要如何解開?」王子進忙手忙腳亂幫他擦汗。
( V; W. n0 [3 T( y% {「不知道!有人要將我元神抽走!那人甚是厲害!」緋綃說著,頓了一頓道:「在這結界之中,我的力量只能使上七八分∼」
6 O* v1 ~6 S- ]" l" z7 C「不要緊,緋綃,你那麼厲害,一定會好起來的!」王子進見他臉色越來越白,心中害怕得不行。* E/ c, w# s' X1 @
緋綃道:「子進,我可能不會陪你了,我會將最後的靈力都放在這玉笛之上,你要好自為之啊!」說著,將那玉笛放在王子進手中,王子進觸手只覺他的手甚是冰冷,眼見是不好了。
, g. M. F4 j0 h0 }+ c9 r「緋綃,緋綃,你不要離開我啊,要如何才能救你!」王子進哭道。早知如此,哪怕在荒郊野外迷路,也比到了這個地方來好。
$ I+ D, G4 G) ]「找到那施咒之人,將法術破除便可!」說著,臉上已經長了毛,頭上也是長了耳朵出來,王子進知道他是要變做狐狸了。2 N$ P w; A- S6 U0 R( h
「好好好,緋綃,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那人找出來∼」話還沒有說完,就覺緋綃身形「呼」的變小,一隻白狐已在自己懷抱中了。- {* S) @, {$ j* A2 w/ y3 D3 y
那白狐望著王子進,「子進,你要辨清真假啊,有的時候越是假的便是越真,越是真的便是越假∼自己的眼睛,莫要完全相信∼」說完,便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b: q) X3 a7 m, H3 o5 `6 `" `; e
王子進懷裡抱著狐狸,手中抓著玉笛,一個人坐在床上失聲痛哭,先是沉星,現下連緋綃也離開了,只剩下自己,要怎麼辦才好。
; P- A" l" p( x; D5 r正哭著,那白狐甚是不耐煩,要掙脫他懷抱,王子進忙鬆了手,它便一溜煙的爬到床角窩著去了,與尋常小獸並無分別,哪還有緋綃睿智的影子?王子進望著它那雪白的皮毛,與錦緞的被子輝映,煞是好看,緋綃的一張俊臉,恍若就在眼前。但那狡詰的緋綃,聰明的緋綃,英俊的緋綃,已是不在了,王子進痛哭流涕,雙手抓著那玉笛,已是下定決心要將那施咒之人找了出來,將緋綃變回人形。
2 H2 z4 E6 j1 B, z7 Z C0 N窗外,夜正闌珊,諾大的都豐城,正陷入死寂的睡眠當中,哪裡有一點線索?
0 F3 G7 S2 f4 @3 ^9 M" k8 z+ n王子進一夜未眠。眼見著窗外的天色漸漸轉亮,再回頭看了一眼還窩在床腳的緋綃,真是一籌莫展,像他這樣的凡夫俗子,要找出那下咒之人,談何容易!7 e3 U$ ~" F# q/ s
想了一下二人昨天的經歷,最有可能做這等事情的便是那個叫紫陽的道士了,可是那時他不是說只要緋綃不惹事生非,便不會為難嗎?8 m# n$ V: x L% U1 m
等等,惹事生非,昨天那個拋繡球的小姐,好像是這附近首富的女兒,莫不是那老頭嫌面子過不去,跑去和那紫陽告狀去了?
9 M; q3 ?3 s/ w. v* B" k9 Y0 D想到這裡,匆忙收拾了,要出門去青雲觀找那紫陽理論,剛剛走到門口,不覺一陣失落,自己已經好久沒有一個人出過門了。眼角一瞥,便見了窩在床上的緋綃,一把拽了尾巴,便將它拉了出來,攔在懷裡,抱了出去,雖然現下它真真正正的只是一隻狐狸了,可是心裡還是不捨。6 ]5 I$ [% u5 G
那狐狸在王子進懷中甚是不舒服,手蹬腳撓的要下來,王子進沒有辦法,只好買了個竹簍背著它走,暗道:緋綃啊,緋綃,我千年以前背過你,哪想千年以後又是我背你,這人生,當真有趣。' u+ o7 T1 z M/ J- l$ j; v
王子進一路邊問邊走,只是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那青雲觀,那道觀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可是香火倒是很旺的樣子,王子進進了門,忙和別人一樣買了香燭要去參拜,裡面幾個小道士為香客引路,並沒有看到紫陽的影子。
7 J! [- [& I1 T4 J9 b王子進見旁邊一個小道士文文弱弱甚好說話的樣子,便跑去問:「何時能見到你們的紫陽真人啊?」: c. @. K- B) a9 p8 `9 _
那小道士聽了只覺好笑:「真人很少面客的,尤其這幾日,正忙於瑣事!」/ k6 g0 {) k- F4 g
「瑣事?什麼瑣事啊?」王子進聽了心中不由一驚。4 w7 t/ F( s/ k( w, s
「還能有什麼瑣事,這四周怨鬼妖怪無數,自是忙著捉妖拿鬼去了!」說完,便不去理他了。
; `8 e/ b# F3 g4 K$ u捉妖拿鬼,捉妖拿鬼?莫非拿的便是緋綃?不由呆立在庭院,不知如何是好了。, |0 o9 t3 j9 ~, p; j
王子進一個人在那道觀裡晃悠了一天,也未見那紫陽回來,眼見太陽要落山了,只好去山下買了隻雞和緋綃分吃了,打算晚上再去想辦法。
" p P1 m9 g5 l! M2 U) s0 N$ \4 y王子進一直在那道觀旁邊的一個小茶肆裡等到太陽落山,才又背了竹簍去青雲觀了,此時天色已晚,月朗星稀,那道觀的大門早就關了。& \5 z7 F7 s. R
只見那圍牆有一人多高,自己卻是只想著天黑,卻沒有進門的本領,忙去周圍尋了幾塊磚來墊腳,好不容易算是抓到那圍牆上的瓦片了,蹬了幾腳,沒有爬上去,才覺那竹簍甚是礙手礙腳。心中嘀咕:緋綃也真是,每日只知道吃,現下吃得這麼重,如此累贅。又試了兩次,只好搖搖頭,除了那背簍,藏在草叢中。; i; s( c# F# P
這次沒了負擔,總算是手腳並用的爬到了牆頭,王子進心中一陣高興,但是再看看腳下,心裡又是涼了半截,那圍牆足有一人多高,現下又是該如何下去才好?正想著,聽裡面的有人叫道:「真人回來了,快去出門迎接!」只見那房裡人影交錯,一陣忙亂,接著內房跑出幾個小道士。王子進見了,急忙要伏在牆頭,哪想那牆上能容腳之處甚窄,竟是一腳踩空,「撲通」一聲掉了下去。0 T8 r. w, {- r3 x
那幾個小道士聽了,忙收住腳步,往這邊望去,還好王子進所掉之處甚是黑暗,一眼看不出什麼,眼見那幾個道士就要過來了,王子進只好忍住疼痛,「喵∼喵∼」張嘴學了幾聲貓叫,那幾個道士聽了,心下釋然,放心走了,邊走邊笑道:「這貓也忒重了,估計是供品吃得多了∼」
" v/ q0 S& E0 H: }; Z6 @: F. K9 f8 E那邊王子進羞辱難當,忙爬了起來撲撲身上灰塵,又去尋那紫陽去了。- ~ E% _: m) o- K
紫陽倒是很好找,走了一會便見一幫道士垂手立在大門兩旁迎接,王子進見了,忙藏身在旁邊的灌木中。
! j* K3 ]$ N, m3 N6 \9 b只見那紫陽一身紫色道袍,金色道冠,意氣風發,哪裡有一個出家人的樣子?只見紫陽進了大門,坐在前廳喝了口茶水,從袖中掏了一個白瓷的瓶子出來,交給旁邊的小道士:「把這個拿到後堂那個房間去,昨夜好辛苦才將他收了,莫要打破了!」4 Z; M) k% a; p U& L0 z
那小道士低著頭,領了瓶子出去了。
B- M$ S9 j! H: N/ H0 W, I& t王子進聽了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昨夜,昨夜,緋綃也是昨夜出的事,看來就是這紫陽所為,那瓶子中,想必裝的就是緋綃的魂魄。0 p2 u% d: d1 R( O
想著,急忙偷著去跟蹤那個拿著瓷瓶的小道士去了。只見那小道士在走廊上七拐八拐,走到一扇門前停了下來,王子進見他開了鎖進去,一會兒便又出來,要將那鎖扣上,心中暗叫不妙,那門要鎖上,自己要如何進去?. V3 j6 }* J7 F* x7 l
忙從草叢中竄了出來,撿起一塊石頭就沖那個小道士的後腦來了一下,那小道士,應聲哼了一下,便倒在地上了。
8 d3 t' L' X9 l/ e3 F王子進嚇得渾身發抖,這是他第一次打人,忙又看看那地上的人是否死了,見只是暈了,這才放心的走了進去。
% P+ Q1 P' I9 p3 h只見那屋子甚是狹小,三面牆都是一格一格的架子,格子中放了五顏六色的瓷瓶,王子進忙找了剛剛那個白色的瓷瓶,那瓶子口上被貼了一張黃紙畫的符,看起來便是封印了,他忙將那瓶子放在懷中,關了門就要出去。
3 s% Q- Q! b) V" j6 A' \哪想剛走一步,自己的腳踝便被人鉗住,王子進不由一驚,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低頭一看,原來是剛剛被自己打暈的小道士現下醒了。
. I+ N" T+ p! |# b4 J( r' e# K3 t! u「小師父啊,你鬆手吧!我是來救我的朋友,無意害人啊!」
9 z1 E. k! u& |4 I- Y' a: V那道士卻不理他,張嘴便喊:「來人啊,來人啊,有人偷東西∼」* S% s8 n% q" e8 Z3 c* o
王子進見狀不妙,甩開那道士的手,發足便往前奔去!只覺後面燈火通明,一幹道士舉著火把追來了,好不容易跑到圍牆下面,但是那圍牆甚高,眼見是爬不上去了。那幫道士卻是越來越近了。
6 L0 E @ }, Z不行,要找別的路走,忙又沿著圍牆跑了兩步,只見前面一個小門,氣喘吁吁的撲了上去,那門卻是不開,一個明晃晃的大鎖將門扣住。 # B8 t- y4 s9 a: @1 E' M
眼見那追兵就要到了,火光已經將他的影子映在那門上,忽明忽暗,情急中,王子進忙尋了東西要將那鎖撬開,周圍沒有可用的東西,忽然摸到腰中的玉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便拿了那玉笛去撬鎖。
3 W( ?% J8 Y0 Z v" |. g說來奇怪,那玉笛一碰到那門鎖,門鎖便應聲而落,王子進忙推了門發足狂奔,一個人也不知奔了多遠,覺得後面的人沒有再追過來,這才停了下來。
2 J& p0 j! {2 I; v2 t: S6 [王子進坐在草叢中,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從懷中掏出那瓷瓶,只見那瓷瓶潔白溫潤,似是透著一絲靈氣,與緋綃的感覺極為相似,不由心中滿足,躺在草坡上,長長的鬆了口氣。$ Q# e6 T5 X! h3 q2 S) v# o
王子進一路拖拖拉拉回到客棧,剛剛那一番跑,似乎將他的力量全部用盡。進了客棧忙關了房門,手中捧了那瓷瓶,心中一陣激動,又要和緋綃見面了,雖然與他分離不過一日,但是自己便像沒有了依靠,甚是落寞。
" F. j# ^- k: q緋綃見了自己會說什麼呢,這次應該不會罵我笨了吧,想是會讚揚我一番吧?想著,心下高興,便去開那瓷瓶,哪知那封印甚是牢固,撕了半天也沒有撕開,情急之下,取了蠟燭,將那封印點燃。
# i9 A( n$ e6 x那封印一燃盡,那瓶蓋便「突」的一聲飛了起來,裡面似有東西迫不及待的要出來,王子進見了,鼻中不覺一酸,大喊一聲:「緋綃!你可回來了!」
0 [# Q3 K/ j* d4 t1 `+ m# j% B哪知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誰是緋綃,是以前與你一起的那隻狐狸嗎?」
d* R# E; Q" Y4 M S3 R7 N王子進聽了,不由一愣,腿一軟,坐在地上,自己此番,是救了個什麼東西回來?不覺萬念俱灰,渾身無力∼+ C$ D4 s, }5 j4 v* Y* p
「呆子,你怎麼了?」那聲音問道。
# l5 Q* a' y6 o5 P王子進呆坐在地上,耳聽得那聲音甚是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不由回過神來,「這位可是在哪裡見過?為何遲遲不現身?」
9 ?! D! C4 B8 S _2 N+ D! l. Y+ w9 k「你和那隻狐狸是怎麼來這裡的都忘記了嗎?」
9 x3 F+ q2 G5 C9 ?0 v王子進這才想起來,這聲音好像便是那個在茅屋中給二人指路的鬼。王子進想起過去種種,不由悲從心來,那時還是和緋綃兩個人,現下卻變成自己一個人了,不禁哭出聲來。
9 x# }9 m& f2 N5 K3 t「咦,你這樣一個七尺男兒,怎麼動不動就哭?」那聲音似乎甚是瞧不起他。' I- T% F" |6 z7 ?) S$ a
「緋綃,緋綃變成狐狸了,現下就剩我一個人了,跑去青雲觀,卻也沒有救出來他∼」 . O8 [2 j$ L( X! T) m8 }
那聲音聽了,許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道:「你那朋友,應該不是被那紫陽設計了!」! T2 P7 Y- S+ _- a% G3 B% _
「咦?」王子進聽了不由納悶,「此話怎講?」
; H4 G' x5 L5 `$ {* n「那紫陽以前聽說很是厲害的樣子,但是前日見了卻並非如此∼」9 q! W# c; Y9 s: k) Z- T8 K5 k
王子進聽了不由一頭霧水,感覺像是墜入迷霧之中,除了紫陽,這城中還有誰有如此能耐?
( T2 w4 ]# Z. ?8 {7 K4 `那聲音突然急道:「不與你說了,晚上就勞煩你將我送回那茅屋吧,這天就要亮了,好生難受!」說完,便沒了聲息。0 w* d. A$ _) q: ^
「喂喂喂!再多告訴我一些事情啊!」王子進叫道,拿了那瓶子晃了一晃,見與一般瓶子無異,知他是躲了進去,不願出來。
! |, W: \8 o6 ?' H這次又是不行嗎?王子進不由心下頹然,緋綃啊,緋綃,我要何時才能救你出來呢?正想著,覺得心中空落落似乎少了什麼東西,「唉呦!」王子進大叫一聲,自己方才只顧逃命,卻把裝了緋綃的竹簍忘在那青雲觀外,忙一溜煙又跑到青雲觀去取竹簍了。
5 |4 I7 C3 B$ \% [: {白天王子進又買了兩隻雞餵了緋綃,自己在房裡睡了一天,就等晚上好將那茅屋中的鬼送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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