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抽鬼牌 (轉載)

你曾經打過撲克牌嗎？如果你玩過撲克牌，那你一定玩過橋牌，也玩過大老二。/ y+ ], U7 x" E8 _; a1 p

那你一定也聽過，一個叫做「抽鬼」的遊戲。# U# i* e* D4 {$ J+ Y: w. }' w7 S3 {
所謂的抽鬼，就是所有的玩家都分到一份牌，然後以順時針或逆時針的方向，每個人; A* w1 b( R# k! _8 C
向自己右手或左手邊的玩家抽一張牌。" I* L! s7 P( y! e5 U, c
7 x( c0 O1 ]5 ]4 T
將抽到的牌和自己原本的牌組合，凡是組成一對的牌，就可以丟入牌堆裡。# J$ [, u3 C6 u" P# d6 L: Y
最先把牌丟光的人，就是這場遊戲的贏家。
( V" L( F6 q8 v! k" i9 \: \
因為撲克牌是由四種花色組成，所以幾乎是所有的牌都可以組成一對，然後丟棄。
但是有一張牌是例外。2 u# Y+ |) y* K- P2 x) E$ J% C
# S  y* A4 W3 ~6 E2 {" @
那一張牌就是，小丑。7 J" e. `9 F$ y! a4 q

「小丑」是撲克牌中的第五十三張，最孤單而詭異的小鬼。

而「抽鬼」這個遊戲，就是比賽是誰最後拿到這張「小丑」。  s: n0 Y1 H% l  _  u/ `

誰最後拿到小丑，誰就是輸家。
沒有人願意抽到小丑，就連暫時拿到「小丑」的人，也希望別人趕快抽走它。

「小丑」牌如其名，就像是一個被所有人怨恨，討厭的鬼牌。7 ?+ e7 z5 q& ]- V/ K( v& M4 z
念高中時候，我們宿舍裡有一群人，因為喜愛撲克牌而聚在一起。3 l- v+ e  W8 t% L$ G$ r! R
  E# Z2 N4 y, O! S
記憶中，那是一個非常瘋狂的年代，對於撲克牌的狂熱，甚至可以忘記吃飯與睡覺。: i. T+ \/ i* K* _- J: J+ N9 u9 n

每天晚上到了十一點，宿舍教官巡邏結束之後，我們幾個人就會聚集在某人的寢室裡, u2 }$ w" a( Y8 y+ B
頭，拿出收藏的撲克牌，稀哩嘩啦的開始聚賭。有時候玩到一點兩點，有時候玩到通
宵。

對那時候的我們來說，撲克牌像是有種奇妙的魔力，讓我們每個人對它如痴如狂。
- f: V: J- I9 C! W. N
由五十三張牌組成的遊戲，千變萬化，再又加上對手心態的不同，使得整個遊戲變得4 f- o9 a. a6 y! ]. A' H, }
詭異莫測。
無數的可能性，這就是所有賭博性遊戲，最迷人的地方。
那個年代的我們，就是深深陷入這樣的刺激裡，無法自拔。1 F$ K0 e% L( d; A; U( H7 Q
大部分的人，聽到撲克牌，麻將這些遊戲，都難免想到賭博，鉤心鬥角，使詐玩陰謀。
% ~! Y0 T( j+ u6 W9 @2 m" j$ Q
其實對我們來說，撲克牌除了腦力較勁之外，它還有排解寂寞，增進感情的意義。
因為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會一邊玩牌，一邊聊天。* M) Z, o2 E) ~' s6 _9 T
: N+ m* C5 y) K6 g6 F3 s! m3 ^- I
聊天的內容更是包羅萬象，例如學校的教官哪個最狗屎？聊哪個老師教的最爛！甚至
是交換考試題目的情報。

也會聊家裡的瑣事，八卦的新聞，還有政治的肥皂鬧劇。( g3 Y; f# j5 T. i& m: I' }, M

三不五時，我們也說點恐怖的故事，刺激一下深夜的氣氛。" w7 ?+ l/ A, [

想想看，十一點之後，宿舍強迫熄掉大燈，我們幾個人，僅靠著幾盞微弱的小燈，窩  l1 g% o0 i( g' G' V  B
在手上的牌還晃著幾份陰深的陰影。
' s) Q# F% n- `. U. T: F. d0 n- j
這氣氛，的確是幽暗的很。7 B9 B4 k9 m$ s+ R4 N% x
( ?7 p7 H0 H( |/ P
不過深夜玩橋牌，的確有些神祕的地方。/ C- V9 \# T/ p- Q0 }0 O) r

例如我們如果人數不足，玩起三人橋，越到半夜，那個沒有人的第四家，牌就會越/ B3 K) N) p1 O- ^- P# T6 u  h
強，強到讓我們張目結舌。這時候我們通常會互看一眼，然後草草結束牌局，匆匆的
回去睡覺。- v1 v# L3 S5 b) Y# V0 \
我們雖然膽大，對於有些無法解釋的事情，還是心存畏懼，敬而遠之。

不過就在那天，發生了一件我永遠也忘不掉的怪事。) L% s6 h- q* A- j: _

真的是怪事。

這天晚上，十一點一到，教官前腳剛走，我們幾個人馬上又聚在我的寢室，約好一
起打牌。
因為剛考完試，所以這次來的人比較多，總共有六個人，六個人對撲克牌來說，是
個麻煩的數字，因為幾乎沒有遊戲，可以一口氣提供六個人對戰。" v9 r1 {% Y3 I( d! W' g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 r2 }9 t. |* B! V+ z  q! p
不知道是誰，提議玩「抽鬼」。

「抽鬼？！」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嘀咕了兩聲。4 L% N$ ?% ?) _9 }" w

可是今天人數太多，無可奈何。$ h: y/ g8 L( E+ \6 _
: w9 V' O5 X  N/ o: v
所以我也來不及反對，抽鬼就抽鬼，那就發牌吧。4 Q. b, r$ u0 b% k( u8 e
發牌者是我的室友之一，小豆。
他把小丑插入牌堆裡，俐落的洗牌，然後發成六份牌。" P4 R3 V0 b  l5 U

我拿起了放在自己前方的那一份，哈哈，小丑不在我這裡。8 ?& t# x0 C( c' v

抽鬼這個遊戲，最刺激的地方，就是你不知道你會不會哪天一個不小心，抽到那張
該死的小丑。
0 w  K' r8 L0 ?2 m3 l6 j8 T
所以抽排的時候，拿到小丑的人，神色要自若，沒拿到的小丑的人，則要故意露出
奸笑，讓對手心慌。
5 K! @8 T% w( S
這是這場遊戲虛虛實實，也是最引人入勝的地方。+ A# h; p* H8 z- o5 b

這時候，你就會看到每種人打牌的不同反應，有的人表情如老僧入定，喜怒不形於
色，這種人是牌道高手，極難對付。' D% U+ p* q/ w" H$ q7 O! F% `- l- I

而另一種相反的人，他們表情豐富，狂喜狂悲，偏偏又是真真假假，這也是不可輕3 q# e) a( D+ b( c
犯的狠角色。( i4 Y  D" U$ \! I

在場六個人，每個人表情都不一樣，形成了一圖非常有趣的畫面。
像是我的室友之一，阿狗，就是個標準的演員，他打牌的時候，話特別多，用意是
干擾其他人，有時候還會故意示弱，或是虛張聲勢，常常一場牌打下來，他說的話0 g; o2 o3 N6 v
比打得牌多。

我們常常笑阿狗，是用「嘴巴在打牌」
我的另一個室友，小豆，則是一個乖乖牌，你看到他愁眉苦臉，一定是拿到壞牌。
看到他滿臉笑容，那不用懷疑，他可能真的拿到四支ＡＣＥ。8 g/ B! p$ V0 A1 W& x& ~0 f: c
; m" K; ]1 A" w) x% v6 m, |
另外其他寢室的，像是大華，則是霹靂火爆形，越玩會越激動，我們只要一看情形
不對，就要把他架起來，押解回他自己的寢室。% s0 E# [7 O2 F- N% e

另外一個人，胖子，是我一直不甚了解的角色，他的說話簡潔，喜怒不明，下手乾
淨俐落，有時候被他生吞活吃了都不知道。$ C6 L6 F3 V  U5 Z

而我，有人說我最奸詐，因為我打牌強調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加上全盤考慮，所9 l& T; g/ |/ w: l" ~1 d0 C' _
以我通常不是輸的一方。4 v2 r  [8 ]1 I: J- n% ~5 D$ ^3 i
六個人的牌局，搭配完全不同的幾種性格，在此刻幽暗的寢室，緊張的氣氛，正慢
慢的升高起來。
這場抽鬼遊戲，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進入了高潮。2 _" s7 y- W$ @# e* N
每個人手上的牌都不多了，都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兩三張。5 N, Q) Q/ A; x. I

這個時候只要一拿到「小丑」，是沒有機會可以脫手的，也就是說，就等於要直接% @, `( t- [6 z# \* g0 [
認輸了。/ w% I$ W+ S, z, e5 l
$ C5 W4 Q8 y2 A: f
氣氛越緊張，抽牌的時候，大家的表情也就越多變，有的微笑，有的嚴肅，有的面
無表情。3 ^) N# t3 }+ C* n6 P
0 c! B( ~. t- w6 y
老實說，這時候連我，也看不出小丑在哪裡。
: R( Y( \1 Y4 I: r* j1 H6 e! p8 {6 i
幽暗的寢室，靜默的六個人，正彼此揣測對方的心意，不時露出詭異的微笑。1 w8 b: b& r9 }- i0 d
這時候，最愛講鬼故事的阿狗，突然開口了。; _3 D/ B$ o( Z- {7 N/ }' d9 n: a
「關於『抽鬼』，我聽過一個可怕的傳說...」
, W1 W5 G3 z4 A( S" [/ X7 n1 O
「什麼傳說？」我剛抽了一張牌。（還好不是小丑！）3 C6 ?  @2 c2 M9 Q8 T( k

「阿狗又想說鬼故事來嚇大家了，想讓大家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阿狗神祕的說，「這是真的喔。」2 ~6 ^/ W' D/ F( F
「這是關於抽鬼的恐怖傳說.....」
大家互望了一眼，眼神裡頭的恐懼一閃而過，馬上七嘴八舌的嚷了起來。

「阿狗你很爛欸！」, E' s: Q, }, a* O* z9 Y1 I
  S1 b' M4 l/ c/ @/ Z
「現在氣氛已經夠可怕了！你還說鬼故事！」5 {' J: d" x) ]3 g/ n

「我們正在緊張的時候...」
/ ]* ^: C+ s8 F/ r: s
「你這隻無藥可救的畜生！」& z$ V  K) G1 Z
/ l8 b, \% J8 Z5 l
阿狗伸出食指搖了搖。

在陰冷的燈光下，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古怪。
( q, c( P5 R8 o7 O& v6 v
「我聽賭場的阿伯說的，抽鬼這個遊戲，一定玩到結束。」
「喔？怎麼說？」0 g% p) d) Z, i% Z) i3 Y9 ^1 b6 \9 v

「一定要玩到結束分出勝負...然後確確實實把『小丑』丟回牌堆裡才行。」
「不然會怎樣？」- n$ j9 H# d" m5 Q% D

「這張『小丑』會開始作怪！」阿狗用奇怪的聲音繼續說著，

「因為它以為遊戲還沒結束，它會繼續它的抽鬼遊戲，一個輪一個，誰抽到小丑誰
就完蛋....」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坐我隔壁的小豆打了個寒顫。4 H5 E! J6 r) ^$ E
小豆平常最怕鬼故事了，可是阿狗偏偏愛說鬼故事來嚇他。
; i( r; e2 S6 q3 @2 e
「嘻嘻嘻...」阿狗詭異的笑著。「尤其....」! y+ I' a  G# W; l

阿狗突然對小豆尖叫，
「尤其是手上拿著鬼的人！」
「哇！！」小豆哇的尖叫，嚇的手上的牌撒了一床。- }3 q* [' U  M: {

「哈哈哈哈哈！！」阿狗大笑起來，「就是有人這麼好騙！」: V* u! \" ]# b0 ~" \; l
「呵呵...」「嘻嘻嘻嘻...」大家看到小豆嚇到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t, q- K4 P* F# Y% o& M" F3 B" f+ e/ ~
1 A% A6 L' J! d$ V: ?9 x- Q
只有我皺起了眉頭，因為小豆伏在床沿，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在哭？8 y; T  f8 s. S  F! v8 c- G
" ]# e3 f1 L6 y
「小豆...」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阿狗嚇你的啦，別太在意...」7 U3 I8 l6 x, ]1 s: n
「沒事...」小豆抬起頭，驚魂未定的臉，) e) V1 a4 L+ J2 S: [* U
緩緩的....強裝起微笑。+ Q1 D, ]% C$ F+ z: ~8 L

突然間，我毛骨悚然起來。
因為小豆的微笑，
. x8 H( ^0 U/ _" k( ?9 K
讓我想起了「小丑」的笑容。

是這麼忿恨，是這麼悲傷，明明抹上了白白厚厚的粉，還是掩不住裡頭的情感。
7 ?- `) V8 [( m+ ?8 J
我連忙打起精神，斥責阿狗。
「說這麼多廢話，阿狗要不要抽啦，咩了勒。」) ]6 o3 C# k- K1 i3 |. o* ~
1 F  G( j: J* ]' @0 b: k1 U
「當然要阿。」阿狗咻的一聲抽起一張牌，大笑起來，; r$ Z+ P6 z) B- Y: H3 a, }! G! Y
3 r, C( @: h* P2 H8 ~1 p6 s2 l
「哈哈！歹勢小豆，沒抽到『小丑』。」
  T* e# {. b+ j
又玩了幾回，大家的表情越來越緊張，小丑的去向成謎，沒人有把握，自己會不會
抽到小丑。
「媽的，這次的抽鬼好奇怪，玩這麼久還沒分出勝負？」

大華喃喃念著。; {, H4 X4 h2 h1 Y
終於，輪到阿狗抽牌了，他要抽的是小豆的牌，看小豆雙眼緊閉，把手上的三張牌
緊緊的抓著。8 f; z5 u4 @! ~/ @5 }( b' b/ t
1 h, g) t2 D; k
阿狗食指在三張牌上來回游動著。
游動著。

「嘿嘿...我要抽哪一張呢？」+ S' b1 U* a7 o. o6 q; Q- j7 [' m+ \

小豆雙目緊閉，空氣彷彿凝結。
- C3 x# |4 {3 i  L1 s1 z( f
就在一切靜止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叫。
「教官來了！！」) S: ^" w6 m6 q$ S
「教官來了？！！」大家同時站起身。2 }/ c0 @9 E; w) E8 U! e

一陣慌亂中，大家把牌迅速藏到身體裡，手腳俐落的阿狗把牌堆推進棉被裡。
* g2 l+ }7 @" K
十秒後，我們六個人唸書的唸書，上床的上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又過了三分鐘，我們發現門外根本沒動靜。4 {/ u5 w4 k5 ~3 H( P
% |+ g2 w8 s% J& M
「靠！根本沒有教官來！」2 q7 x- ~/ G- L5 V

「那個賤人唬我們！」
8 u/ P8 g$ Z; v" {8 L1 i
「下次不要被我們贓到！」1 q0 J2 \8 a* j
( [- Q8 I: ~$ }' y6 H. J
「算了！算了！，繼續吧。」! O8 J( Y& b5 [6 a

確信只是虛驚一場後，我們六個人又坐回床上，繼續剛才沒有結束的牌局。' x! t! p# K% P% i1 P# U. ?1 }
& s2 p. ]( Z2 w! h' @, O3 F+ ^
玩了幾回，胖子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 ]% ~' f3 a& U7 C

「我覺得怪怪的....你們手上的『小丑』還在嗎？」

「什麼意思？」大家也發現了情況不對，「小丑不見了？」0 C5 c7 s$ ~  _* h) X

「不在我這裡阿。」1 ?; q3 J  |* ~2 ~' [' l
: D1 K! R  E( \' |* q7 O( U
「也不在我這...」
「小丑不見了？好好的一張牌怎麼會不見了？」/ z( K; b/ Q( h2 m) {$ n. @

阿狗突然臉色鐵青，叫大家把手上的攤開，並且仔細搜尋整間寢室，但是..., o0 w5 W5 b% H, }' s1 q7 H+ p

小丑牌，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h2 X3 E' w/ n" Y: c4 A' O# e: B
「這場抽鬼，沒有玩完。」阿狗喃喃的念著。「沒有玩完...」

每個人都緊閉著嘴，面色凝重的找這張鬼牌，小丑。

可是它就是這樣，毫無道理的消失了，在剛剛那團混亂之後，它神祕的失蹤了。( C; e; r+ j+ z7 \

「大家冷靜一點，剛剛最後一個拿到小丑的是誰？」我問。1 E7 |* r) {) ]9 t, ?/ o7 @

大家看來看去。
大華先說話了，「我本來有拿到，可是後來被胖子抽走了。」6 i& H5 ~' @6 U$ c9 ~  V
' a2 S5 X4 @+ ~6 G. q" p  v
胖子說，「我是抽走了沒錯，可是後來又被阿狗拿走了。」% i9 k& l6 b7 H; [  l

阿狗點點頭，「後來兩回以後又被你抽走了。」/ D3 B" A- @: ^/ W; z" x
我點點頭，「我是有抽過，可是後來又被小豆拿走了阿。」+ \( E' b% P$ m. A

「嗯...」小豆歪頭想了一下，「我的小丑也被抽走了。」8 a: }! @2 L4 w' ]; K

「我有抽到，可是我忘記是哪一回合了。」8 U4 ~% r+ F7 n) Y/ ~! g

「等等...我剛剛好像沒抽到鬼。」大華也說。5 C3 x: ~$ }9 A$ g0 U
「等等...」我沈吟的說，「所以這張小丑最後誰拿到的，沒人知道？
「不知道...」" Z3 i2 {, n0 k% ^* \

我們互望了彼此一眼，心中的恐懼不斷的擴大。

阿狗突然慌張的喊起來，「我剛剛說得那個傳說...這場抽鬼一定要玩完阿。」
「不然我們就糟了，尤其是最後一個拿到小丑的人。」
2 T/ V9 L) g  t3 \! Y2 h1 O
阿狗近似尖叫，「這是真的啊！」8 R7 ^# h" `8 j5 _6 j9 ?1 W
9 y+ A* B0 X, ]8 g' o" F
我們六人，同時沈默下來，空氣繃緊的讓人窒息。

噹噹....." t0 w4 h9 x9 E. t
不知不覺，午夜的鐘聲指向一點。
& l! W8 k' y4 z9 V8 m/ P/ v
大華首先打破沈默，「一點了，我明天還有課，我要先去睡了。」
「對阿，反正最後小丑一定不在我的手上。」. L4 h& r9 X& p; W9 ]
( K# r4 R3 A7 Y2 }* _/ A' J  V1 a8 ~
「什麼鬼傳說，我才不相信阿狗，他最喜歡唬扯了。」

以大華為首的三個人，他們紛紛離去。8 I1 V) U5 }) X/ E) s5 H

只剩下我，阿狗，和小豆，因為我們本來就住在這一間寢室，所以我們只能相對苦3 v( Y* U' |7 K! e' u7 c
笑。
以大華為首的三個人，他們紛紛離去。
' _* m  I: v- z$ U) W& O% u
「先睡吧。」我嘆了口氣，「等明天天亮了再找，會比較好找。」) i- {8 M1 M3 J- ^' |8 {

躺上了床，我做了幾個惡夢，在床上不斷的翻轉。5 F0 M* ~& n7 o/ d( M5 I
3 \: B! b) }8 G/ }! u
在半夢半醒之間，我聽到了阿狗的聲音

「欸，剛剛大喊教官來的人，是誰阿？」3 L& I2 `3 Q1 O8 v8 Q; K
5 Z: Q! X3 o  n$ ^
「管他是誰？」我忿忿的說，「欠揍的傢伙，竟敢玩我們。」1 [0 X3 J; z7 ]1 ^; S% A  F
「我剛剛去外面問過，他們說根本沒有聽到有人喊教官...」) \2 r9 i3 k6 k6 i4 K- |

「什麼？」我嚇了一跳。5 S1 P7 O0 {, u% p& u8 ?6 L
「而且那個傳說，是真的喔...」阿狗的聲音，聽起來在發抖。
「我阿伯家裡真的在開賭場，他說這件事是真的...」+ h3 m/ g% J3 f0 [
( h+ E$ ]4 K! O0 h9 B% t" T
「閉嘴！」我吼到，「快點睡覺！」, Q3 s, D# y6 a  Q/ t" A1 n

黑暗中，阿狗還喃喃念著，
「那個聲音是在十二點整喊的....午夜十二點...」

我全身一陣發毛。4 p& G$ J+ R2 j3 u4 M
, {$ L0 m2 x  G' Q2 A
只有小豆，異常的安靜，彷彿已經深深的熟睡。+ S' \/ t2 ]* z, k1 p, I- r8 {1 w

從那次以後，我就不再玩「抽鬼」這個遊戲了。
3 S9 f1 h2 |6 c* U3 O
不僅如此，我甚至遠離了這群牌友，開始專心的唸書，只想把那天晚上的一切忘
記。

我們六個人，一直到這個學期結束，都沒有在一起打牌，就算見面打招呼，也絕口
不提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3 F( k& g3 S; A9 d
「那張神祕消失的小丑，到底到哪裡去了？」7 l/ Z9 ]8 |; a' U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疑問在我心頭始終無法消失。1 Q: n  f+ E& c7 g( [# K# G

好好的一張牌，怎麼會憑空消失？$ y% Y% i$ Q- e; A" C
3 F) T; h+ ~; E! U3 ?* ^
是誰拿走了？+ p# M* ~' r. _( d
' h+ V7 ?; Q$ e" R9 g
還是真的有小丑，自己把牌偷走了？9 H+ r- v, X, E) {
一個月後，這個漫長的學期終於結束了。9 q. l7 G- w  ^" y- A1 ~: w
考完了最後一科數學，我們興奮的把自修從三樓窗戶丟出去。
引起所有同學們的一陣歡呼。/ L5 P# D5 f! S; c3 T

而住宿舍的同學們，也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避暑。

而我深埋在我心裡，以為永遠都無法解開的「小丑」之謎，竟然就在離開宿舍的前
一天，有了新的轉機。8 w6 P0 L1 H8 L+ h5 |; Q
那天，小豆來找我。
「嗨，小豆。」我埋頭整理我的衣服，頭也沒抬的跟他打招呼。! P1 p. C/ |  Z  S1 l
+ H( ^; [$ {) m7 N( @" \4 M% |( d
「我有件事要跟你說...」小豆很囁嚅的說。

「什麼事？要我回家幫你帶名產嗎，沒問題。」我笑著說。

「不是不是...」他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我....知道是誰拿走了那張小丑。」

「阿？是誰？」

「阿狗！」: D9 r) g. Y4 i1 P
* T: M2 W5 v- L; m( C! L
「阿狗？你別開玩笑了！」我不以為然，「他那天晚上這麼害怕欸。」  s2 t* u" C/ U
「他是裝出來的。」小豆咬著牙，「他是騙人的！」
「不可能。」我打斷他的話，「我相信阿狗不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6 j" F, N! g+ L- G- q9 E0 ?4 y
8 }7 |* ]* ^3 R6 J' P
「我知道他會，他尤其想嚇我！他知道我最害怕這個，所以故意說的這麼恐怖！」
小豆激動的說。

我憐憫的看了小豆一眼，阿狗和小豆的關係我不是不知道的一個喜歡欺負人，一個' X& t( W6 ^, }2 X
容易被欺負。; L% z; ?* X# R3 g- ?, e
; f  p2 o" ~- p4 @: A9 E, G
他們倆個是冤家。
「你不了解！」小豆激動的說，「阿狗平常怎麼欺負我的，你難道都不知道？」
「好啦好啦...」我有點不高興，「沒有證據就不應該懷疑別人，雖然阿狗平常不
對...你也不可以這樣懷疑他啊...」
% }' V" w& s4 P; R/ {
「好，連你都不相信我！」小豆很生氣，門一甩跑掉了。5 A: z! u: ?; \0 @, }
( [# l' `6 I3 G% F" T% |; E9 ~5 \0 i
「唉...」我嘆了一口氣。2 ~. E% F4 n( T1 Z8 f) u

閉上眼睛，我只想把那晚上的一切，給全部都忘了。2 A7 R# G* I& Y
這一個月以來，發生了這麼多事，讓我不自覺的歸心似箭。

回家前的最後一個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著。
! l, j$ c& i/ p% j( H6 G
隔壁床的阿狗早就已經熟睡，剩下如雷的打呼聲，

而小豆始終沒有回來，生氣的他不知道去哪裡解悶了。
終於，我也逐漸的進入夢鄉。

我夢見了自己回到熟悉的海邊。
5 Y! J4 |  c# [! d. y+ ?; v
跟幾個幼年時候的好友，脫光衣服，跳到海裡，在陽光與海水的滋潤下，痛快的享7 T5 R2 B. v* B. n
受夏日的海洋。+ l1 v% t. }% W3 v) q9 u, i$ L& Q
突然間，有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我怎麼樣都掙脫不開，4 t6 b9 G+ ]) T, Q8 W" P
它抖了抖，開始用力的把我往下拖，越拖越深。4 g+ a: X7 R8 {* b
我被抓入深深的海裡，我的手拼命揮舞，可是我的嘴仍然呼吸不到空氣，好辛苦
...救我...救我...7 @. B: Y6 ~: |8 N
我把頭往下看，看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G( A$ @& f0 U3 ]3 p: x5 H
這一看，我心涼了半截。- @' m8 B7 C5 V; X; ^5 w6 u
因為我看到一張臉。
一張小丑的臉。  @& g& K0 S2 {1 U$ \! J5 O  @3 P
在朦朧的海裡，它似乎正在冷笑。

就在同一個時候...3 n7 Q8 v' x! }5 x( F8 o

「哇！！！！！」$ x8 g2 n  i/ Y% B% ^
一聲阿狗尖叫，把我從惡夢中驚醒。7 A& N8 S  f9 ]  V

旁邊的阿狗突然連滾帶爬，從床上摔了下來。

「小...小丑...小丑...」6 N0 ^6 x- z; z! ^% ], ^6 k
我起身，全身被冷汗浸透，「什麼小丑？」/ i  b) f# Q  D" s; z. h4 T

「在我的床上...它在我的床上...」阿狗尖銳的喊著。8 |- I8 [. L4 H( t* R) P- W$ v

我往阿狗的床一看，全身雞皮疙瘩都豎起。. ?1 _* @) y5 y1 f

那張失蹤的小丑牌。

此刻正安安正正的，放在阿狗的床上。. N, b3 E  c8 t( T
' @: C1 l% N! p+ f! f
紙牌上，跳舞的小丑，在陰冷的月光下，更顯得淒厲。
「哇啦啦....」' P. F9 R; M. i5 ?$ v, o' a, n
我們兩個打開門，一前一後的衝了出去。

終於，我們逃到了大華，胖子他們的寢室，才喘了一口氣。: D4 Y& q! N& @/ c' B+ G1 d. Q
  g2 K7 ~! a/ ?
「你們在幹嘛啦？三更半夜瘋瘋癲癲的。」大華已經上床了，而胖子正在看漫畫。
- {: @) o# Y' _) M: U
「小丑...小丑...」我們喘著氣.... p8 {8 Z2 N8 G1 d' [

「慢點說，慢點說。」胖子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7 s5 F8 R$ B+ x
「小丑牌....出現了！」我們驚魂未定的說。1 {7 D2 @. Q- m
" Z0 p& _' p2 k/ X' B
「它出現了！」大華從床上整個跳起，「什麼時候的事情？」
( [+ w: ~7 i  \. j+ Q) `8 \
「就在剛剛...我們的寢室...」

胖子放下手上的漫畫說，「帶我們去看看...」。
: Z& ~  I, M. R1 ?' s" k9 A
「我們不敢...」我跟阿狗同時說。
" ]7 h$ A  N5 b. `
「去看看又不會死。」胖子堅持，+ g4 W1 e4 X* p" {$ r; m
「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偷了這張牌嗎？」: {4 {! H/ J% ]( m- n& @
' b% _& B& g* ~2 D8 J! S2 f
在胖子與大華的堅持下，我們還是來到了寢室，對案發現場進行勘查。
走在夜色沁涼的宿舍走廊上，我被驚嚇得的心情已經慢慢平息。; y6 @3 u# d* J' q1 f

剛剛月光下，那張詭異的小丑牌，出現的太過突然，讓人不禁寒髮直豎。
0 h1 g1 v6 i  q- _2 P
可是，既然它已經出現，就表示這個謎題露出了曙光。) ^" {5 ]* E4 `/ `
偷小丑牌的人，到底是誰？% c1 R+ J! i2 c
它放在阿狗的床上，是要嚇阿狗？) L, p3 V6 Q1 X9 z& |
還是另有目的？
5 z$ r: E# o2 R
我們一行人，慢慢的走到了寢室門口，剛才驚慌的痕跡還在，來不及關上的門，此; H5 @2 `. ^/ T. `$ f% H6 |7 c
刻正輕輕的搖晃著。- z, j' G* s5 I
, {' l4 \0 }& P5 u2 j
我緩緩的推開門，木頭啞啞的聲音響起。8 y! b4 h' B: n
! R3 A. D+ g7 G6 `  N" d
深夜的此時，一切都靜的可怕。

黑暗中，只聽見阿狗慢慢的說著。: i* F, m  |' O, i, {
「它就在我的枕頭旁邊。」3 l" b1 ]8 X% _' q) Q! `+ }
「太暗了，我把燈打開。」我走到阿狗旁邊，按下他的檯燈開關。
啪的一聲，寢室綻放出微弱光芒的剎那，4 o/ k8 U) O: e# J7 F

突然，我發現了有些地方不對勁。

是什麼不對勁？+ L/ R1 u+ ~- [; ]7 i% h

這份不對勁的感覺，來自我旁邊的人，阿狗。; d( {+ \( W. e) V7 G4 d% K& X# A' i
是的，就是阿狗。
! `# V! D) ^; f; _% w
他動作突然停住了，我甚可以感覺到他連呼吸都瞬間停止了。4 U8 P2 ]* j3 n* H2 b- S3 b

人在什麼時候，會突然停止一切動作，包括呼吸？

那就是當這個人，突然受到可怕驚嚇的時候。

我彷彿感染了他的恐懼。

慢慢的把臉朝向他視線的方向，1 l/ `. t1 L) t2 {! t1 Z( s. _0 o
慢慢的....5 B# C3 m, s  o! L5 w
3 [/ v4 }% M, V: h# i7 X
瞬間，我也停止了呼吸。竟然不見了。2 P6 v  c0 P6 N, O& s0 J
那張月光下的小丑。
( P: T; N' L; X# e# B  ]$ R
「還有誰可能進來寢室？」
我們裡頭，最冷靜的還是胖子。
8 i' \' A) K, I4 u, O9 x) i9 M
「小豆...」直覺想到的人，就是小豆。& k3 Y) t8 I/ @" \
  V, J# e+ N# d4 V4 E
「所以說是在你們跑出去的時候，小豆進來把小丑牌拿走？」0 E: p) ]; a- X5 z: C' i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2 _/ x7 O' j# Q) d7 j
「那把牌放在阿狗床上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他小豆囉？」! Z3 K" T# R+ F6 h5 x# T, B/ K

「應該是。」- C& T5 o) ^3 v8 J3 I6 `9 b( y8 z
% ]0 p* W3 H  l8 j% ^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替小豆辯白。- W1 z( ]/ G! m. @4 \2 m
「可是...我所認識的小豆...不太像是這樣的人啊。」* w3 C8 s9 w0 v9 }* \( P
「嗯....」胖子問我，「最近小豆有沒有跟你過奇怪的話。」; o  V8 I$ {, @/ p
7 U. ^) D& J* k' s  x  D. ~. l
我想了一下，「有，他今天下午跟我說，他知道小丑牌是誰拿的。」) i3 [' W/ L( K1 |/ t- ]
「誰？」他們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L/ x$ T$ c! C$ T; Z  Z% o

「是阿狗。」我苦笑，「小豆說阿狗是為了嚇他，才拿走小丑的。」9 U5 C: S  u) g7 z2 C/ p/ ~7 C
「鬼扯！」阿狗大嚷起來，「小豆在撒謊！」
, |& A+ L+ z' h. S. X+ M; F, N
胖子沈吟的說，「其實這也是不無可能。」
「你說什麼！」阿狗握緊拳頭，吼到，「我怎麼可能拿！」% n+ |! o, E+ y7 N& @8 O
7 l$ Y6 R; `3 K( ]7 N1 z3 ]! |
「剛才你們跑來找我們的時候，先跑出去的是誰？」) Z8 Q  O( \/ N9 B- q" U+ {+ p
: U9 ~! K1 L: `
「我...」我舉手回答。6 f" r5 |+ o3 @( X/ m$ h, r' I
  i" q0 p# a3 d8 g, P' L' P3 w& e# N3 C
「這就對了...」胖子咳了兩下，「阿狗跟在後面動了手腳。」/ H: F' q( t1 `6 w$ v1 P8 N
" `2 \. W% C+ B
「收起小丑牌，不用多少時間的，趁著你第一個衝出去的時候，
. g9 V4 J; q4 C4 V- x2 y
阿狗就趁機把小丑收起來了。」

「靠！」阿狗激動的罵了一句髒話，「我連逃命都來不及了！」
! Q- c! y( X5 K/ k4 q
胖子搖搖頭，「目前你們兩個，甚至我們五個都有嫌疑，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小豆找. O- m/ {- r+ N
回來。」

「對，小豆是所有謎題的關鍵。」我們都同意的點點頭。% v2 V% X# S- X6 t
阿狗站起來，「馬的，我去找，我知道這嬲種會躲在哪裡。」5 N' b& p+ Q+ p- F

說完，他開了門就想衝出去。

我連忙拉住他的手，「等一下，現在三更半夜你想去哪找？」0 R/ P: a/ G2 h, @3 M- H/ ?5 y
$ t5 i0 J' g4 d: |7 @" }+ j
「我知道他在哪，馬上就回來。」阿狗正在氣頭上，「他每次被欺負都會躲在一個3 {# ~3 |' Q- M9 ]# ^& @
地方。」
「還是不要...」我還沒說完，阿狗就衝出去了。
6 K- l" M5 W: R) P7 k( W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很不對勁，彷彿阿狗一離開團體，就不會再回來了。
6 B# ]5 d, g" ]3 {0 Z1 y2 A4 u) S
可是我來不及阻止他，他就這樣離開了。) C2 V# e( q' n2 ?
/ s9 T# U+ ]' p# H1 e
於是，我們只好待在寢室裡，一邊討論當天發生的事情，一邊等阿狗回來。
可是，我們就這樣等了三個小時，阿狗竟然都沒有回來。
' Y2 L' n3 c% I  v2 u
深沈的夜色，彷彿把阿狗整個吞噬了。, k8 B! u* n0 v& q
就這樣失去了他的蹤影。. S# @7 V" n/ j! ^
2 D/ c- S' p; o3 e
「怎麼搞得？」大華顯得很緊張，「阿狗去哪裡了？」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胖子閉上雙眼，似乎在沈思著什麼。& o2 x0 y" B* n. j1 F" V

「什麼很奇怪？」我問。
/ V0 u( J8 z. O% z) }
「我一直在想，我們那一天，到底是幾個人在玩這個遊戲。」( v( q* z& s6 E8 q3 U; K
( g3 n8 c* V  O& m0 S1 u' P
「六...咦？五個人吧...咦....」
* K) J9 h4 O. b0 u( w
胖子臉色沈重，

「我記得是六個。你，我，大華，阿狗，小豆，還有誰？」: c0 m6 ^6 s' |
8 f) j9 K% Q! ~
「誰？」我呆呆的想著，「那一天還有誰？」* y3 w0 i4 N5 d. m
0 R: i: s8 y4 G
「我以前沒看過他，我以為是你們的朋友。」胖子說0 D; V, X4 }$ d1 J* n+ q
, ~  a3 H! C1 t' P. R+ r
「我受不了了！」大華站了起來，「我要回家！」

「什麼...」9 z8 q6 {/ I2 `/ T
! k5 L3 a3 }3 y4 q" X0 Y* v! K
「回我家有夜班的車，我要趕回家。」
「可是事情還沒解決...」
「我不管阿狗小豆去哪裡逍遙了，也閉O他們合夥起來玩我們，  b# K# g. W) N, m* J. l0 p5 T6 ?
我不想管了，我只想回家。」) G$ p. s: K+ m$ L. a7 j: C$ Y

「現在就走，太沒種了吧。」我不太高興的說。& o' i3 f4 i- i' ]5 Q0 ?3 r) W/ x
$ q: @  ]/ j: T8 e
「誰管你！」* p4 O! I, f# c4 ^5 G
大華甩上門，離開了寢室。; w# ^2 O) L2 q1 [- V- b2 e) N9 C$ ?
* t' L) q7 E" b. w; ^
「唉...」我和胖子互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
4 Y0 T/ c+ H/ ?& x( k# V
「現在該怎麼辦呢？」「我不知道...」

「我看我們還是去睡覺好了...」
突然，我寢室的木門又嘎滋一聲打開。

一個人，臉色蒼白的站在我們面前。
7 o/ [" T" }+ b* W. b% d/ G
「啊....大華！？」% {3 Q( |3 f5 r1 R5 U; Y
  Y2 {: T* r8 D, o7 n6 o$ s
「大華...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7 y, D5 y1 ]3 |7 @5 C
大華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慢慢的舉起右手，
手上一個長方形的紙片。

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i8 D& F+ g0 a, Z2 T4 P9 V# _! F
& F# n' E# x% y/ f. x" j
「小丑！！！」7 f( j) w0 ^0 W  E4 M" y3 J6 t
我跟胖子同時退了一步。0 y0 m4 F; z6 [7 ]" c. F5 d

沒錯，那張神祕的小丑，竟然又到了大華的手上。7 A: q) T( D: y

「我剛剛整理行李，突然掉出了這張牌....」1 X  z6 ~, m- Z
大華看起來像是快哭出來了。
「誰放的？」/ x3 u0 ]  J# g; e2 T; J- n
「我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大華張著嘴巴，不停的喘氣。

「會不會是阿狗？」  c9 p1 `) o3 e6 v

「但是阿狗放完了牌，人到哪裡去了？」8 V- J0 @) E6 n1 ~: `7 l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謎題越來越複雜，不能了解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5 C8 ?& g5 A8 U4 Q
; D. i8 V: R6 y0 V
「我有個奇怪的假設，你們聽聽看。」胖子皺著眉頭，深思著。
「說說看...」
「我們那一天玩抽鬼，小豆先拿到小丑，誰抽他的牌？」9 s% _$ n, w& t- k3 d/ E7 P: v5 W
- ~7 T& c2 `7 j8 @$ v( n
「阿狗.....」
/ y* M0 x6 I5 O2 J+ D: e
「所以小丑牌出現在阿狗的床上，那當阿狗抽完之後呢？換誰抽阿狗的牌？」9 W# f, X- h* q' N; R$ l: T& x
「大華....」
胖子苦笑，「所以『小丑』從小豆，到阿狗，現在在大華的手上。」2 O$ r" n6 s9 t7 ?9 H1 u( ~* I1 G+ z
7 c  `5 |' L; N' i
「不可能！」大華臉色整個變了，「我要回去了，不陪你們發瘋了。」
說完，大華把牌一丟，像發了瘋似的離開了。; w5 L9 p' q6 h) \& b. J0 ]% l
0 g' f7 O+ ~+ `6 o& z) H/ Z: ]
看著地上那張小丑，詭異的笑容，詭異的舞蹈。4 i, ^, C8 w' H, E* ~& R: D
. v9 O2 w/ C# d. K
我心頭一陣戰慄。

「哼，又走了一個。」胖子哼了一聲。
) Z" m$ A6 B. ^1 `2 i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y  y# ^( F) _) z1 T
- N7 g9 l$ i& a; X3 Y6 o
「你不用擔心。」胖子淡淡的笑了，「因為大華玩完，輪到的是我。」
我訝異的看著胖子，

「難道你一點都不怕嗎？」9 q7 b" J& Z+ M7 T  C, s
我對胖子其實認識不深，只是個牌友。
# k6 I9 }7 J+ A
記憶中的他，不愛講話，打牌起來尤其冷靜，是個不動聲色的高手，沒想
到他在此刻，能夠這麼神色自若。( e4 s. w8 ~' m* W+ k
胖子把手插在口袋裡，來回的走著。2 n. V/ r1 u2 C. E$ A; ]6 [4 Z
2 w- q! |$ o0 h" Q' _
突然看著我，露出笑容。  x" s) S$ V5 y3 A3 r4 o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們來打牌吧。」
5 l7 {) R2 U3 D* ]2 _" G
「咦？」2 t/ M4 ]7 p$ S5 t' J

「我們來打牌，其實我們這幾個人裡頭，就屬你和我最厲害，6 H7 g) i, a) H7 I2 v
「別這樣說。」我彷彿感染了胖子的自信，不再六神無主。! j0 j0 h+ u* n, b  H* W/ C1 c

「那玩什麼好呢？」

胖子笑了起來，「呵呵...那就抽鬼吧。」: N  h7 G: X( w1 d
「抽鬼！？」我睜大眼睛看著他，難道你還被抽鬼嚇的不夠？
「當然是抽鬼，因為我們那場還沒分出勝負。」
$ |6 x* \' T6 D9 V/ m
「可是兩個人怎麼玩？」& }- C# F# m2 F. ~
) H% {' a6 J3 r/ e' y; }5 G) `
「我們要六個人玩。」胖子說，「快點，把小丑收進牌堆裡。」, t% O& z% k8 \! V
「好...」
' n- ~4 `7 @- ^4 [' W3 l
我一手夾起了，那張連日來讓我們寢食難安的小丑牌，塞進牌堆裡，快速的洗牌搓
牌。: F, d4 j8 x# V( A% F3 y* O
. ]9 n+ U% o% F) }
也許是太緊張了，像我這樣經驗老到的洗牌手，竟然失手，啪的一聲，整堆牌在手: x, ^+ U; E8 L9 p- {* h' \  P
中散開。所有牌落了一地，我心中吃了一驚。

胖子皺起眉頭，「別怕，再洗。」9 S: W# x) @) ]' L) K3 l9 m
  S) g2 l0 D6 W* p: d
又洗了兩次，小丑似乎不肯進入牌堆裡，屢次作怪。
不過終於還是完成了洗牌手續，發成了六份。
0 X( D- N9 H5 b9 ~4 K, O2 q
「接下來怎麼辦？」  a+ c: f8 J) J
' a+ J# H: s; K" k7 [
「我們替他們四個玩，一定要趕快讓這場遊戲結束。」
「啊？」
9 S# ]8 r5 j/ B$ F
「快點，我感覺到時間不夠了。」" ^  j+ D+ b% O3 |) I
「嗯。」

兩個人玩六個人的遊戲，我幫小豆，阿狗抽牌，而胖子則替另外兩個人玩。" ^- B* l" U2 r' ~0 h

玩著玩著，我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冷，彷彿後面站了一個人，一個黑影，正凝視著$ @. C/ ]" L8 `$ P; n( A
這場遊戲。
; ?8 i! H' u7 N' ~4 V
讓我雙手發抖，幾乎要放棄遊戲。8 s, B4 V  W5 F) d7 z
) ~( f  c9 ~* I5 L0 W9 c
此時胖子低沈的聲音傳來，彷彿在訴說著一個遠古的故事，

「抽鬼這個遊戲，源自歐洲，是一種儀式。」. e/ q4 b4 t( ~! y( H6 |0 M
0 P4 E" F, K( x. @+ c/ `5 q
「為了撫慰與封印作亂的鬼魂，讓數個人利用抽牌的方式，將小丑不斷的流轉，最
後封入小丑牌裡。」; x; P# L+ H4 E2 Z+ _% ~4 a

我只覺得背後的黑影越來越近，壓迫著我的呼吸，讓我心臟越跳越快...* N1 v/ _8 N4 s
「後來變成了一種遊戲，人們可以藉著抽鬼，在歡樂的氣氛裡，達到一種祈福的形
式。」' i2 N0 ]/ e( K& w
「沒想到弄巧成拙，引出了真的小丑。」

牌局終於到了尾聲，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整個牌局的周圍，籠罩著無數的黑影，黑( o/ \2 `% W9 J% J/ Y, p
影不斷發出雜亂的聲音，那是混合了怒吼，吵架，交談，甚至是溫柔私語，的種種" u* u' a; n  d& o
聲音。
黑影不斷的扭曲暴亂，似乎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這個結界，把我和胖子撕毀。

胖子依舊冷靜，只是呼吸越來越沈重。
「也許是小豆長時間被阿狗欺負，跟小丑的心情契合，終於把它給引了出來。」
! Q  c. Y$ W1 [* C/ b% K6 Y
「不管怎麼說，小丑都是一個非常悲傷的角色啊。」

終於，我抽到了最後一個對子，兩張J，用力丟在牌堆裡，) p8 H+ D  p4 N

「胖子，我結束了！快點換你！」
/ k4 p4 l* A3 c. Q6 T
察覺到牌局即將結束，
周圍的黑影發出爆炸似的尖叫，不斷的流動掙扎，聲浪一波波在空氣中爆炸。
我甚至感覺到，黑影正緊緊著扼住我的喉嚨。
/ e: \3 I2 K. C5 T: w  ?
「我剩下最後一張小丑。」胖子大吼，「我，輸，了。」
  A( x1 h3 ~3 c- ^* Z% X8 A
說完，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把那張詭異的小丑，扔進牌堆裡。8 y' v  K8 C' ?  r, V, O
4 J' F' T8 [4 D# L
斯.....彷彿一道清風吹過我的全身，把一切黑暗與憤怒都帶走。

我閉上雙眼，享受這前所未有的輕鬆。
慢慢的我睜開了雙眼，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就在此刻，破窗而入，懶洋洋的撒滿我
的全身。
- i- @1 f% f: |1 c
「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9 U' n0 f+ e4 V0 S1 X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沈沈的睡去。% n- {- c6 L% @; f. z& _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小豆正站在我的旁邊，滿臉的抱歉5 i" F$ O2 G' P2 S- H
「抱歉，是我把小丑藏起來的，我是為了報復阿狗老是嚇我，這次我決定要嚇嚇
他。」
1 S. |% K, y5 f  O: _$ m
「抱歉抱歉抱歉啦...」他大哭起來。(禁語關係所以改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輕輕摸著他的頭。6 s4 n" |# |% p6 t
「一切都過去了。」0 `# B3 k4 ~& b; w# K. _8 Z
1 B; U) \' v4 f- E7 _2 t* F
這一切，原來都是夢嗎？5 h8 H9 d4 H( ]4 d+ ^4 B2 h
# Z. r& D% R3 V4 u' K9 f
不過，夢醒之後，小豆阿狗大華，: M% @' m0 O/ N" O4 I% F

他們三個人就再也沒有回來了。2 `/ G1 z3 [: z3 B7 o: O8 T5 E

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在我的生命裡，其實並沒有出現過，

愛哭的小豆，愛惡作劇的阿狗，還有暴躁的大華，這三個人。
胖子也在下學期轉學了。
他臨走之前，留話給我，# X) d1 ~+ S' L4 u. v3 I
/ g# [# w7 u3 z! E0 J# G1 \
「以後如果想要連絡我，就打這隻電話，找一個叫做萊恩的人。」

不過，就在我逐漸淡忘這一切的時候。0 ~; e( P; a9 \5 J; ?1 M! G

我也升上了高中三年級，準備考大學，忙的焦頭爛額。! [2 s6 Z5 w" o" i; ~! u
一個夏日晚上，我依舊伏在書桌前唸書。$ @8 S9 B; _9 [. ~" X7 ]( ~5 ~) m

突然幾個學弟敲門，問我，
「嘿，學長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們要玩牌。」
「不玩了。」我搖搖頭，微笑說，「我封牌了。」3 q7 n1 R) ^, ]5 R: {3 J! d# V
9 x/ W( }7 O! q! s6 m5 G' o
「是喔。聽說學長很厲害欸。」學弟們發出惋惜的聲音，* R0 {- G3 ~5 L" o4 G% e
2 h/ H% Y/ G/ T/ C' ?
「那學長好好用功課囉」
; B. S8 v! L9 X; ^" A- _+ M9 O* z
目送他們離去，我轉過身繼續解我的物理方程式。

突然間，我彷彿想起了什麼。, e6 _# \. t# a5 W) o
' T% j2 [) G3 y
站起身，悄悄的，我來到學弟的寢室前面，聽到裡面正在說話。" r  `" ?8 p, A! W* J$ C5 Z8 x

「怎麼辦？我們有六個人，要玩什麼好？」) @: J  B% U% q5 D6 f8 q5 g

「抽鬼吧！」
「....好吧。」
然後裡面發出稀稀索索，發牌的聲音。2 R- b8 J, `3 O/ z: c: h6 J# u5 d! V
4 f9 ]; ~6 |6 K* u( g5 \, o9 z( q
我苦笑了一下。
轉身離去。6 J0 V% M6 B4 l& E5 `% p; ]

突然，我停下腳步，一陣冷氣從腳底升起。2 R0 A0 j) p: Q
因為那個提議「抽鬼」的聲音，讓我想起一個人。

阿狗。! e& R, @6 K4 ^/ J
我終於明白，我們那天神祕的第六個人，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大家明白第六人是誰呢?

人生就像舞臺，不到謝幕，你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精彩。
人之所以快樂，並不是因為他擁有的多，而是因為計較的少。

返回列表

【短篇】抽鬼牌 (轉載)

[收藏此主題] [關注此主題的新回復]

[通過 QQ、MSN 分享給朋友]