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死茫茫
* x4 z- }! M: }8 U 澄清醒過來的時候，地上散落了很多小顆粒的藥，玉瑤和吟翠癱在他身邊不遠處。他嚇了一跳，查看自己手上多了道傷口，只不過血還是黑的，反倒松了口氣。
0 f6 F" t( Z( u7 E 玉瑤此時醒來，幽幽道：“你既然不許我獨個兒死，我也沒有辦法，這個小妹妹，我救了，就讓她替咱們兩個活著吧。”
8 d; c8 Z$ ]: u! b1 h7 Q, l2 L0 j 澄清才明白她救了吟翠，此時也是身中屍毒了。
' v T. c" U- s 玉瑤又道：“你的毒，我也替你吸出了一些，可不是要幫你，只不過不想你一個人就那麼痛快的先死了而已。”
8 R. I2 \% l+ R 澄清明白，微微一笑，爬著過去抱了她道：“咱們就在這裡等你師父來，讓他把咱們一起消滅了吧，你這個傻丫頭，真是活該，要是我還能站起來，一定把你吊在樹上打屁股。”玉瑤靠在他胸口，含糊道：“你休想。”
4 V# D* y# n5 H+ s/ Q 過了一會，無言，玉瑤聽到澄清“嗯”了一聲，說：“玉真師太的遺作，咱們可以看看嗎？”
$ d/ Y: j) \, @ 玉瑤才發現他早把那卷畫撿了在手裡，忙道：“不好吧？自從玉真師太死後，咱們一派裡從沒有人看過這副畫。”
2 C' d: [5 ]& z8 i5 [5 M 澄清瞅瞅她，道：“不過……不過咱們反正也是死了的，看一看也沒所謂。”
4 w# a" W$ Z h; h 兩個人呆了一會，都是好奇心大起，玉瑤道：“那就……看一眼好了，就看一眼。” ! P [. p4 \2 h9 i `' K
撥開蜂蠟，澄清和玉瑤一人一頭拉開那畫卷，都是“咦”了一聲。 7 [6 z/ T( x2 {+ h* a
那畫上繪的是深秋，西風，幽谷口，枯樹下。
' u$ a) r# ]* h0 |4 b 十幾歲的美麗少女微笑看著英俊的少年……
! V+ N7 X. T- o# a% x1 y+ g6 M& z" P& y 兩個人早隱隱猜到的自己的前生，這時才漸漸清晰起來，相對，默默無語。
3 N. {1 g( u% R 半晌，玉瑤開口道：“我們，是不是早就註定了要生生世世一起死呢？”說罷還沒等到澄清回答，頭一歪，就此人世不知。澄清雖然明知將死，也著急的很，忽然想起一件事。
0 x: x( o, U7 O/ X% ] “那小溪的水，中毒以後我喝了，總會好些。”* s3 K, p) T/ I$ `
馬上爬起，又摔倒，喘氣連連。
& G# ~' \6 p* H! p4 ? 吟翠被驚醒，揉揉眼睛，看著他，問道：“你要做什麼？”
9 N) X7 @. ~- R1 c: |- c, [2 n 澄清道：“從這裡直走，有一條小溪，我想去盛裡面的水給她喝。” + W% a9 E+ ?+ I
吟翠望著躺在他懷裡的玉瑤，羡慕道：“她真幸福，是不是？” , Q" R; e( Y4 C3 x9 C* c- `3 y
澄清瞪她一會兒，失笑道：“看來你什麼也不知道。”
" `$ c5 Z* c+ ^3 Z# J+ _ 吟翠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她。” ! r' {8 D3 g/ N1 {+ y/ M' O1 [
澄清道：“這倒不錯。”
. Q: X1 y6 `! L& [ 吟翠說：“我替你去盛水給她喝，你等著我。” 1 _8 J9 l3 M& y% U$ C& {7 Y
澄清想了想說：“不用了，如果你想幫我們，只要做一件事就足夠了。” # M. w0 n r0 F @. c! v
吟翠問：“什麼事情？我一定去做。” 2 x: f, w0 t9 r: M1 f
澄清道：“好好的活著，快樂的活著，就是你幫我們最大的忙了。”
1 ~ e: U+ Y4 T$ l 吟翠以為他說笑，站起來道：“我去盛水，你們等著。”說罷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 [6 e4 _1 O0 Z8 E9 n. \ 澄清嘆口氣道：“你一定要小心啊！”
' r) L4 X0 [/ u$ x1 c 可惜吟翠聽不到了，她已跑遠。 ) F& D, [' J! s- }
吟翠從來沒試過這個，頭髮披散，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卻全然不顧，只是為了去找那個平日裡她看都不會多看上一眼的東西——水，給別人喝。 0 `) Z) C- B* v% V
但她毫不猶豫的跑，一直到看見那條小溪流。
+ s1 {, o4 m% {& C. M 她用雙手捧起一捧水，剛走幾步，便撒了，回去再捧過，又撒了。 8 H6 t$ a0 ~+ U! R! M# d( D
到底怎麼辦？她急忙忙間，覺得很久才想起一個主意，用葉子。
( S* r0 Y/ y% O! Q, l0 f: X 她在小手上放一張大大的樹葉，盛了溪水向回走。 ! X1 M* q: w5 S" q' W( ^3 q& a0 f
三繞兩繞間，她發現四周的草木好像越來越陌生，原來匆忙間走錯了路。 / |- t7 x, P; H9 X: P" I, x1 X
這可怎麼辦！什麼地方傳來亂糟糟的聲音，她想，不如去找個人幫忙，於是循聲走去。 7 y( U2 w6 @! {
月光下，空地，她發現自己兜了個圈子，來到了谷口。
g/ r+ w1 f. n! L* y 那些白衣尼姑結成一個劍陣，正跟那個一個可怕的毒屍打鬥，四周圍，是岑俊指揮著一隊士兵埋伏待戰。吟翠就算不不喑世事，也明白現在沒有人能騰出手來幫自己，還是回去找路吧，她想，剛要轉身，卻見那黑漆漆的毒屍大蝙蝠一樣跳出包圍，向自己撲過來。
" ]# m/ d+ Y) I6 F 吟翠驚叫一聲，把手裡的葉子連同溪水都向毒屍臉上扔過去。 " n# r* P0 J4 j6 C/ a% e
那毒屍嚎叫一聲，竟然倒下，滿地打滾。岑俊馬上趁這個機會把吟翠拽到一旁。 + Z; @! K( m* b, J3 j
念慈師太挺劍上前，把毒屍一下子釘子地上。 ! R! `5 Y4 s2 o) Z* X1 K) d8 r0 }, r
毒屍掙扎著，但不能掙脫釘在身上的驅邪寶劍，師太一聲令下，徒弟們撿枯枝的撿枯\枝，撒藥粉的撒藥粉，半刻之間生起了一個大火堆，毒屍就在這火堆中掙扎著，漸漸不動，直到化為灰燼。 / H8 g" W1 u0 D; H6 b9 ]% ^, ^+ t
有那麼一會兒，所以人都愣呆呆的，最後念慈師太過來問：“你潑過去的是什麼？”吟翠回答後戰戰兢兢的問：“它，怎麼了？”
7 G$ s* S9 A/ b/ t! Q' W, y# | 念慈師太說：“塵歸塵，土歸土，它只是變回自己本來的樣子罷了。”
7 h& M' U/ e) v8 [! I9 D; Z 岑俊說：“不錯，它本已經死了。” 9 y2 O5 {7 r9 r& Y
吟翠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開口說：“那麼，他們怎麼辦？” 7 g0 [1 @4 J0 o! v! @1 m
念慈師太愣了一下，明白她是在問澄清和玉瑤，道：“你是說那個青年和我的徒兒玉瑤吧，他們怎麼了？”
3 h. M% \# f6 L U- D. q2 c# _ 吟翠道：“他們，他們留著血，傷口都是黑色的，那個大哥……向我要溪水，我還沒來的及拿給他。”岑俊忙問：“師太，溪水能夠救澄清的命嗎？”
! e! O Q$ J5 c6 }2 x, y" b 念慈師太看看地上的屍水，說：“溪水既然是屍毒的克興，只要他們在沒有完全死亡成為毒屍的情況下喝溪水，一定有可能除去體內的屍毒的。”
$ _* r5 e1 s+ _" S+ S+ I 岑俊道：“那麼我們馬上去找他們吧！” 7 `- g8 v+ h9 C3 ~, _
山洞裡還是那麼幹燥寧靜，除了地上一些隱隱黑色的血跡之外，吟翠幾乎懷疑自己來過的是不是這裡了。一行人把山洞整個找了一遍，除了展開在地上的畫卷，寫滿了字的布，還有一個好像是匆忙掉下的包裹。 , \- q0 N7 _! B& X" n% n* c+ m. F% O
岑俊展開包裹，裡面是皇宮丟失多時的寶物白玉觀音，只不過已經碎成了很多塊，像他的心情。
* O( _$ {" H$ j/ z “師太，他們會去哪裡？”
' j9 D% q7 b! B# ~" R; d 念慈師太說：“不知道，不過如果他們沒有及時喝溪水，變成了毒屍，我們除魔一派還是一定要消滅他們的。” c3 S5 ^4 N) ?- Z
那一天念慈師太帶著徒弟們，岑俊帶著所有的士兵一直找到微微天明也沒有找到澄清和玉瑤。吟翠看岑俊累了，想要去替他擦汗，才發現他眼睛裡滿是惶恐。
7 }' R) \5 w4 B& B; V “你……怎麼了？”她問。
: d: p# \% Q) D 岑俊說：“我……我一定要找到澄清，弄清楚他到底是生是死。”
% N2 W% t, O4 m3 I6 m8 @1 V( [ 他開始是自言自語，後來索性抓住她的雙臂道：“我不能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我還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要救我！” 3 G) n' w3 s2 m: g; w4 p5 X5 X
吟翠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心裡是怕的要命，於是柔聲道：“沒有關係的，你總會知道。” ' K3 \ d @- [+ {; ^
岑俊仿佛在點頭，又仿佛在搖頭，吟翠望著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5 N4 m! {0 |/ ^" h. C! L# ~1 d
她仿佛看到一個身穿古代鎧甲的將軍，在她面前，也是這樣迷惑的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這樣，我本來不想讓他們死。”
5 c$ H, X3 s1 J2 W; h! b* P) d 吟翠脫口而出道：“你不想讓他們死，對嗎？”
0 g$ h& c3 O+ }2 H' D- K 岑俊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
發表於 2007-1-20 08:39 P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