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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9 01:11 PM | 只看該作者

系裏的小禮堂門口貼著一個通知，還有幾天就到萬聖節了，系裏準備在萬聖節開一個% `/ j/ |# l( e6 y' }. I4 U+ m2 U$ z2 v
化妝舞會，地點就在系裏的這個小禮堂。 + a+ o2 h/ B7 S! C- G% i
星期六的下午，鄭彥和同寢室的幾個同學一起上街，?d萬聖節系裏開的化妝舞會做准
備。
在商業區的一家精品店裏，牆上掛著各種萬聖節的鬼面具，紅紅綠綠的臉，一副副猙
獰的模樣。
小繆隨手拿起一個鬼面具套在頭上，對著鏡子照來照去，照完了又脫下來，再換一個
。其他的同學也在一個一個挑著面具，每人都在揀著自己喜歡的面具。
鄭彥把牆上掛的面具都看了一遍，沒有他喜歡的。他不想把自己裝扮成惡鬼的模樣，
他想要特別一點的，可是這裏沒有。 0 ?) r5 O/ y- S. I8 J9 o4 g
幾個男生頭上都套著鬼怪面具，一齊沖出精品店去，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們，2 L8 d8 n) H3 l9 C7 ]% ?. C9 v
那些年輕的女孩子，一邊看著他們大笑，一邊嘰嘰咕咕地談論著什?l。鄭彥走在最後! k6 ^% Q( L3 @/ @! O% R9 B7 M
，他覺得小繆他們的那副模樣簡直像是傻瓜，不，十足就是大傻瓜！ ! E! x% r- U& a$ w4 d
小繆停下來，歪頭看著鄭彥：“你沒買？”
“都是鬼怪，太老套了！”鄭彥聳了聳肩。 - w5 e7 V" M; @' J/ ~7 ^
“你不是想扮王子吧？” * l2 ?! `9 y. T6 y% V
“那也好過滿屋子的鬼！” # E! o. P8 k0 q6 t, |3 M. F
“那?l，誰會扮公主呢？”小繆大笑起來。
其他的同學都回學校去了，只有小繆還陪著鄭彥在滿街亂轉。 / f- w- A8 K  n: `, ^! @
明天晚上就要開舞會了，鄭彥還沒找到合適的面具，小繆勸他隨便買一個就算了，可) l/ x! N! g1 g9 b% ]( F
是他卻說：“我一向是寧缺勿濫！” 8 ^1 m1 y. [3 x8 J; r0 C
“如果你買不到你想要的呢？”小繆斜眼看著他，“不參加舞會了嗎？” ' E" ~& k3 x2 x# @: ^7 E2 O: B
鄭彥用手把臉捏成一個古怪的樣子，“那我就這樣，扮一下《巴黎聖母院》的敲鍾人
！”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了，天開始黑下來，饑腸碌碌的小繆實在忍不住了，拉著鄭彥一頭
撞進路邊的一家麵館，在靠著玻璃窗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麵館裏的人很多，他們叫了+ `: F' V9 {3 v; W) y- K0 S
東西很久了，還是沒有端上來。鄭彥一邊和小繆聊著天，一邊向外面張望著。
“我出去一下。”鄭彥忽然站起來，轉身出去了。
小繆看著鄭彥走進麵館對面的一家小店裏，他正在盯著那個店看的時候，他們叫的面; A* A1 m, {6 n9 `+ O/ R
端上來了。小繆顧不上等鄭彥回來一起吃了，他自己一邊鼓起嘴吹著挑起來的麵條上
的熱氣，一邊向口裏送著，他實在餓壞了。 % r" M$ M! n' Z$ @
對面鄭彥的位置上坐下一個人，小繆斜眼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於是一邊吞咽下口裏
的麵條，一邊對那個人老實不客氣地說：“那位子有人！”說著，卻又覺得有點不對
，他放低筷子，?鰾Y向那人看著：“天哪！這是什?l！鄭彥！”
對面的那個人從頸子上抓了一把，向上一掀，一個面具被拿了下來，卻是鄭彥。
小繆一把搶過彥手上的面具，仔細地看著。
那個面具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人臉，而且和鄭彥一樣，是張男人臉。可是，面具看上
去卻像是真的一樣！面具的質地細膩，極有彈性，薄薄的，不像一般的面具那樣是橡; [- k' u/ }' j7 A
膠鑄的，而是，而是像一種極細膩的什?l皮。面具的做工也是極精細的，雙眼的形狀
和人雙眼的曲線一樣，眉毛一根一根，像真的人眉一樣，嘴唇處留一個洞，在人套上9 d, J% k* Y( \  J+ C! t3 p
面具時，可以露出自己的口唇，而唇的形狀、唇上人中處的凹陷和嘴邊的法令線，也5 L" I5 a  `! {! J, v
都是極細緻，一絲不苟的。無論怎?l看，那個面具都像是一張極逼真的男人的臉！

“你在哪裡找來這玩藝的？”小繆興奮得也不覺得肚子餓了，“像真的一樣！”
鄭彥用手指了指玻璃窗外對面那個小店面，“我剛在那裏買的。”
小繆咽了一口唾沫：“一定好貴吧？” $ v3 h: \3 f0 i0 F
“不算很貴，比你們買的面具價錢貴一倍吧！” 4 s9 D2 h; o3 E+ C
“劃來呀！我也要去買一個！”小繆說著馬上要站起來，一副要衝出去的模樣。
“別去了，我買的是最後一個，老闆說貨很搶手，都賣完了。” ' ~: {  t) ~1 i7 |  k4 z6 M
“哎！”小繆長歎一聲，有點喪氣，不過他很快又興奮起來：“好哥們，你是不是可
以把他借給我戴一戴？”
“當然可以，不過，要等萬聖節舞會以後！”
“現在不行嗎？”
鄭彥一把搶過面具，“不行，我現在要收起來了，等明天晚上再戴。我警告你啊，不
要把面具的事告訴別人，否則以後都不借給你戴！”
“哎，好吧！真不夠哥們！”小繆又抓起筷子來，“不過，說真的，要是戴著面具，: \4 A1 T4 P8 f$ _% s$ J8 C
穿一件高領的衣服，把面具和頸子的接頭處蓋住，別人一定認不出你來！” ; m# [7 o( \2 x: M, ~8 R
" w% K' `: Q8 T2 _  d2 S
鄭彥在同寢室的人都走了以後，才慢斯條理地打扮自己。他採用了小繆的意見，穿了
一件高領的白色毛衣，面具戴上後，他把面具底下和頸子相接的地方細細地用高領掩
蓋住。他對著寢室裏那唯一的一塊巴掌大小的鏡子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什?l痕?暀F
，這才出門。
離得老遠就聽見小禮堂裏那低沈的略帶恐怖的音樂，禮堂門口也有紫色的燈光射出來. f% R( L8 j+ Z8 O
。
鄭彥走到禮堂門口，正想進去，卻被門口做接待的幾個女生攔住了。   k; G; G1 Z0 g& F  o
“今天是化妝舞會，你還是去化個妝再來吧！”一身黑衣，披著黑鬥蓬，帶著黑色尖
頂寬邊帽，化妝成小巫女的江雲燕用她那做道具的掃帚攔在鄭彥的面前。雖然她戴著
用羽毛做成貓頭鷹臉的面具，鄭彥還是一下就聽出了她的聲音。 ; D0 ~8 B7 F* X+ s3 ]
“難道你認?d我沒化妝嗎？”鄭彥笑著問她。 ' n8 \% ]& S, ~% y
“難道你認?d你化了妝嗎？”江雲燕學著他的口氣反問他。 ' H4 [2 L: l0 v) G+ M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你看看，但是，你不許叫，也不許\告訴別人！”

“哼！”江雲燕從鼻子裏發出一下極輕蔑的哼聲，但是她接著就發出一聲尖叫：“啊
！”她手中的掃帚驚地掉在了地上。 3 v, r1 _! e- o/ Z$ M# M
鄭彥沖著江雲燕做了個怪臉，走進了小禮堂，他聽見身後的那般女生在問江雲燕怎?l) K4 v8 F; x/ ]7 ~5 z6 q7 m
了，江雲燕沒有出聲，她一定是嚇呆了！
整個舞會上，鄭彥成了最受女生們歡迎的男生。 ! C% W- U; }" b, R5 a
女生們幾個一夥地跑來看鄭彥，一邊和他聊著天，一邊用眼死盯著他的臉，鄭彥有時- G1 H. ]- f# _0 i8 H1 K/ c
被看到臉紅，但是好在他戴著面具，別人看不出來。
他很容易就請到女生跳舞。在他們系裏，男生的比例是以人數絕對占大多數的優勢壓% @9 U& h8 a3 b, i: L1 d
到女生的，但這並不是什?l值得高興的事，今晚就是最好的例證。 4 E  u2 W9 P5 \; i7 P2 m) d' e& d
大二、大三的學姐們，今晚也放下了尊駕，懷著她們的好奇心來和鄭彥跳舞。她們當
然不是真的喜歡鄭彥，或是鄭彥的舞跳得多好，吸引了她們，說實在的，鄭彥的舞跳0 r9 S# x) D. C( D$ Q
得簡直可以說是糟糕。鄭彥心裏當然明白，她們只不過是找個藉口來看看他臉上的面
具。 1 t7 }: k$ M+ e+ ?9 D3 R
女生的小消息傳得真是快，鄭彥心裏想，他記起自己看過的一個科幻小說，說科學家# H! E- K, ?8 T2 j2 n1 i
們在研究蛾的資訊傳遞方式，據說是用腦電波傳遞的。可能女生間的消息傳遞也和蛾
差不多，他想，是用腦電波，不是用語言，男生間的消息傳遞就差多了，黃色笑話都7 J! Q% I% e% c) H1 {+ I4 S
不會傳遞這?l快！
舞會的高潮已經過去了，鄭彥的身邊還圍著幾個女生。這幾個女生是抱著懷疑一切的
思想，來試圖說服鄭彥取下面具的。 9 D( s/ |$ q( C- t
不過，無論她們怎?l說，鄭彥就是不肯取下面具。 + k/ i9 Y1 f  Z3 w
不對頭的感覺是在一個女生說了一句話：“你一定是和江雲燕合夥來騙我們的！”之+ _! u0 v8 m- a1 j
後，鄭彥“呵呵”笑著，一邊用手在腦後摸了一下。
這一下，鄭彥的心裏打了個冷顫，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但
是又具體說不上來到底有什?l不對勁，他的心裏有奇怪的害怕的感覺。 3 P4 v, D. r( J6 k3 }" M( A4 s
舞會還沒結束，鄭彥就偷偷地溜了。 $ B! C7 x+ V! Y
一路上鄭彥用手摸了幾次後腦，但是卻沒有發現有什?l不對。他很快回到寢室。
打開寢室的燈，鄭彥輕輕吐了一口氣，他伸手想取下戴著的面具。可是，他的手卻僵
在了半空中。
“這不可能！”鄭彥心裏想，莫非他的面具掉了？要不怎?l會摸不到面具的介面？可; h$ h% @& ]) v) f0 I
是，剛才在禮堂裏，那些女生圍著他的時候，沒誰認出他來，說明那時面具還在的！7 O. _, h. ~$ Z; R4 a
他又想到那時他摸後腦時那種不祥的感覺，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對了，就是那時他# O" g  b2 U  p6 \9 p/ l# s
摸後腦，覺得，覺得他好像根本就沒戴面具似的！ : s9 b0 w+ d' T; L; @, Q& ]7 R
鄭彥出了一身的冷汗。   R% v- C, S# B" R% {( g
慢慢靜下心來，他向著寢室裏唯一的那塊鏡子走去。
到了鏡子跟前，他卻怎?l也不敢向鏡子裏望，那種不祥感再次浮了上來。 4 P: ~: n) b2 ^  v0 v% g& u
鄭彥強壓住內心的恐慌，極快地向鏡子裏望了一眼，這一下，他不由地向後退，終於
退到一張床邊，他驚嚇地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剛才，他在鏡子中看到的，赫然是那張面具的那個臉孔！ 5 Q6 r* P% z! F& I, H+ |# L# W
鄭彥慌亂地用手在頸子下邊抓撓著，試圖找到面具的介面，但是，他什?l也沒摸到。
他不甘心地又跑到鏡子面前，鏡子裏依然是那張面具臉！   W) Q" o* E6 B9 p, B
他一面照著鏡子，一面用手在頸子上摸著，但是他感覺到他摸的根本就是自己的皮肉
，沒有一點那時帶著面具的隔膜感。而他，更沒有發現面具的介面！ " u- R! F& s2 C6 g4 x
鄭彥用力揪著頭髮，一陣疼痛傳來，那不是在揪面具的感覺，是真的在揪他自己的頭7 }7 f- G% @7 _; b1 ~" j
發！ # M3 ^8 U- [/ ]3 _, c( Q
不知過了多久，寢室外傳來嘈雜聲，舞會結束了。鄭彥聽見同寢室的幾個人說說笑笑, Y: O( A" F9 @) O
地向寢室門口走來，他忙躺到床上，用被蒙了頭，裝睡著了。
可是鄭彥睡不著，他聽見同寢室同學在興奮地談著舞會和女生，直到他們都上床睡著6 }" K5 J* E8 ^& m* v
了。 1 D7 O% S  ~: Y% V/ B% F% ?+ K8 ~
“這一定是個夢，一定是夢！”鄭彥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對自己說，“是的，這是一$ K0 e0 h$ n* P; l3 h: {
個惡夢，等夢醒了，一切就都會好了！”鄭彥不知是什?l時候真的睡著的。

“快起來，上課遲到了！”鄭彥在小繆的大叫聲中醒來，他迷迷糊糊地伸頭向外看看1 p' \6 Z0 _3 S+ G( }
，卻被小繆的話嚇出一聲冷汗，“你戴著面具睡覺啊！操，頭腦有毛病了你！”
鄭彥猛地縮回到被中，他用手摸了摸頸子，原來昨晚並不是做夢！ * t! m% Q0 ~& y! }; F( |( I
寢室裏安靜下來，教學區那邊傳來隱隱的鈴聲。又過了一會兒，鄭彥確定寢室裏真的
沒人了，這才把頭伸出被子看看，寢室裏空空的。 ' M: ~, N- Z$ \; M% L9 y, j
鄭彥一跳下了床，來不及穿上鞋子，赤著雙腳向寢室裏唯一的那塊鏡子走去，伸頭向
鏡子裏一看，然後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鄭彥急急如喪家之犬，從寢室裏竄出去，也不知要去哪裡。好像是被打的落水狗，一
路上盡揀沒人的地方走，最後來到校園裏較偏的一個小花園。 8 p5 V/ X9 q1 n9 V7 m  R- }
鄭彥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該怎?l辦，他找了個石凳坐下，想安安靜靜地想一想。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胖胖的女生走進了花園，她好奇地看了看鄭彥，鄭彥聽見腳步聲1 [6 l9 G; A: T' C: M
，也不由地?鰾Y看了那個胖女生一眼。
那胖女生卻呆了似的，她瞪著鄭彥看了好久，突地低呼一聲，轉身飛快地向花園外跑- U$ F; t! K+ A- t& m, N8 h
去。
莫名其妙！鄭彥在心裏暗罵著，可是，過了一會兒，他想起胖女生的神情，不由地害' c$ F8 y9 a8 V% {+ |4 J  f
怕起來，莫非她認識他？知道他戴著面具？鄭彥想到這裏，忙起身向花園外走去。 * b) ?6 u9 z& T0 @1 D1 g&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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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花園門口的時候，鄭彥看見那個胖女生和另外一個長髮的女生正站在花園門口。; l! v) ~# Q  w  d
他轉身想回到花園裏，卻聽見那個女生在喊他：“你等一下！”
鄭彥猶豫著停下腳步，卻沒敢回頭。他聽見兩個女生的腳步聲，一下子，兩個女生又4 t6 O% ?$ s( P$ W- Y$ ~5 T
站在了他的面前。 # `( J5 [. B& `) r# N. W: v6 G* z
他看見那個長髮的女生，滿臉的驚疑，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的臉。 9 r1 f" g1 K2 [. [; n, o
“真像！”他聽見長髮的女生對著胖女生說，“真是太像了！”
胖女生看看長髮女生，又看看鄭彥，“你說他不是邵勇？”
“不是，”長髮女生吸了口氣，“雖然臉長得很像很像，但是邵勇沒那?l高，也沒那& q& b" G  {. M9 b5 J: I
?l瘦。” 3 g; `7 A% [9 i) m! R% B$ m
鄭彥聽著兩個女生的對話，不由起了好奇心，“你們以?d我是誰？”
“你認識邵勇嗎？”長髮女生的聲音裏帶著絲絲的顫抖。
鄭彥不解地搖搖頭，難道她們以?d他是那個邵勇嗎？ , @6 \4 N* ^8 F/ `" l
長髮女生眼裏有了點淚光：“他是我男朋友，去年萬聖節，系裏開化妝舞會，我和他
在舞會上跳了最後一支舞，第二天他就失蹤了，我再也沒見過他。你和他長得真像，
連左耳垂下邊的那顆黑痣都，都……都差不多。”女生的聲音小了下去，開始嗚咽了3 b1 l0 N5 I1 @. A* a; ]
。 * \: q& a4 W' e% }0 L, J; I- M
“什?l？”鄭彥心裏一震，“那他在舞會那天化了什?l妝？”
長髮女生有點不解地看著他，“他戴了一個像真人似的面具，很英俊的一張臉。” ' {% M/ ^' k1 i8 x1 q1 V
" O2 E, O/ E/ D  \
鄭彥的心裏別別地跳著，他的腦子在飛快地轉著，他想到了一點什?l，卻又不太明白' E9 o; B2 r3 t
。兩個女生什?l時候走的，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只是忽然想到了賣面具的那個老闆。
- \, v# O7 V( ?- u. d- ?

鄭彥來到那家他買面具的小店，胖胖的老板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算帳。
“老闆，我前天在你這裏……”鄭彥的話忽然被卡住了，他一?鰾Y正看見那一排掛在! q. a( ~! ~; ]5 ]
牆上的面具裏有一張不同的面具，一張像人臉一樣的面具，而那面具是那?l地眼熟，& b( G9 V) i' m3 Z) F, l
是他在鏡子裏看過無數遍的那張臉！他自己的那張臉！ # A4 }7 |7 n2 {& D
“你想要些什?l？”老闆肥肥的臉上掛著商人慣有的狡黠的笑，“面具嗎？”
“這面具，這面具……”鄭彥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 v7 n+ U$ c- D! U3 C: W
“這面具可是最新品種，戴上後和真人的臉一樣。要嗎？” 9 u; b1 h! ?. c) q$ E
鄭彥看著老闆臉上那仿佛熟知一切的笑，恨不能一拳揍扁那張肥臉！可是他壓住了心& w* e' Q) m( w! f1 p, p# E* |* P0 j/ b
底的火，指著自己的臉問道：“能和這張臉一樣真嗎？” % n7 Y! t7 u" g$ z- ?
“當然！”老闆仍笑著，壓低了聲音，“你一定會喜歡的，半個小時，保證比這張臉, d3 V5 C- B( B* ^: f8 ~; g1 ~
還真！”
老闆開了一個高價給鄭彥，無論鄭彥怎?l說，他一點也不讓步，沒帶那?l多現金的鄭
彥只好把來上學時老爸送給他的那塊價值不菲的手錶抵壓給了老闆，說好過幾天來贖
。 : O" h7 B2 H% t* a
鄭彥戴上自己臉孔模樣的那張面具，偷偷溜回寢室。 & |! q- ~, b: x5 \( |- b8 _, X& i+ B
中午，小繆回寢室喊鄭彥起來吃飯，鄭彥在被子裏哼哼著說不舒服不想吃。其實，鄭9 F- [3 G/ ]' N2 S7 U  e
彥是怕他一起來，又聽見小繆的大叫：“你怎?l還帶著面具呀！”他怕，怕一切回不' u# m) @. J  t% L2 e+ Y. s9 C
去了。
下午，寢室的同學都出去了，鄭彥才從被子裏伸出頭來。他用手摸著頸子，沒有帶面
具的感覺，再擰擰臉，拉拉頭髮，痛的。鄭彥下了床，小心地來到鏡子跟前，極快地
?鑑揭V裏面一掃，他心裏松了一口氣。於是再次?鑑插A對著鏡子中仔細地照著，真是0 l8 f% z9 Y$ L$ N' h/ _9 G1 o
他自己了。
鄭彥打扮了一下，帶上足夠的錢，先去飯店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去了賣面具的
那個小店。
胖胖的店老闆一看見鄭彥，臉上就露出了微笑，“你來了。” 8 ?, Y* O2 J# P
鄭彥也笑著，走進店裏，一屁股坐在老闆的椅子上，“是的，我來贖我的手錶，表呢% a; ^1 u, u2 c
？”鄭彥一邊說著，一邊向掛面具的牆上看去，一排面具中果然有著鄭彥前兩天買去. z" r1 g$ G; x( b" c/ R  @" V
的那張面具。
老闆拿出手錶遞給鄭彥，鄭彥看了看，沒什?l問題，順手帶在了手腕上。
鄭彥掏出錢來，數了一下，正是差老闆的數目。老闆笑眯眯地看著鄭彥，他在等著鄭
彥把錢給他。鄭彥卻又把錢放回了口袋裏，老闆呆了。 & o: Z. {* E. H
“我想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鄭彥慢斯條理地說，“你的面具是哪裡來的？”
老闆臉色變了變，惡狠狠地問鄭彥：“你想賴帳嗎？” 6 ~, s. L) H) N9 C$ z0 S7 Z
“不，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錢給你。”鄭彥笑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一聲" d7 c% w+ v' u9 ?7 Y, j
，那張面具臉的主人，”鄭彥指指牆上的面具，“我知道他失蹤一年了，你不想惹官- E' S+ u5 W  `+ D0 r# V, H5 M
司吧？”
老闆臉色變了又變，卻又忽然堆上笑來：“我看這樣吧，我不要你的錢了，你還是走
吧！”
“你不告訴我一切，我是不會走的。”鄭彥好整以暇地看著老闆。 # k5 A8 [/ d1 ]5 N. e
“你別逼我！”老闆瞪著鄭彥，瞪了許久，又笑了，“你想報警？等你報了警，警察  a- ?% }7 u8 b- i
來到這裏，你以?d我還會讓他們找到什?l？” $ x$ R3 Q. c9 w1 _
鄭彥笑得更開心了，“你以?d我會離開這裏去報警？我只要在這裏大叫，街上的巡警5 }/ F* _) i8 R. j$ \4 |
馬上就會來了，你以?d我會笨得離開這裏，給你時間收拾嗎？” " ^* ~' k0 l# T6 y, c
老闆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他一屁股坐在一個木櫃上，連連歎氣：“你到底想怎?l樣3 B3 N% ]" r( w! n. m
？”
“我只是好奇心重，想知道面具的秘密，你告訴我，我決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好吧！”老闆長歎了一口氣，“你告訴別人，也沒人會信你的，我也確實要找個人
說說這件事了。幾年前的一天，我的店開張沒多久，我剛進了我的第一批面具。那天5 ]2 v% t' q; N" i5 K9 U1 t
有個老太婆拿了個面具來，問我買不買，我看那面具像真人的臉一樣，不由起了好奇! g6 X# k8 f5 r9 l
心，但又怕她開高價，我賣不出去會虧本。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似的，說：”我把
貨寄在這裏給你代賣，賣出的價錢給我一半，‘於是我就收下了面具。沒多久，一個; G# J9 @& U2 _+ k" _& ~
年輕人買走了面具，第二天，老太婆就來了，她拿走了一半的錢，並給了我另一個面
具，卻正是買面具的那個年輕人的臉！我嚇壞了，老太婆卻在臨走時對我說：“如果
是和你賣掉面具一模一樣臉的人來找你，你就把這個面具賣給他，告訴他會恢復原樣
的，但價錢要開高些。’果然，那天上午，一個長著和我賣出去的面具一模一樣臉的
年輕人來了，從他的聲音裏，我聽出他就是上次買面具的那個人。後來，我慢慢發現
了奧秘，誰買了面具，買面具人的臉在幾天之內就會變成面具送來我這裏，有時，買
面具的人會回來找我，我就賣他自己模樣的面具給他，他就會再變回原來的樣子。大
多數人都會回來，但也有人不回來，他的面具臉就等著賣給下一個人，比如你買的那# ]! D. I! o4 y- x) u8 C
個面具，就是主人不再回來要的。再後來，我自己試過，戴上面具半個小時，那張面
具就成了我的臉了，第二天，老太婆送過來的面具是我自己的臉，她嘿嘿笑著，並不
找我要錢。”老闆說著，又長出了一口氣，“我就只知道那?l多了，那老太婆總是神7 x* W% R! L, P* t& W
神秘秘，我找不到她，她卻總是能找到我。也許哪一天過厭了，我也戴上面具，不再9 o9 y4 Q/ O+ U! r  e2 ~8 K9 B
換回原來的臉了。”
鄭彥也長出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把錢掏出來，遞給老闆，老闆卻不肯收，鄭彥將錢- W8 X3 ]5 V( x( h* W" u
放在椅子上，走出門時，回頭對老闆說：“也許哪一天，我也買個面具，不再換回來
了。” % P& @+ v" K8 a2 C$ E0 ~

很快，學校要放假了。
這是鄭彥上大學後的第一個假期，鄭彥和小繆上街去買東西，他們想看看這個城市裏
有什?l土特?{，買一些帶回家過年。
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天已經黑了，小繆拉著鄭彥去吃飯，隨便進了一家麵館，靠窗坐9 l, H7 K/ }8 Q  n* I, G9 U: S6 n8 _
了，鄭彥卻發現正是他那次買面具時和小繆吃面的麵館。 . u" O- L$ l) x/ g
在等著面端上來的時候，鄭彥對小繆說：“我出去一下。”
鄭彥徑直走到他上次買面具的店裏，看見胖胖的老板正背對著門，扒在收銀台上算帳
。
“Hi，老闆，生意好嗎？”鄭彥像老朋友似的向老闆打招呼。 $ G3 v5 z  |- |6 |0 W0 {
“托你的福，生意還過得去。”老闆邊說邊轉過身來。 $ u. j! w) r3 y) c, v. p0 S' M
鄭彥卻看見面前是一個三十來歲，皮膚有點黑，國字臉看起來很誠實，大大眼睛高鼻
梁的人。這張臉和那胖胖的身材好像不是很相稱，看上去有點好笑。
鄭彥?酈_頭，看見那一排掛著面具的牆上，有一張不同的面具，白白胖胖的臉上帶著
點狡黠的笑。 , y; o1 O- ~& j$ H8 [
卻正是小店老闆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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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肉香

第四部-還

第五部-狗變

第六部-兩滴血

第七部-魚咒

第八部-夏夜稻草人

第九部-貓毒

第十部-同居男友

第十一部-皮衣

第十二部-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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